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垚不禁心中一驚，這倒是他所沒有想到的，還是申老師想的周全，他沒成想這件事居然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不過，即使給崔見芳錢的話，我也會先用自己的錢墊出來，先堵住她的嘴，你不用太擔心了。”

康垚點了點頭，有些鬱悶地說：“其實我倒沒怎麼擔心，崔見芳那裡我有辦法先穩住她。

只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本身調查起來應該不難的。

可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一直沒有找到真正的問題所在。”

聽他那麼一說，申老師顯得很激動：“你也有這種感覺嗎？其實，我也是，感覺就在嘴邊，可就是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也許是當事者迷，看問題太侷限，又或者是我們太主觀了，需要靜下心再客觀一些。

行了，今天就先這樣吧，容我再想想。”

“嗯，那我先走了，申老師，再見。”

“等等！”

康垚剛走到門口，突然被申老師叫住，他停下腳步，客氣的說：“您請說。”

“額，是這樣，本來這事不應該由我來說的，你現在是沈一虎老師的學生，不過......嗯，可是......”

見她吞吞吐吐，康垚笑了笑：“申老師，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您的學生，有什麼話您直接說就可以。”

申老師對他的話很受用，神色也緩和了一些，繼續說：“嗯，那我就直說了。你可能不知道，你們沈一虎老師對自己的學生特別負責，也非常上心。

自從我認識他以來，從來沒有見他因為什麼事情耽誤學生的課，就連以前市裡讓他去領取‘優秀教師’獎都沒有去。

可是，昨天下午他竟然主動提出去參加一個根本就沒必要去的交流會。這一去差不多需要一個月。

你知道為什麼嗎？”

康垚心說，難怪這幾天一直沒接到笑面虎調班的通知，看來自己回到原班的事又出問題了。

“沈老師不會是因為複試結果的事吧？”康垚試探性問。

申老師笑了笑：“看來你知道怎麼回事，沒錯，他非常看好你，想把你留在他們班，所以，就找了個差事躲出去了。”

“申老師，您知道我的學籍沒在這裡，肯定會回到原校參加高考的。”康垚以為笑面虎是為了名次。

“你們沈老師知道，可是，他就是那樣的人，對天資聰明，學習好的人沒有抵抗力，哪怕能多待一天，他也會非常開心的。

哦，你別誤會，我不是說非要讓你留在他們班，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慎重考慮，不要意氣用事，別低估了一個好的學習環境對人的影響。”

康垚知道申老師是為了他好，便感激地說：“我知道了申老師，謝謝您的提醒，我會慎重考慮的。”

......

夜晚。

康垚躺在床上繼續梳理事情的脈絡。

事情的起點是崔見芳說自己丟了錢，是被莫小梨偷的。

但是，莫小梨說錢是莫志強的，至於莫志強的錢，又是我給的。

可問題是我給的錢跟現在的錢並是同一些。

為什麼我給的錢會莫名其妙變成了崔見芳丟的錢呢？

假設是有人給掉包了，首先可以排除的是我，然後是莫小梨，因為錢是莫志強給的，況且她不上晚自習，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莫志強了，可是如果稍微動點腦子想一下的話，就應該知道他根本就沒有作案動機。

莫志強完全可以不給自己錢，也就沒必要去偷錢，而且，就算是他想偷，那就必須要先知道崔見芳有錢。

可按照崔見芳的說法，錢的事她沒有告訴別人，而且，又一直放在內褲的口袋裡，足夠隱秘，莫志強是不可能知道的。

事情到了這裡，彷彿走進了死衚衕，涉及到的所有節點竟然都沒有問題。

唉，那問題究竟出在哪裡？難不成錢還會自己變身，新的變舊的，整的變零的？

怎麼可能，這又不是變魔術。

不對，康垚突然想起來，他是在上個月給的莫志強，比崔見芳丟錢早了十幾天。

從時間上來講，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可怪就怪在事情確實發生了。

一定是遺漏了什麼，或者考慮問題的思路不對。

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月光透過玻璃照到床頭上的小鬧鐘，康垚隱約看到秒針在不停的順時針轉動。

突然，他若有所悟，既然順著想不明白，那就逆推一下試試。

要想得到現在的結果，必須要滿足哪些條件呢？

首先必須要先把崔見芳的錢偷走，也就是說，崔見芳並不是在那天晚上丟的，而是要早於這個時間。

然後再透過某種方式到了莫志強的手上，再轉到莫小梨的手上，最後發生現在的結果。

先考慮第一個條件，崔見芳丟錢的時間有沒有可能往前提？

答案是有的。

因為崔見芳說她開啟錢包後，發現裡面是紙，才知道錢丟了。可是，具體是什麼時候錢被換成了紙，她並不確定。

所以，完全有理由相信，也許她的錢早就丟了，只不過是在那天晚上才發現而已。

滿足了上面的條件，再考慮第二個，被偷走的錢如何才能跑到莫志強手上？

莫志強偷的？

考慮到男女有別，莫志強和崔見芳又不認識，大機率可以排除莫志強偷的可能性。

這樣的話，那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偷錢的人和莫志強認識，並且剛好知道他身上有同樣多的錢。

會有這個人嗎？

康垚又想了半天，覺得只有這一種可能效能解釋的通，看來，明天還得找莫志強問個清楚。

“哈~欠~”康垚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兩點了，再不睡天就亮了。

可是，康垚還是因為有了一點進展而激動地難以入睡，恨不能月亮快點給太陽騰地方，黎明的曙光灑滿大地。

他要早一點為小梨力證清白......

在半睡半醒中，“嘀嗒嘀嗒”鬧鈴聲響起，康垚下意識地坐起來，然後穿衣下床。

當某些事情成了習慣，身體也會認為那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行為。

就比如晨練，即便康垚的心情很興奮，卻還是和往常一樣，先跑步，然後吃飯、去學校，正式開始嶄新的一天。

他今天要做事情雖然不多，但卻十分重要。

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崔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