季硯辭輕輕理了一下她的頭髮,說話間語氣溫柔的像是能滴出水。
“別埋著頭,不舒服。”
阮柚這個姿勢是真的不舒服,她把頭轉過來,因為剛剛的動作,頭髮凌亂的散落在臉上。
他伸手替阮柚理了一下頭髮,而後用手遮住她的眼睛。
“睡一會兒,馬上就到了。”
“嗯。”
阮柚蹭了一下他的手掌,閉上了眼睛。
季硯辭無聲的笑了一下,阮柚剛剛的動作,睫毛時不時會掠過他的掌心,像是在撒嬌一樣,弄的人心軟軟的。
車剛停下,季硯辭裹緊了阮柚的衣服,抱著她去了房間。
醫生早就等在了病房裡,看著她們進來,示意季硯辭把她放在床上。
季硯辭走到床邊,彎腰輕輕把阮柚放在床上。
他直起身子,面無表情的跟醫生交代情況,一點都沒有剛剛對阮柚的溫柔。
“估計是昨晚就開始發燒了,不過一直是低燒,她沒在意,今天又玩了點兒水,但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換季,她每年換季都會發燒。”
導演聽著聽著突然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
要不是不可以播出,他真想讓所有男同胞都來學學季硯辭的追人方式。
人家沒有因為自己是影帝,擁有幾千萬女友粉就飄了,追人的套路還是很樸實,從瞭解開始。
導演瞬間堅定了季硯辭一定能追到阮柚的想法,就季硯辭這樣面面俱到,就算是石頭,也能給你鑿出一條縫。
醫生簡單的給她做了一個檢查,給阮柚掛上了點滴。
“水掛完如果還沒退燒就把這個藥吃了,如果有開始退燒的趨勢就不用吃。”
季硯辭看了一眼醫生遞過來的藥,沒去接。
“我準備了,她對很多藥過敏,吃別的我不放心。”
醫生也沒再強迫,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那如果掛完水開始退燒,你那個藥就也不用給她吃了。”
“嗯。”
導演在心裡默默的又為季硯辭豎了個大拇指,就這,怎麼可能追不到人,我非常看好你。
導演和醫生走後,季硯辭坐到床邊,摸了一下阮柚的臉,還是很燙。
他的手很涼,剛碰到阮柚的時候,阮柚就像久旱逢甘霖,一個勁兒的往他手上蹭。
“你是小貓嗎?”
季硯辭輕輕點了一下她的臉,走進浴室打了一盆水,走到她旁邊,把毛巾弄溼放在她頭上。
反反覆覆了好幾次,直到阮柚沒那麼燙,才停了下來。
水掛完的時候,醫生進來了一次,待一切都收拾完,房間又恢復了安靜。
他坐到床的另一邊,滿眼心疼的看著阮柚。
“都說了別離我那麼近,你看看你,不聽話的難受的還是你。”
“你就是仗著我沒力氣罵你,就一個勁兒的欺負我。”
阮柚已經沒有剛剛那麼難受了,睜開眼看著他,還能懟一句。
季硯辭聽完輕笑了一聲,“我哪裡欺負你啊?”
他低頭看著阮柚,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
“還難受嗎?”
阮柚低聲開口,“好多了,剛剛你是不是給我換了好幾次溼毛巾,累不累啊?”
“不累。”
季硯辭躺下去,把阮柚抱在懷裡,輕輕拍她的後背。
“要是難受的睡不著我們就聊聊天。”
阮柚是真的有點睡不著,接著季硯辭的話接了下去。
“聊什麼?”
“聊一聊我們柚柚以後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嗯……”
阮柚思考了一會兒,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
“想做一個像你一樣,有很多代表作,不奢求像你一樣家喻戶曉,就提到演員大家能在很多人裡面想起我就好。”
她說完皺了一下眉頭。
“但我不希望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得到的,我想靠自己去爭取,我小時候因為姓阮,所以得到了很多人的額外照顧,長大後又因為是季硯辭的妻子,又得到了很多優待,我這前半生真的太過於順遂了,順遂到大家自然的就忽略了我的努力。”
季硯辭把她抱得更緊了一點,“所以,你也很想要別人認可你的努力對不對。”
“也不說認可吧,就是看到我在努力,看到的是阮柚在努力,不是阮華南和蘇秋的女兒,也不是季硯辭的妻子,只是阮柚這個人。”
季硯辭突然有點心疼這個看似堅強卻很軟弱的女孩。
她一直很要強,小時候因為別的小夥伴說女生不如男生,她就去學了很多極限運動,別人都說她這種人出生就在羅馬根本不用努力學習,所以她就考到班級前面,打臉了那些人。
說實話,阮柚是很多人羨慕的物件,她的家人給她創造了一個良好的生長環境,她從小敢愛敢恨,更是可以灑脫到拋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去觸碰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
季硯辭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嗯,柚柚真的很棒。”
“我就該把你這句話錄下來,拿到我媽面前迴圈播放。”
“嗯,等你好起來,我就給你錄音,快睡吧。”
“你覺不覺得自己在抱著一個火爐啊,我一身汗,你還親我,你的潔癖呢?季影帝。”
“潔癖對季太太選擇性失效。”
阮柚在他懷裡蹭了一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在聽到阮柚均勻的呼吸聲之後,季硯辭低頭看著她,輕聲開口。
“晚安,小貓咪。”
季硯辭第二天早上是被手機鈴聲響起的。
怕吵醒阮柚,他拿起阮柚的手機,走到陽臺上接了起來。
“柚柚,怎麼回事兒,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
“媽,是我,硯辭。”
蘇秋一聽到季硯辭的聲音,一改剛剛兇巴巴的語氣,笑著開口。
要是阮柚在場,估計又得說她雙標。
想到阮柚,季硯辭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硯辭啊,柚柚怎麼不接電話,是不是還在睡懶覺,這都幾點了。”
季硯辭看了一眼手機,九點,阮柚幾乎是今天天快亮才睡的,也沒睡了幾個小時。
“媽,柚柚發燒了,昨晚一直難受,很晚才睡的。”
“啊?”
蘇秋一聽這話瞬間正經起來,語氣中還帶著點擔憂。
玩笑歸玩笑,涉及到阮柚的健康,蘇秋還是很重視的。
“嚴重嗎?那個節目你們好像是在本市錄是吧,要不我讓家庭醫生過去看看,她這發燒起來,一時半會好不了。”
“沒事兒了,我剛量了一下,已經退燒了。”
季硯辭聽到那邊的蘇秋鬆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下了。”
“我會的,您今天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兒嗎?”
“嗯,我是想通知你們,下個月爺爺生日,不要忘了。”
“不會忘的,我們這期節目估計這周就可以錄完了。”
他又跟蘇秋寒暄一會兒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剛轉身就看到阮柚迷迷糊糊的坐在床邊,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你跟誰打電話呢?居然還揹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