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說話,希圖渾身不舒服,但又只能跟著他走。
耳邊也只有他的聲音,不好聽的話給通通傳進耳朵了。
管家只是走了沒幾步路,從二樓樓梯口走到走廊的盡頭,在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前停下。
他眼神迷離地凝視著遠處的美景,眼中透露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愫。
唇間輕啟,像是內心的獨白。
“先生從來不會帶外人回家,你是第一個。”
希圖的雙眸隨著他的目光轉向遠方,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綠意盎然的林地,令人心生平靜。
耳邊便略過管家的話。
沒聽到迴音,他不快地轉頭瞪了希圖一眼。
那雙眼中散發的反感情緒,希圖明顯地察覺到,有些生硬地將目光轉回。
對於這“第一個”他並沒有感到多榮幸,只是帶了些許的好奇。
“丘早川從來都不會帶外人回來嗎?”
畢竟是麼好的地方,除了僕人就他一個人住,像他這樣的有錢人,不應該經常會帶些花天酒地的人回來嗎?
管家的目光逐漸變得陰鬱,言辭也愈發冷淡,對希圖剛剛說出的話頗感不滿。
“你要稱呼先生,怎麼能直接叫先生的全名。”
又隨口附上了幾句話。
“你不過是個外人,到了別人的地盤,該怎麼做都得聽主人的,這是對先生最起碼的尊重。”
“你年紀看上去也不是很小,最基本的禮貌應該懂吧。”
管家並不清楚希圖的身份,畢竟自動送上門來的人太多了。
希圖又是丘早川親自帶回來的,雖然反常,但是也將他一視同仁。
“都是想爬上先生床上的人…只不過你幸運了一點,是由先生親自帶回來的。”
“如果先生對你不滿意,早晚都得從這兒滾出去。”
他的話語瀰漫諷刺意味,希圖自然能聽得明白。
忍的手都在發抖,緊緊地攥在手掌心,眼皮沉下去了一半黯淡了很多。
管家瞧見希圖那忍受的模樣,輕視地無聲笑諷。
“好了,我就給你介紹到這兒,其他的地方你也不用去了,避免踏入一些禁忌之地。”
轉身面對表情僵化的希圖,他的神情從容淡定,看似禮貌周到,卻又充滿了敵意。
“你隨意,不過有什麼事想做,還是要先經過我的同意,我來替你判斷能不能做,你才能做。”
他的話太刺耳了,希圖不想聽,眼睛也不看他。
自己把頭扭開,又看向窗外那綠色的山丘。
管家沒再理他,就是覺得他很不懂事。
轉身準備走之前,停下來又說了一句他認為很重要的話。
“還有一件事,先生很好相處,處不好自己找原因。”
隨著他的腳步聲漸遠,希圖的身體猶如置身冰窖,顫慄不已。
“什麼都要我自己找原因,是我的錯嗎?”
外面的綠意為他帶來了些許平和,手指輕觸陽光照射的玻璃,好像真的接觸到外面。
心中的氣憤慢慢消退。
………
接到那通電話之後,丘早川立馬趕到公司。
也不是與什麼重要的生意夥伴周旋,就是要對付一個他討厭的人。
走路的步伐並不著急,悠閒的跨著漫步在狹長的走廊像散步一樣。
接近辦公室時,助理已經在門口等待,“先生,他在裡面等您。”
開啟黑色的大門,裡面迎來的神情輕鬆的丘早川。
他剛走進大門一步,李時就朝他撲過來,手擒住著他的衣領,眼中帶著怒意。
“丘早川!你搞我!我得罪你哪兒了嗎?!”
他是很激動,但也不妨礙丘早川的冷靜。
輕輕的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衣服上扯開,看似很輕緩的動作,其中蘊含的力量,透過李時臉上隱忍的表情就看得出來。
丘早川在暗中使力。
低頭看著衣領的突起道道的褶皺,丘早川有些不悅。
將衣服整理好,繞過身體還在微微發顫的李時,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李時雙手撲在桌子上,情緒還是很激盪高昂。
“怎麼不說話了?!我們沒有談過任何的生意,你居然把我的合同全切了,你知道我要付多少的賠償款嗎?!”
丘早川把手攤開,面帶陰冷的笑容。
“你要是沒錢可以跟我借,我的銀行借出去的錢全是乾淨的,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還得起。”
“來找你,就是想問問,我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
“在商業往來中毫無交集,社交場合也沒有過絲毫交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時的很多單生意,正處於臨近尾聲的關鍵時刻。
一旦順利完成,尾款便可入賬,這無疑是一筆可觀之財。
丘早川找了些人,遊說李時的商業夥伴。將原本尚可妥協的細微瑕疵挖掘出來。
以李時違反合同、擅自更改專案工程為由,要求其立即中止合同程序,並就違約行為進行賠償。
自那日李時對生命垂危的希源漠不關心,對下跪求情的希圖置若罔聞。
他那冷漠的態度激怒了丘早川,一切盡在心頭。
對李時生意的暗中破壞,也是當作是替希圖和已經失去生命的小傢伙教訓他一下。
而他為什麼這麼做真相,丘早川也早就心知肚明。
“小傢伙命都沒了,不是你一句輕飄飄“跟你沒有血緣關係”就能完的。”
李時身體猛地僵硬住,剛剛激動燥紅的臉瞬間刷白。
眼神有些驚慌,嚥了咽口水。
“他又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還好心把他送到了醫院,他是死是活,就不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
丘早川抬起眼睛,眼中直射出寒光,彷彿要將李時給剝筋抽骨一般。
“他不是你的兒子啊,你回來認他幹什麼?”
“因為你,希圖把他送走之前有多傷心你知道嗎?”
“小傢伙是他最重要的人,沒了他,他就沒有生活的精神支柱,整個人就像死了一樣。”
“就因為你一個判斷錯誤,把一個好好的人弄成這樣,跟你是有天大的關係呀!”
李時眼神閃躲,兜著將手從桌子上移開。
他並不想承認那是他的錯。
“那就是他自己蠢。”
“我都說了,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沒辦法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