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夜可不相信缺一會平白無故地將傳承送給他，定然有所求才對，而所求之事牧夜亦有了幾分猜想。

“小子你很上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殺了海皇！！”

缺一說的很用力，每個字都清晰無比，特別是殺字，更是包含了他這兩千五百年的殺意，使得牧夜為之一震。

殺海皇？！！！

牧夜想到了，但卻是不願去想，因為那實在太遠了，最重要的是，若他真做了，人海兩族恐怕會爆發驚天的大戰，這也絕非他意。

“前輩...難道就不能換一個嗎？”牧夜知道自己不過是在逃避而已，但他還是想要試試看。

“你說呢？”缺一冷笑，“你沒有選擇，但這絕不是一定要你馬上去做，你只要發誓此生若有能力，便答應我這個要求，畢竟想要修煉到化神這本就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前輩你是在打賭嗎？”

“對，這就是打賭，我賭你能做到。”缺一顯得很是自信，只是牧夜不知道的是，缺一的自信並非來自於他自己，而是來自花香香。

“好了，你發誓吧！”缺一顯得有些不耐煩，催促道。

“前輩等等...我這不是還沒答應嗎？”牧夜還想掙扎一下，但是缺一的下一句話卻是讓他再無選擇。

“你再不抓緊時間，你恐怕就要去給你的朋友還有小情人收屍了。”

牧夜頓時大驚，因為聽著缺一的故事他都已經忘記了其他人，想來此刻他們都已經處在了第三關，做最後的搏鬥。

而林森他們的實力在眾人之中實在太弱，很可能會被最先盯上，此刻定然凶多吉少。

牧夜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甚至連時間也沒有了，如此緊迫的關頭他很快做出了決定，對著缺一喊道：“我牧夜以道心起誓，若我有一日修為大成，定會將海皇斬殺，絕不食言！！”

此言一出，牧夜冥冥之中便感覺到天地間有一股力量用湧入到了自己的體內，有些類似於封印，但卻並沒有封住任何東西，也未感覺到任何不適。

不過這股力量即將籠罩住他的全身時，卻是猛然一頓，立馬逃離了他的身軀。

牧夜內心一愣，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看了看丹田內的夢妍心中忽有一點明悟，隨後又看向了缺一，見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想來應該是並沒有察覺到那股天地間的力量從他的體內離去。

“好了，小子到我面前來吧！”缺一看上去很滿意，朝著牧夜招了招手。

牧夜定了定神，心中竊喜，繞過了幾尊雕像，跨過了一些碎石很快來到了缺一的面前。

此刻四周已經變得通明，面前缺一的模樣也十分的清晰。

缺一臉額上的鮮紅已經消逝，但是面色上的皺紋卻是更加明顯，整個身軀能看出比較修長，但是卻顯得十分瘦弱，放於兩膝的雙手乾巴巴得，幾乎只剩下了一層較厚的皮和骨頭。

牧夜能從他的四色眼瞳中看到無盡的滄桑還有一絲悲涼和決絕之意。

想來缺一逃亡在這天海秘境之中如此之久，心中的憋屈肯定已經達到了頂峰，但他為了族中的傳承願堅守至此，此等毅力牧夜也是佩服至極。

缺一壓了壓手示意牧夜坐下，隨後說道：“等一下你會進入五霖留下的一個時空片段，在這個片段中你要儘可能地去感受五霖留下的意境，能不能摸到意境的一角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牧夜盤坐在缺一面前，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雙眼。

缺一此刻也是清晰地看到了牧夜的面龐，哪怕他早已經看過無數絕色的容顏，但牧夜的臉卻讓他感到了一絲震撼。

對，是震撼，因為他幾乎已經完全領悟了意境，所以已經算對天道法則有了入門，他能隱約感受到牧夜身上好似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這很像是法則，但他卻看不透，看不清。

此刻他再次回想起了花香香，心中暗想：“恐怕他們身上懷有連我都難以想象的秘辛，不過這與我何干，只要能夠殺死海皇，我縱然淪落成棋子又如何！！”

由此一想，缺一猛然一震，下定了決心，抬起了乾癟的右手搭在了牧夜的左肩，只見他的右手五指尖忽然燃起了五色火焰，這些火焰迅速地蔓延到了牧夜的全身。

而就在此時牧夜的意識猛然一暗，隨後再次甦醒，而此刻眼前的景象已經發生了風雲變化。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禁錮在了一個人的身上，他除了不能操控這個人以外，其餘的感官卻是沒有任何遮蔽。

透過這個人的眼睛，牧夜看到了令他此生難忘的畫面。

此刻的天空昏天黑地，墨色的濃雲不停地碰撞擠壓著彼此，淡漠的風凌冽地穿梭在周圍。

下方是暗藍色的大海，因為颶風而捲起了無數的波浪，翻湧不止，而在這大海的前方，數不盡的眼睛正從大海之中不斷衝出，有的不過拳頭大小，有的有西瓜大小，而最大的一個竟幾乎大如高山，將一角的天際幾乎遮掩而去。

所有從海中衝出的眼睛都圍繞在那隻最大的眼睛身邊，而最大的眼睛上長出了無數的極為纖細的血絲，將其餘的眼睛全部連線，這些眼睛此刻正視的方向也正是牧夜意識所在的這個人。

“這便是燭眼的真身？！！”

曾經見過兩次燭眼的牧夜現在才明白，那都只不過是燭眼九牛一毛的分身罷了，真正的燭眼此刻才在他的面前，而他意識所在的這個人恐怕就是五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