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冗長,兩面都是鐵壁,燈光昏暗,阿月試圖抽出自己的手率先往前打量。
穆荷不松。
阿月:“.......”
他的聲音迴盪在這安靜的地下通道里:“姐姐,我害怕。”
阿月:“????”
突然好像看不懂穆荷。
害怕?拿著槍走在前面,冷靜觀察四周情況,身子若有若無將她整個人擋在身後。
對面要是躥出來一個人,第一個挨槍子的鐵定是他,他管這叫害怕?
越走越遠,盡頭的門已經被關上,牆壁掛著水珠,寒風裡卷著溼意。
阿月食指在鐵牆上劃拉一下,擰眉。
乾燥的冬季,牆壁掛著這麼大的水珠,潮溼一片,這附近很有可能有江河之類的水源。
這兩天沒下雨,能使牆體外冷內熱形成冷凝水導致潮溼的,除了靠近較大的水源,阿月想不到還有什麼能讓鐵牆溼成這樣。
穆荷步伐更慢一些:“你小心點,地滑。”
“不叫姐姐了?”
穆荷不答,靠近門邊,扭動門鎖往外推,只推開一點縫隙,粗大的鏈條撞擊到鐵門上,發出微響。
被人在外面用鏈條鎖住了。
阿月聳肩:“好吧,看來是出不去。”
槍裡僅剩的幾顆子彈不足以讓她把這麼厚的鐵門打爛。
“我們先回去。”
別無他法,阿月點頭。
轉個身,腳下一滑,下意識拉住穆荷,驚呼:“小荷荷!”
穆荷被她這麼一扯,手臂試圖攬住她,以為輕輕鬆鬆能把她拉回來,沒想到整個人卻被阿月帶著往下倒。
手快速往她後腦勺伸。
慢了。
“咚”的一聲,阿月腦袋磕在地板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穆荷撐起身子,有些擔憂:“沒事吧?”
身下的阿月蒼白著臉,沒有動彈,連聲音都沒有。
穆荷趕緊爬起來,將人拉進懷裡:“阿月?”
他輕輕拍打阿月的臉龐,手驀然被人抓住,阿月睜開水汪汪的眼睛,眼裡全是不解。
“我是誰?”
穆荷:“........”
“我在哪?”
穆荷:“........”
阿月拉著穆荷的衣領,仰頭直逼他面頰,唇與唇之間只差兩公分,她停住,語調魅惑:“你是我男朋友嗎?”
靠得太近,穆荷心漏了一拍,喉結上下滾動。
見他不回,阿月嗓音變得委屈:“不是吧不是吧?我這麼可愛該不會沒有男朋友吧?”
穆荷還未回答,雲星的聲音先飄了過來:“這是我不花錢能看的劇情嗎?”
兩人都快親到一起去了!
都快!
都!
雲星內心默默嘆息,都這樣了,穆老師居然還能忍得住。
聞聲,穆荷將人扶起來,微微扯開身位,與阿月保持了丁點距離。
阿月氣鼓鼓看向雲星:“老大!”
雲星躲到傅景深身後:“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也不是故意打岔的,她發誓!
傅景深冷著眸子:“兇她做什麼?”
穆荷輕咳一聲,扯開話題:“門打不開,在外頭鎖住了。”
傅景深向身後的門望了一眼:“見到人了?”
雲星探出頭,看向兩人。
穆荷沉默良久,開口道:“或許......阿月知道。”
雲星轉眸,看向阿月。
她臉上的蒼白還未徹底散去,唇無血色,她歪著頭,低吟:“呃.......”
然後故作輕鬆看向雲星:“是厲詢。”
雲星身子一僵,從傅景深身後出來,滿含擔憂的看向阿月,聲音緊了緊:“他沒死?”
阿月低下頭,盯著溼漉漉的地板,自嘲一笑:“是啊,居然沒死。”
雲星走到她面前,抱住她:“阿月,別怕,我一直在。”
阿月閉上眼,貪戀這份溫暖,吸吸鼻子,紅著眼睛,道:“你可拉倒吧,你不在我剛才就親上了!”
雲星:“......”
穆荷:“.......”
傅大醋缸:抱我老婆????
四人回到上面,姜怨正在逗小白,穆荷看到他先是用腳尖踢了踢他的鞋。
姜怨抬頭看他一眼:“有屁快放。”
“去給阿月看一下她腦後的傷。”
姜怨扯下一根小白的虎毛,小白轉過頭來張開虎口兇狠的吼他一聲。
他攤笑在地,問:“阿月?”
然後繼續擼小白:“唔,不用看了,那女人沒有腦子。”
不存在這種腦後受傷的悖論。
穆荷用力一腳踹在他身上,冷著臉。
被踹翻在地的姜怨瞪他:“反應這麼大,你心疼她啊????”
“有點。”
姜怨猛的一笑:“哎,你往後看看。”
穆荷怔住,轉頭向後看,本在和雲星打鬧的阿月突然出現在身後,然後快速衝過來跳到他身上。
穆荷伸手接住她。
“哇,我就說,你一定是我男朋友。”
*
雲星趴在傅景深背上,一直看向阿月的方向,笑出聲:“阿深,我家的採花大盜把你家的穆荷給拿到手了。”
某人正在聽彙報,一下抓住重點,手反向向後伸,將人從背上往懷裡拽。
林瀟漠然,去給安元幫忙。
傅景深半眯著雙眼,一身陰鬱:“我家?你家?”
分上你我了可還行?
雲星被他盯得汗毛直豎:“我的意思是說.......”
撓撓頭,委屈著小臉:“咱家的採花大盜把咱家的穆荷給拿到手了?”
不分你我,多彆扭這不是?
“厲詢是怎樣的存在?”
“喵?”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你和阿月以前,經歷過什麼?”
“喵喵?”
我沒長嘴,別問了。
“阿星,你就算不說,我也能.......”
雲星在他肩蹭著,活脫脫是隻小貓,她用來撒嬌的一個小手段。
到底是沒捨得再逼問,他偏過頭,看了一眼阿月。
雲星將他心思看穿:“你可不能去逼問阿月!”
斂眸,抬步往外走,雲星纏住他的脖子,兇他:“傅景深,你敢去嚇唬阿月,我一定揍你!”
“你捨不得。”
“.......那我揍我自己?”
就說狠不狠吧,動起手來連自己都能打。
傅景深停了一下,嗓音低沉:“阿星,我不喜歡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他覺得這個厲詢,讓雲星和阿月,都產生過痛苦的回憶。
小貓提起他時,都帶著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