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謙將茶一飲而盡,把肩頭的刀挪開,起身。
小廝快步領著仁謙進了小門。
宰相府邸景觀十分漂亮,每一處都像一幅古畫。
穿過迴廊,來到一個亭子裡。
亭子中站著一個穿著紫色朝服的男人,抱著一個小娃娃在餵魚。
“唉喲,乖寶太棒了。”
他們撒的魚餌竟然是蝦肉糜。
“大人,安排好了。”小廝恭敬說完立馬就退下。
仁謙站在亭子裡看著兩人餵魚。
“好啦,乖寶去找媽媽吧。”小女孩兒粉雕玉琢十分白淨。
她一出亭子就有人過來抱走了。
“坐吧,這次的報酬少了點,但是東西你可以隨便拿。”男人將手中的飼料一撒而空。
“做什麼?”仁謙還是站著。
“最近那個劉尚書總是在朝堂上拆臺,好不安生啊。”男人喝了口茶。
“報酬和東西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一個人。”
男人來了興趣放下茶盞認真的打量起仁謙“哦?人?有些意思,讓我猜猜,是程侍郎吧。”
仁謙點了點頭。
“從大理寺裡要人,就幹這麼簡單的活兒?”
“我可以幫你殺了皇帝,擁護宰相稱帝。”
男人一下站了起來,拍起手。
“好啊,那你先殺了劉尚書,再來找我吧。”
小廝帶仁謙走了。
“查查這人,什麼來歷。”
牆角一抹黑影閃過。
仁謙往尚書府走去,到了府門口,先手打暈了站著的侍衛。
隻身闖進去,關上門。
“尚書大人安在?”
府兵將仁謙團團圍住,侍女四處亂竄。
一道威嚴的女聲從主廳傳來。
“你是何人?”
女子穿著清寒,不施粉黛。
本來四處逃竄的侍女看到女子,紛紛跑來擋在女子身前。
仁謙一屁股坐在石階上。
“我是尚書大人的朋友,前來拜訪。”
“家父不在府上,請回吧。”女子轉身進了屋子。
仁謙起身把圍著的府兵全部打暈,往屋裡走。
女子看到仁謙闖了進來“即為客,不請自來,又是何意?”
“客人到訪,自是討茶喝。”仁謙把刀輕輕靠在一旁。
“錦兒,上茶。”
剛端上茶盞,府門就被破開。
一支軍隊圍住了主廳。
仁謙也不猶豫,一口喝光了茶水。
“還是這尚書府的茶水清甜啊。不像宰相大人,連茶都不給。”
女子聽出了話外之意,一直看著仁謙走出主廳。
仁謙被抓了,抓她的人是鄭副將。
“我還到處找你吶,沒想到你竟這般膽大妄為。帶走!”
好巧不巧,仁謙的隔壁就是程擁節。
程擁節本對這個新獄友不感興趣,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
“許久不見了,程侍郎。”
程擁節錯愕的抬起頭看向一旁的牢籠。
“你幹什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們倆呢?”程擁節越說越激動。
“幹什麼吶!安靜點!”獄卒敲打著程擁節的牢籠。
“我來...救你。”
程擁節直接貼到縫隙裡,死死盯著仁謙。
“你用什麼救?你在這裡面救得了誰?糊塗啊。”
程擁節眼淚糊了一臉。
“信我。”仁謙單手撐起臉望著程侍郎笑。
程擁節徹底灰敗,躺在草垛上,絕望的看著黑黢黢的牢頂。
沒一會兒他的牢前來了人。
“程侍郎啊,你說你也是,我給你放幾天假,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回來。”
男子的衣袍很是金貴,還有金絲繡線隱隱閃著光。
程擁節就這樣躺著,沒有回答。
“放心,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你不會死的。”
男人將一卷書軸丟到程擁節的腦袋邊。
他還是躺著沒動。
男人搖著頭走了。
夜深人靜時,仁謙的牢房開了。
來人仍然是鄭副將。
只是這鄭副將的臉上十分嚴肅,時刻提防著仁謙。
仁謙被帶到了一間屋子裡,裡面沒有光,但床邊站了個黑衣人。
“草民,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仁謙跪伏在地上卻沒有磕頭。
“你這伎倆,藏的還挺深。”黑衣人在仁謙面前蹲下。
居然是他?
仁謙抬起頭“宰相大人,半夜不睡覺,找我做什麼?”
“我還沒問你,半夜見皇帝是什麼意思呢?你還質問上我來了。”男人有些好笑的站起身。
“著急完成宰相大人的任務,不得不兵行險招。”
“既然這麼著急,那我幫幫你。”宰相離開了。
仁謙又被帶回了牢裡。
驛館裡,柯玉坐著仔細思考著,宋齊雲在一旁來回踱步。
“你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宋齊雲忍不住坐在柯玉旁邊。
“本來是和宰相合作,但看樣子,像是失敗了。”
“這跟自首有什麼區別?”宋齊雲盡力地控制著自已的音量。
“現在我們要在上京的大理寺,救兩個人。這事根本就不可能辦到。”宋齊雲長出了一口氣。
兩人在焦灼中睡了過去。
天一亮,仁謙就被提出去了。
程擁節有些驚慌“今日不是審訊我嗎?”
獄卒沒有搭理他,帶著仁謙就往外走。
街上很吵鬧,兩人醒來,推開窗戶一看,街道兩旁站滿了人。
從街那頭來了幾輛看上去很昂貴的馬車。
明黃的袍子一露出來,人們紛紛跪下大喊。
“皇上萬歲,皇上萬歲。”
驛站裡的兩人懵了,這下徹底沒法兒了。
宋齊雲低沉的將窗戶合上。
兩人圍坐在桌子旁,不知在想什麼。
宋齊雲一下蹭起,奪門而出。
兜兜轉轉,進了一間鋪子,直衝後院。
熟練地將密信綁在鴿子上,放飛。
做完一切,宋齊雲又來到驛館樓下,望著大理寺裡面。
柯玉在樓上看,宋齊雲在樓下看。
仁謙來到大理寺的審廳,明黃的身影上座,宰相在左手邊站著。
周圍還有刑部尚書、參政和幾位大臣。
“這個就是殺害朝廷命官的兇手,還請皇上極刑處死。”宰相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
幾位朝臣紛紛開始了表演。
“皇上,此子挑釁聖言,罔顧律法,無視我朝官員,其罪當誅啊。”
“是啊,皇上,邊境本就苦寒,願意去的官員少之又少,這下又失去了一名得力干將,還請皇上定奪。”
你一言我一語的狀告著罪名。
皇上一句也沒聽進去“都行,帶程侍郎上來吧。”
仁謙被拖下去,丟進了刑部的刑籠。
一番拷打後,仁謙被丟回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