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姜家。
大廳。
一名滿臉陰沉的老者高居首位,廳中立著的三人,全戰戰驚驚,滿臉惶恐。
他,就是姜家老太爺姜無尚。
下面的三人,自是被派到渝州,準備跟柳家聯姻之人。
夏星太過瘋狂,不僅破壞了聯姻的事情,還讓姜家丟盡顏面,公然揭露了老太爺的嘴臉,這本就讓三人心驚,知道老太爺肯定會為此震怒。
最讓他們心驚的還是,姜文忠乃武道天才,已是中期的內勁高手,也是姜老太爺最喜歡的孫子,卻被夏星廢了三肢,相當於直接毀了他的武道前程,姜老太爺肯定會更加的震怒。
“你們都是死人嗎?明明在場,卻讓那賤種逞兇,廢了忠兒,又坐看他對我極盡的侮辱,踐踏姜家的尊嚴,簡直就是飯桶。”
姜無尚終於爆發,目眥欲裂的咆哮聲落,右手一揮,三人全都被擊得後退,嘴裡無不喋血。
他的出手是無差異攻擊,實力最強的老者,僅是小退了一步,姜培生則是後退了五步,姜文峰卻是退到牆壁處,被牆壁阻擋住,才勉強穩住身形。
也正是因為如此,姜文峰受到的傷最為嚴重,姜培生次之,只有姜家的僕人曹凱力受創最輕。
這樣的情景,讓姜培生的眼中閃過一抹怒容,卻被他快速斂去。
因為姜家是武道大家族,內部的鬥爭也很激烈,姜無尚掌權後,即便姜家已經更換過兩屆家主,卻也只是姜無尚的傀儡而已,真正的掌權者始終是他。
姜培生他們一脈,曾經有人是姜無尚最有力的競爭者,他掌權後,因為他獨斷專行及剛愎自用,他們一脈又極力反對過,卻被他利用掌權人的身份,不斷打壓,導致他們一脈逐漸沒落。
特別是姜培生的弟弟姜培軒,也就是夏星的父親,本是很難得的武道天才,也被他刻意打壓,難以強大,最後還以他跟普通女子相戀的事情做文章,再加上他是性情中人,導致他一蹶不振,天天爛醉如泥,修為荒廢,跟廢人無異。
所以,姜無尚在此時出手,姜培生自是明白,他實際目的,就是拿他們父子洩恨。
畢竟,曹凱力是姜無尚的親信,實力又極為強大,同樣的攻擊,對他的傷害會非常的輕。
只是他們一脈已徹底沒落,只能忍氣吞聲,如若不然,後果只會更可怕。
“你們可知錯?”出手將三人擊傷後,姜無尚又厲聲喝問道。
三人顧不得被重創的身體,又站在了一起,齊聲顫語道:“我等知錯。”
“知錯就好。培生,此次姜家受此奇恥大辱,你身為所有人中輩份最高的姜家子弟,理應掌控局面,居然沒維護好姜家聲譽,其罪責最重。所以,你必須在今年內找足千萬交給我,以示懲戒。”
聽到這說法,姜培生滿心憤恨,卻不敢直言,只能恭敬地應承下來。
姜家的聲譽確實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可這一切都是姜無尚自己引起。
而且,他為了更好的掌握跟銳志集團總裁聯姻帶來的利益,明明是派他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全權負責此事,他跟自己的兒子會被派去,從旁協助,實際的目的也是將他們排擠出姜家,以此來讓他們難以更好的修練,現在卻讓他變成了主要責任人,還真如夏星所說,他卑鄙無恥的嘴臉確實令人噁心。
縱是如此,姜培生卻也只能隱忍,甚至是任其擺佈。
“你們父子,先滾下去吧!”姜無尚陰沉著聲音說道。
姜培生父子,恭敬地拜別後,這才雙雙離去。
待兩父子離去,姜無尚才看著曹凱力問道:“凱力,你沒事吧?”
曹凱力立馬就恭敬地行了一禮:“主人,我沒事。”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前期的內勁強者,怎麼讓那賤種逞兇,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忠兒年輕,行事難以周詳,我才會派你從旁協助,卻沒想到,你明明在旁,卻讓那賤種鬧翻天。”姜無尚很是氣憤地說道。
曹凱力連忙惶恐說道:“主人,那賤種實在是太奸詐了。沒動手前,一直都很溫順,可當訂親儀式開始,他卻突然出手,偷襲了少主,我想要阻擋,已經晚了。他得手後,行事果斷,手段毒辣,為保少主性命,我也不得不隱忍。事後你打來電話,少主的性命,依舊掌握在他手中,我也不敢吱聲啊!”
“那為何事後,又不將他擊殺?”
這話讓曹凱力露出了更驚恐的神色:“不敢有瞞主人,當我準備出手,將其擊殺時,卻突然殺出一個更強大的武者,保住了他。那名武者的實力,至少都是中期的內勁強者,我根本就不可能打得過。為救少主,當時我……挾持了那賤種的女友威脅他,那名武者,卻以此為由,插手此事,最後還要讓你,就此事在武道廣發懺悔帖,要不然,他就廣發英雄帖,就此事按武道規矩,向你問罪。”
曹凱力的話,讓姜無尚都滿臉震駭。
因為他知道,就此事向武道廣發懺悔帖,將會讓他徹底成為武道的笑話。
可是如果不照辦,真讓那名強大的武者,在武道廣發英雄帖,如果他沒什麼身份,還無所謂,一旦有些地位,按照武道的規矩,他的下場將會更加悽慘。
禍不及家人,是武道的金規鐵律,目的也是為了讓武者在外面,所招惹的恩怨,不禍及家人,是對所有武者家人的間接保護,也導致這條武道鐵律,被所有武者尊崇,若敢觸犯,很容易成為武道公敵。
他在一個強大的武者面前,不僅暴露了利用夏星父母威脅他的事情,自己的親信還出手,利用他女友公然的威脅他,這自是讓他震恐。
前者還不是很可怕,這畢竟只算是家事,後者卻更可怕。
因為那女孩是夏星的女友,尚未成為他的妻子,根本就歸入不到家事裡面,此事若被死咬,大作文章,後果無法想像。
“你怎能做出這種事情?這不是推我去死嗎?”
“主人,當時情況,太過兇險,為救少主,我……才會如此啊!”
這話讓姜無尚無語,愣了好一會兒,才滿臉怨毒道:“你帶著姜家四大強者再回渝州,以最快的速度,徹查出手之人是誰,若他沒什麼身世,趁他還沒行動前,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擊殺。”
“是,主人。”曹凱力恭敬道。
……
夜,已深。
一處院落,散發著沖鼻的酒味。
姜培文蹲在一名醉漢身旁說著話,他卻不時醉語,似乎只是沉醉在他醉生夢死的世界。
“阿軒,雖然我知道對你說這些沒用,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即盡到當哥的義務,也算是傾訴吧!你兒子很了不起,也已踏上武道,現在我只能希望,他的背後有強大的武道勢力撐腰,也能避過老東西的追殺,慢慢強大起來。因為,看他的態度,將會與老東西對抗到底。或許,他真有一天,可以擊殺這個老毒瘤,還姜家一個朗朗乾坤。”
姜培文無奈地說完,又看著弟弟嘆息了一聲,這才悄然離去。
當姜培文悄然離去後,原本還醉生夢死的姜培軒,渾濁的雙眼露出了湛湛精光,還滾落出了淚水。
“兒子,老爸對不起你跟你媽媽。我已隱忍十餘載,不出三年,修為必定大成。你一定要堅持住,等我修為大成,必將那老狗千刀萬剮,徹底掌控姜家。到時我會把虧欠你們母子的一切,都加倍地償還給你們。”
姜培軒流著淚,滿臉堅毅地自語時,臉龐也因為仇恨,變得異常猙獰,都有狂化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