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阮柚有點沒聽清他說了什麼，把頭湊近了點兒。

“你說什麼啊？”

“我說，不是倒數第一，明明進步很大了。”

“差不多嘛，反正都是倒數，早知道就不補了。”

季硯辭偏頭看向她，淺笑吟吟，眼眸澄淨清澈。

“失敗是成功之母啊，阮柚子。”

他的聲音一直很好聽，現在兩人離得很近，說話聲音不大，低低的，帶著一絲哄人的意味，全數落進了阮柚的耳朵裡。

她不滿的反駁，“那我也太多母親了吧。”

季硯辭聽完薄唇微抿，一貫的清冷淡漠被眼裡樣出的溫柔取代。

“那夏老師呢，你有什麼覺得比較可惜的事兒嗎？”

“嗯……”

夏雨瑤像是在回憶了什麼，露出了一個懷念的表情。

“大概就是沒有再勇敢一點兒。”

她這句話說的不清不楚的，留足了給人瞎想的空間。

夏雨瑤說完還故意看了一眼旁邊的季硯辭，可惜人家根本沒看她。

【是說的季影帝吧，這還是我第一在她臉上看見這種情況表情。】

【我真的哭死，老婆，不只你要勇敢，季硯辭也要勇敢啊。】

【你已經很勇敢了，剩下的就看他了。】

【我再說一遍，這倆人沒關係，別一直扯到他，人在旁邊坐，瓜從天上來。】

【你就看季硯辭那表情像是覺得當事人是自己嗎？再亂來我可要咬人了。】

“那李老師呢？”

李荊轉頭看了阮柚一眼，“可能是缺乏了一點包容。”

【哎，你還叫不包容啊？阮柚死纏爛打都沒出來說一句壞話。】

【網際網路是沒記憶嗎？怎麼最近這麼多誇阮柚，忘了她當年做的事兒了嗎？】

【千萬不能複合啊，這人心機很深，我看夏雨瑤就不錯，溫溫柔柔，人品也不錯，我支援這門親事兒。】

【我們雨瑤雖然人見人愛，但兩人的咖位不太匹配。】

阮柚恨不得走過去把李荊撕了，這都多少年前的破事兒了，不提還好，一提阮柚就一肚子火。

當年她剛出道拍的第一部劇就是和李荊，剛開始相處還挺好的，可有一段時間那人突然像有病一樣，說話就說話，非得貼著她。

貼著她就算了，還動手動腳，要不是念在是同事的份上，阮柚早就一腳踢過去了。

什麼檔次，居然敢吃本小姐豆腐。

可也只是那一陣，後面又開始躲著她，像是見到鬼一樣，連導演讓對戲都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

但畢竟兩人有對手戲，她又不得不去對戲，保證拍攝效果，這就是網上廣為流傳的她死纏爛打的真實原因。

總之那部劇拍的她一肚子火氣，她甚至懷疑李荊是不是有什麼精神分裂，直到網上的事兒開始發酵，她才知道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怪不得出道這麼多年不火，這人品和戲品簡直讓人不敢恭維。

她低著頭，玩弄著手上的小石頭。

“阮老師，這件事兒你怎麼看？”

“滾，別來沾邊。”

阮柚把手裡的小石頭沿著桌子滾出去，抬頭一臉桃花眼微皺，“你剛說什麼，我沒聽到。”

副導被她看的有點瘮得慌，尷尬的笑了一下，“我是說，你也算是當事人，有什麼看法嗎？”

阮柚微微偏頭，一臉不解的看向副導，一頭海藻般的長髮往下垂落，有部分落在了季硯辭膝蓋上。

“我和他很熟嗎？”

她偏頭看向一臉尷尬的李荊，有點兒不耐煩的開口，“李老師，他們想知道你這句話什麼意思，解釋一下，不然別人又要罵我了。”

【我去，阮柚這小妮子，一點兒面不給啊。】

【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直提算是怎麼回事兒，況且他們也不算前任吧，就憑網上那幾張圖能看出什麼，有本事拿出實質性證據來。】

【你們知不知道，那種莫須有的傳聞，一不小心就毀了一個女孩兒，況且阮柚當時才剛出道，這是柿子挑軟的捏啊。】

【你們別太過分了，當年阮柚死纏爛打的又不是你，你憑什麼替她說話。】

【那你說了，她死纏爛打的又不是你，你有什麼資格替他鳴不平，你是睡他床底下嗎？知道阮柚死纏爛打。】

她這句話一點面子都沒給李荊，算是把他架在那裡了。

阮柚又不是觀音菩薩，人家都挑釁到頭上了，不反抗簡直就是孫子。

李荊笑了一下，“我其實說的是工作，沒什麼別的意思，大家不要亂猜。”

他本來是有意把話題往他和阮柚身上引，沒想到那人那麼不給面子。

阮柚聳了聳肩，一張潔白如玉的臉上滿是無奈。

“我又不是他經紀人，我哪裡來的當事人身份，這口鍋我可不背。”

她突然湊近了旁邊的攝像頭，敲了一下，“剛剛肯定有人罵我，我的粉，哦不，黑粉，記得讓那些人給我道歉。”

【……】

【？？】

【斯哈斯哈~這懟臉鏡頭下居然也沒有一絲瑕疵。】

【跑偏了，這位女士，你知道黑粉是幹嘛的嗎？】

【阮柚只有我們能罵，剛剛嘴嗨那群人趕緊出來道歉，我們嘴可是很毒的。】

【霸道黑粉和她的美顏小嬌妻，磕到了。】

【阮柚 黑粉：cp可以冷門，但不能邪門。】

“副導，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嗎？”

阮柚雖然一臉笑意，但副導突然感覺後背一陣涼意。

“沒了。”

導演拍了他一下，“你說你惹她幹嘛？”

副導一臉委屈的看向導演，“不是你讓我問的嗎？”

導演滿臉不明所以，“我什麼時候讓你問了？”

“你剛剛那個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阮柚，明明就是讓我cue她，自己又不敢開口，我才是背鍋俠。”

導演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是讓你準備問季硯辭，我沒事兒看阮柚幹嘛？”

“那我都問了，也辦法收回，她不會暗地裡針對我吧。”

“這倒不會。”

副導剛鬆了口氣，就聽到導演補了一刀。

“她會直接來，不過你也算是為節目獻身了，剛剛那一波效果很不錯，有我幾分風範了，你死後，我會把你刻在節目組的墓誌銘上的。”

“你真狗。”

“還好，只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氣而已。”

導演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彈幕，滿意的抬頭看向季硯辭。

“季老師呢？你有什麼比較可惜或者後悔的事兒嗎？”

導演這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季硯辭沒有立即回答。

就在所有人以為季硯辭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

他的嗓音略有點低沉，有點沙啞，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

“錯過了挺多重要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