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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丘早川有病

陳濤疲憊的黑眼圈顯露出連日來的熬夜疲勞,眼睛腫脹如兩顆未熟的李子。

因為是丘早川的主治醫師,才會在休息時還跑過來給他看病,要不然肯定選擇無視。

坐在電腦前,打了幾個綿綿的哈欠,目光在手中的報告單和坐在旁邊的丘早川之間遊移。

“你的資訊素還是老樣子,沒有愈發穩定的跡象,頭疼的反應還重嗎?止疼藥都吃完了?”

他的詢問朝著丘早川飄去。

他顯然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以一種被磨鍊得習以為常的點點頭。

“給你設定的那個治療計劃,你怎麼不試試?”陳濤的疑問輕聲溢位。

“試了又有什麼用,那些omega的資訊素還是一樣讓人反感。”丘早川顯出不悅,眉間聚起褶皺,下意識地用手指掩住鼻尖。

陳濤嘴角浮現一絲無奈的笑意,“你這是在瞧不起omega?這個世界能繁衍,絕大多數都是靠omega來完成的,難不成要靠你這個Alpha?”

丘早川的手指滑過那檢查報告上的字母,“Alpha也能繁衍?”

“當然,只是Alpha體質與omega有天壤之別,未知的風險因素至多……”提及相關領域的研究,陳濤像是找到了熱情的溫床,差點順著丘早川的問題越講越深入,趕緊停住了話頭。

“別打岔!”

陳濤說回正題,“你的機體對資訊素的排斥反應程度不同,自然之道依舊會讓你找尋到與自己契合度最高的那個omega。”

“你不是有頭疼的問題嗎?長期依賴止痛藥,對你的生物機制勢必造成未知的傷害。”

“這是身為Alpha和omega最基本的感官技能,失去它無異於失去嗅覺和味覺。”

“omega 資訊素一定能為你的狀況提供有效幫助,你務必重視一下。”

丘早川的資訊素有排斥反應,已經已經如同影子般伴隨他多年。

他也不是沒有采取過措施,實施過程都是非常痛苦。

他試過無數次注射,嘗試過各種藥物,但所有的努力,都像是泥牛入海,無法觸及他痛苦的源頭。

對資訊素敏感度變高,也讓他無法接觸他的omega爸爸。

他選擇疏遠omega,不是存有偏見或者抗拒,而只是為了能暫時從鑽心的疼痛中解脫出來。

丘早川的聲調中映出一片寂靜的深湖,低問,“你的話,可以理解為omega的資訊素就像是止痛藥的作用嗎?”

陳濤微微頷首,堅定地回答,“是的。”

丘早川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譏笑,“頭一回聽說omega的資訊素能止疼,不讓我更痛就好了。”

“有那個精力去尋找契合我的人,我寧願你用來幫我多開幾粒止痛藥。”

對於丘早川而言,這或許是最為直接、簡單的解決方式。

陳濤斜視了他一眼,帶著一份俏皮的挑逗,故作嚴肅的警告道,“藥吃多了,可能會讓你頭腦變得朦朧!”

“對了,有一件怪事。”丘早川打算將困擾的疑問說出來。

“我在一個beta面前釋放了資訊素,結果他直接暈倒了,你分析看看這是什麼原因?”

陳濤輕輕將眼鏡推至鼻樑之上,探究的目光定格在丘早川身上,臉龐卻戲謔地揚起了一絲弧度。

“作為一名專注於研究資訊素相互作用的醫生,你覺得我會信嗎?是你使的什麼手段,把人家嚇暈的可能性比較大吧。”

丘早川的性格,與他家的產業有著一定的關聯。他家經營著一傢俬人銀行,還配備了一支催債團隊,從小怕不是在拳打腳踢中成長起來的。

穿著黑衣服站在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黑社會。

當這種話濃烈如酒,衝撞在丘早川的耳邊時,眼中的反感與不滿激射出來。

收到來自Alpha脅迫的眼神,陳濤立刻收回了表情。

“如果真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那可值得好好研究,有機會讓我見見。”這是陳濤的興致所在,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丘早川站起來,深沉的嗓音如深夜湖面,泛著寂靜微光,“有機會。”

轉身之間,留給陳濤的是他堅毅如巖的背影,“走了。”

“我的建議你還是試試吧,即使再難受,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去接觸,大街上人那麼多,你想不碰到都難,止疼藥還是要剋制少用。”陳濤的話語中瀰漫著濃濃的關切。

那曾淌過心間的資訊素帶來的歡愉,只在丘早川過往的某個瞬息中明媚過,之後便墜入了永恆的沉寂。

那種快樂的感覺可能再也體會不到。

“知道了。”丘早川淡咿一語,聲音裡聚著一蓬微茫的沉靜。

帶著猶如深邃暗夜的身影,走出了治療室的門口。

不管是什麼,能讓我快樂的就是好東西。

———

希圖在朦朧迷離間,慢慢地睜開了含糊的雙眸。

耳畔輕飄過弟弟抹著甜度的聲音,頗為開心的,叫著“哥哥你醒了!”

希圖從沙發上掙扎著坐起,手掠過柔和厚實的被子,雙眸落在自己乾淨的手。

這是誰給我蓋的?

手上的血跡也沒了?

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怎麼就暈倒了?

一個個疑問暫且放到一邊。

剛剛甦醒的身體近乎本能地做出防備,眼疾手快緊緊抱住了希源,目光含著警惕四處打量著周圍恍惚陌生的環境。

僅僅是一座裝飾樸素的小屋,空間不大,只有兩室一廳。傢俱和家電均十分簡潔,一臺電視、一張桌子、一張沙發,僅此而已。

確認周圍環境平穩無危脅之後,緊張感稍微緩解。

他蹙眉看著懷中的希源,問道,“他們把你帶哪去了?有沒有傷害你?”

希源露出了一抹清憂無蹤的天真笑容,“沒有,哥哥,兩個叔叔一直在車上跟我玩,還親嘴了呢!”話音落地,他還討巧地捂住了小嘴。

“啊?親嘴?”希圖一頓,像在集市中抓起一把瓜子。

最後這種悠閒的氣氛也稍讓他安心,長舒了一口氣。

希圖心中的不安再次如浪潮般湧起:那個人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到底要做什麼?昨晚那句含混的話,他懂。

無非是將他當成償債的籌碼。

當牛做馬希圖都可以,但是出賣身體,他做不到。

那可惡的昏迷,像是裝滿黑暗的盲箱,希圖根本無從得知,在那段空白之中,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這時,門扉的吱呀聲在空氣中迴盪。

丘早川步入門檻,背後的門隨即被人輕輕關上。

希圖和希源兩兄弟以戒備的眼神凝視著他。

丘早川走過去,站在他們面前,身形如磐石般穩固。

“小傢伙,進左邊那個房間去,關上門,不許偷聽。”丘早川嚴肅的嗓音,並沒給兄弟倆造成什麼威嚇。

希源皺起小臉,吐出一個帶刺的詞兒,“壞蛋!”

丘早川的牙縫中似乎隱約傳來了研磨的聲響,但很快他就收回了怒意。

這小孩也沒有欠他什麼,用不著跟他計較。

“小孩,你乖乖進房間去,我跟你哥哥要談很重要的事兒。”丘早川的語氣放緩,聲線柔和了許多。

希圖緊盯著他的眼睛,原來他是要談債務的事情,那還是讓小孩子避一避吧。

“希源,你進去,我要跟他談事情。”希圖輕聲地安撫著弟弟。

“他會欺負哥哥嗎?”希源緊緊盯著丘早川,向希圖詢問。

“如果你不進去,我現在就開始欺負他。”丘早川挑起低沉的聲音,帶著威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