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妥協,去給雪然放洗澡水。
關於‘妥協’這件事,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半年時間裡,D國上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王室長孫林瀟在莊園別墅裡養了只金絲雀。
聽聞女人容貌傾城,只可惜很少有外人能親眼見到過。
*
漠叔將車子停在莊園外,彙報最近的任務進展:“少爺,據手下的人來訊息,警察局付局長那邊已經查到神偷手雪然的真面目了。”
林瀟神情淡漠,輕輕“嗯”了一聲。
臨下車前想起什麼,林瀟扯了扯領帶,道:“明天不用來接我了。”
“少爺明天要陪小雪小姐嗎?”
慵懶淡漠的人掀起眸子,車裡的氣息陡然變了一瞬,漠叔心一抖,誠惶誠恐的道歉:“對不起少爺,是我多嘴了。”
斂起目光,林瀟開啟車門:“明天要陪她去動物園,你去安排一下。”
漠叔當然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點頭:“好的。”
修長筆直的長腿跨下車,下一秒,一個嬌小的身影直直往林瀟的懷裡撲來。
林瀟腳步動了一下,最後決定不躲開,手臂微張,將人抱住。
“阿瀟,快!”
雪然順勢攀上他的腰,嫻熟利落的解了他的領帶,然後在他唇邊印上一個吻。
半年時間,林瀟倒也慢慢習慣了她的主動,勾著她的腰,語氣平淡:“什麼?”
“我給你煮了飯,快點,再不吃就要冷了。”
林瀟低垂著眼眸看她,雪然臉上是明媚的笑意,白皙的手臂上纏著他的領帶,修長的腿勾著他的腰身。
她虛抱著林瀟,所有重量都在他身上,林瀟託著她,以防她動作幅度太大從她懷裡掉下去。
林瀟想說他吃過了,看著懷裡的人笑顏如花,拒絕的話到底是沒說出口。
桌上擺著很簡單的三菜一湯,桌下一隻毛髮的幼年小白虎在抱著桌腿亂啃。
地上是覆著一層被咬掉下來的小木屑渣,林瀟皺了皺眉,雪然溫軟的手捧著他的臉:“不許跟小白生氣。”
林瀟將人放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坐下:“我說了不要在莊園裡養東西。”
阿姨立在一旁,正想上前給兩人盛湯,林瀟快她一步,拿起湯勺,盛了一些湯進自己的碗裡。
林瀟捏著碗,舉到自己唇邊,抿了一口,將湯放到雪然面前,再將她的空碗拿走:“不燙。”
阿姨笑了笑,退到一旁。
小雪在莊園這段時間裡,少爺更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雪然彎著唇角,眨著眼睛:“好喝嗎?”
林瀟表情淡漠:“不好喝。”
雪然憤然:“阿瀟!”
林瀟睨她一眼:“嗯?”
“你應該說好喝!”
林瀟給自己盛了一些,又抿了兩口,眉毛輕挑:“你自己喝喝看。”
雪然“哼”了一聲,端起碗一口氣喝完,是有些淡,笑意盈盈的臉頓時垮下來:“是差點味......”
說完,坐直身子,將黏在腳邊的小白抱起來,腮幫子微鼓:“我不管,你就是要說好喝!”
林瀟拿起筷子,細嚼慢嚥:“休想。”
雪然:“........”
餐桌上突然安靜下來,雪然撇撇嘴,撒嬌:“阿瀟,你就不能說謊話哄哄我嗎?”
林瀟夾了一塊肉放到手心,遞給雪然懷裡的小白,小白嗷嗚一口吃掉,他擦了擦手,淡漠的表情裡多了一絲淺淺的笑意:“不說謊。”
雪然扶額,半年了,還是這麼直男。
突然,自己碗裡的肉被人夾走,雪然抬眸,林瀟將那塊肉放進他自己嘴裡,嚼了嚼:“味道其實一般,但我會盡量吃完。”
林瀟吃東西太挑了,平日裡山珍海味便是家常菜。
雪然都懂,她只是想做點事,可以讓林瀟想起她時覺得她還有一丁點的好。
收起眼底異樣的情緒,雪然抿唇:“幹嘛搶我的肉?”
“有點鹹,大晚上別吃太重口的東西。”
雪然捏著小白的虎腮,聽他這麼一說,失神,手上的力氣不受控,把小白捏得嗷嗷叫。
雪然低著頭,“哦”了一聲,給小白順毛,嗓音微顫,問:“明天能去動物園嗎?”
林瀟看她:“今早不是已經答應你了?”
他早上出門的時候應了她纏了許久的要求。
雪然倒是希望他能繼續拒絕下去,他早上一答應,讓她心裡亂了一整天。
雪然深呼吸一口,該來的總是要來。
第二天清晨,林瀟拉著還在深眠的雪然起床,嗓音略啞:“起床了。”
雪然白皙的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淺淺淡淡的吻痕印在上面,她伸手摟著林瀟的脖子:“再睡半個小時。”
“雪然!”
“阿瀟~我困呀~”
雖然昨晚是她纏著要,使力的也不是她,但總感覺最累的是她。
林瀟對她妥協已經成了習慣,雪然又多睡了一個半小時,微微清醒,化了妝,看著衣櫃裡的衣服,最後默默伸向自己來莊園時帶的紅色長裙。
動物園基本沒人,雪然放下小白,提著裙子四處跑,林瀟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眉眼微彎。
跑到一個涼亭,雪然坐在石凳上,林瀟拿出手帕給她擦額上的汗,雪然笑意很濃,親了林瀟一口。
離開涼亭時,雪然的目光瞥了一眼涼亭旁的一棵樹,低下頭,臉上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帶著小白在動物園裡玩了一天,最後回家的路程上雪然靠著林瀟,閉上眼淺眠。
到家時徹底睡著了,手死死抱著林瀟,估摸是做了不好的夢,她眼角略溼。
林瀟抬手,指腹輕輕在她眼角擦了擦,動作緩慢的將人抱下車。
阿姨上前抱下同樣已經呼呼大睡的小白,跟在林瀟身後。
林瀟扭頭看了看,低笑出聲。
真是,兩個麻煩精。
剛把人放到床上,王室宮廷裡來了緊急召喚。
林瀟低垂著眸子看著床上的人,沒忍住,低頭在雪然唇角吻了一下,聲音輕緩:“一切都順著你來。”
然後直起身,目光落在趴在它自己窩裡睡覺的小白身上,聲音是難得的放鬆:“希望我的孤注一擲別輸得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