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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酒吧

一塊殘破的酒吧招牌歪歪扭扭的掛木門上,招牌上有一行有些模糊的字跡,卻塗鴉般難以辨認。

門後坐了個穿皮衣的毛糙守衛,一臉大鬍子,懷裡抱了支上膛的霰彈槍,守在酒吧門口,懶懶的盯著內外動靜。

周青峰從已成廢墟的街道一路尋來,走到離酒吧十幾米,就引起了持槍守衛的注意。

對方的臉藏在木門的陰影中,不等周青峰靠近,便毫不客氣的喝道:“停下,我們這不歡迎陌生人。”

“我來了就不算陌生人。”周青峰腳下看著慢悠悠,卻在對方移動槍口時腳下驟然加速,猶如一堵牆似的逼近到守衛面前,伸手抓住其槍管。

守衛被嚇的渾身一抖,他想扣動手中霰彈槍的扳機,卻發現槍支已經被奪走,驚怒之際,差點從屁股下的高腳凳上摔下,以為自己要死了。

周青峰檢查了一下霰彈槍,關閉保險,丟給跟在身後的蔣夢龍,而後拍拍酒館守衛的肩膀,寬慰道:

“別緊張,我叫維克多,聽說紐波特紐斯現在成了個巨大的軍火黑市,領頭的叫德雷克,他在嗎?”

酒館守衛慘白臉,搖搖頭答道:“沒聽說這麼個人。”

“你當然沒聽說,這是我瞎編的名字。”周青峰也跟著笑,“要不你跟我說說,想在紐波特紐斯做生意,該找誰?”

酒館守衛稍稍定了定神,仔細看看眼前這名笑嘻嘻的亞裔,以及其身後幾名武裝手下,深感棘手。

城裡勢力犬牙交錯,各家都不是善茬。眼前這些人能一路走過來,不但要膽子大,更是有些本事,否則鎮不住場。

他不敢隨口胡說八道,也沒膽子透露底細,只能朝酒館內偏偏腦袋,“要不你去找我們老闆,他就在吧檯,熟悉城裡的情況。”

“好,我喜歡找老闆談。”

周青峰露出幾分獰笑,拍肩膀的力氣加大幾分。他力氣遠超常人,把個守衛半邊身子都拍麻了,必須靠著牆才不會滑溜倒地。

原版的酒吧大門已經被拆了,取而代之是幾塊鏽跡斑斑的鋼板和橫七豎八的木板加固,每一次開啟都會發出令人煩躁的吱嘎聲。

推門進去,一股混雜著廉價威士忌、汗水和隱約煙燻味的空氣撲面而來。

一盞懸掛在天花板中央、用卡車電池供電的昏暗燈泡,在粗糙的木質吧檯上投下陰沉的光線。

幾個衣衫不整的顧客散落在酒吧各處,用午餐肉罐頭當下酒菜,喝著所剩無幾的‘波旁’威士忌,或輕笑閒聊,或玩牌取樂。

酒吧的牆上曾經張貼著性感女郎的海報,現在只剩下一些褪色的塗鴉和用噴漆寫下的警告標語——誰鬧事,誰吃槍子。

有個戴著牛仔帽的高挑女人,胸大臉靚,正在吧檯後擦杯子,偶爾跟醉醺醺的客人聊幾句,說說笑笑。

當看到有客人推門進來,她立馬眼神銳利的盯了一眼,發現是陌生人,更是下意識的伸手朝吧檯下摸。

“我叫維克多,找你們老闆。”

周青峰坐到吧檯前,瞧了眼女人藏在吧檯下的手,估算了一下距離和角度,用自己穿著重型防彈衣的前胸擋了上去。

藉著天花板上微弱燈光,大胸女人瞥了眼周青峰領口的防彈衣肩帶,又看看其身後跟著的手下。

這是個來找茬的,還是個硬茬。

女人把手從吧檯下的霰彈槍上收了回來,提高几分音量,雙手撐著檯面,說道:“我就是老闆,我門口的保鏢沒事吧?”

這句話猶如訊號,把在酒吧所有顧客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一個個眼神不善的盯著。

有人還故意挑釁的喊道:“喲,來了一夥黃皮猴子,還挺神氣。”

周青峰扭頭朝挑釁的人看了眼,再回頭對吧檯後的大胸女人,說道:“你的保鏢沒事,我留了個手下跟他閒聊呢,順帶幫你看門。”

女人朝酒吧門口方向瞧了眼,又抓起剛剛的杯子擦了擦,問道:“要喝一杯嗎?我這的‘波旁’供應充足,是別處沒有的。”

周青峰搖搖頭,“我不喝酒,只是聽說紐波特紐斯能買到很多東西,特意來瞧瞧。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

“希瑞。”大胸女人伸出手,“你想要買東西,應該去港口,那裡的貨物應有盡有。從槍支彈藥到飛機燃油,軍事基地裡有的,港口都有。”

紐波特紐斯是米國最重要的造船廠之一,其周邊還有一圈超大型軍事基地和倉庫,最有名的就是‘諾福克’。

‘諾福克’不僅僅是米軍大西洋艦隊第二艦隊的母港,還是個綜合性的海軍基地。

其周邊有蘭利空軍基地,諾福克海軍站、小克裡克兩棲基地、諾福克海軍航空站和歐欣阿納海軍航空站。

光是海軍站的油庫裡就有數百萬桶高標號海軍和空軍燃油。至於空軍基地,f-22和f-35就停在機庫裡,現在是無人問津。

末世降臨後,這地方倖存的軍人、官僚和居民就當起了土皇帝,軍需倉庫裡有得是緊俏物資,他們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周青峰找到的酒吧就在紐波特紐斯的社群廢墟內。

吧檯後的女人也就二十幾歲,高大健美,毫無憔悴模樣,要麼曾經是現役米軍,要麼就是米軍家屬,肯定有點來路。

“我就是從港口過來的,我想買的東西比較多。比如一萬支步槍,配套每支兩千發彈藥,一萬噸燃油,最好是航空煤油。還有.”

不等周青峰把話說完,女人就把胸一挺,陰著臉喝道:“你是不是還想在港口要塊地盤,駐紮個幾百上千人?”

這話帶著嘲諷和怒氣,可週青峰卻點點頭。

“我採購的物資多,交付的物資也多,總得有個地方當貨棧吧。你們守著那些飛機艦船燃油車輛能當飯吃嗎?想不想吃麵包時塗抹點果醬?想不想定期看牙醫?想不想有漂亮的時裝能天天更換?想不想重新過上病毒肆虐前的生活?

如果你想,總得付出點什麼吧。”

這番話引發酒館內一陣騷動,幾名酒客交頭接耳,不時盯著周青峰,私下議論。

倒是希瑞面不改色,她仔細的打量周青峰一番,冷笑道:“當我們傻嗎?你所謂的‘付出’是什麼?紐波特紐斯不歡迎外來者常駐。”

周青峰聳聳肩,“我明天就有一艘滿載物資的船要靠港。船不大,東西不多,就千把噸。”說罷,他掏出一份貨物和採購清單,遞給了希瑞,“我在港口問過了,你這酒吧算是個交易所。

來你這喝酒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勢力。你也有些人脈,願意幫忙推銷嗎?或者乾脆當個代理商?”

希瑞半信半疑,低頭瞟了眼清單,發現上頭基本是些日常生活用品。

比如說,第一項貨物赫然是瓶裝的番茄醬,第二項則是朗姆酒,第三項則是鞋襪和衣物,後頭還有水果、菸草、白糖、食鹽之類的。

她似乎恍然大悟,詫異道:“你們是‘聖光’的那夥人,從‘東大’運來的這些東西?”

周青峰哈哈搖頭,“我們確實是‘聖光’,但這些商品可不是跨洋來的。比如番茄醬,它來自巴哈馬群島,就是之前的旅遊勝地。

人類文明遭受重創,但陽光雨露和土地依舊存在。我們在熱帶的巴哈馬附近捕魚,種菜,養殖,現在可以出口了。”

希瑞訝然道:“真見鬼,我們這還一團糟呢,你們居然開始搞出口?!”——周青峰沒胡說,‘聖光’確實在巴哈馬發展的很不錯。

很多加勒比小國靠旅遊業為生,病毒肆虐後直接把這些國家搞得奄奄一息。有些國家因為醫療資源匱乏,人口都快死絕了。

‘聖光’很早就在巴哈馬推廣‘疣豬’,在那裡建了試飛場,安排了幾百人。

周青峰買的那艘二手遊輪就停靠在巴哈馬附近,是個浮在海面上的避難所,同樣躲了不少人員。

這些‘聖光’成員在局勢穩定後,乾脆將巴哈馬的島嶼首都‘拿騷’給佔了,就在島上搞起了‘自給自足’,很快就有所盈餘,可以拿出來交易。

至於紐波特紐斯.早在一週前,蕭金浪打算佔據這個東海岸重鎮時,就安排塞萬提斯帶了一隊僕從軍來探路。

結果並不太好,這地方零零散散有幾十家勢力,且因為擁有大量軍需物資,每家勢力都還挺強。

末世爆發的一年多時間,還不足以讓這些勢力競爭出一個領頭人。他們誰也不服誰,卻知道不能自相殘殺,於是很快就選擇了對外貿易。

畢竟末世前的米軍極為豪橫,倉庫裡囤積的物資實在太多了。周青峰與之一比,都是小巫見大巫。

墨西哥僕從軍來了之後碰了滿鼻子灰,甚至死了好幾個人,灰溜溜的撤回了里士滿。

於是乎,周青峰帶著偵搜隊親自來了。當他在酒館掏出貨單,表示要進行交易,一群顧客紛紛起身,想要知道具體情況。

“能看看貨嗎?”

“你的船停在哪裡?”

“想不想要軍艦?我有海岸警備隊的幾艘巡邏艇,非常實用的。”

“要巡邏艇幹嘛?港口和海面上到處是無主的艦船。現在緊俏的是燃油,我就有,跟我談談。”

馬可世和湯文跟在周青峰身邊,此刻充當業務和採購,跟酒館內的幾人交談,散到各桌去‘結交朋友’。

周青峰在吧檯端坐不動,並不參與細節商討。倒是希瑞向他問了句,“你真有朗姆酒出售?”

“當然,這本來就是巴哈馬的出口產品。另外我還有來自古巴的菸草,品質很不錯。不過這些產品的包裝都很簡陋,因為相關產業崩了。”

希瑞看看貨單,上頭的朗姆酒是按桶裝的,也不知道什麼桶,一桶就是五百公斤。

她指著相關欄目,說道:“我要兩桶朗姆酒,十箱雪茄煙,用子彈付賬。”

周青峰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沒問題,要多少都有。”他又看向吧檯一角,指著一副海報問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海報是新貼的,印著個戴高帽的楊基佬,伸手指著畫面外,下面一行大字:“加入我們,美利堅需要你。”

大字下面是小字,寫著‘美利堅聯邦臨時政府’的字樣。

希瑞看到那玩意就發笑,“前兩天來了一夥人,自稱是聯邦政府的官員,要求我們這的所有勢力向他們效忠,還張貼了海報。”

周青峰隨之警惕,問道:“臨時政府在哪裡?”

“不知道。”希瑞搖搖頭,“我們這的人正在組建議會,希望能聯合起來,用同一個聲音對外說話。

只不過各家頭領誰也不服誰,目前還在吵架。對於什麼臨時政府,我們根本不感興趣。”

說話間,希瑞伸手將那張貼著的海報撕掉,很隨意的丟進了垃圾桶。

周青峰卻繼續問道:“那夥人還在嗎?他們不會輕易就一走了之吧。”

“當然沒有,那幫傢伙賴在城裡,還指望說服我們加入呢。”希瑞嗤笑道:“只可惜,他們給不了好處,收買不了我們。”——就在離酒館一公里外,美利堅聯邦末日臨時看守政府的特使,前華盛頓特區公務員,阿爾法小隊的隊長,達林頓先生正抬頭看著天空,愣愣出神。

就在不久前,天空上剛剛飛走的一架‘疣豬’。他認得這種標誌性的低空飛行器,尤其是那個‘裙下聖光’的顯眼logo。

‘聖光’的避難所遍佈北美各地,有的在城市,有的在鄉村,還有的在沙漠荒嶺。

在末世米國政府看來,這個組織的人像蟑螂似的,正在北美各地到處亂爬,發展的極為快速。

過去都是米國仗著自己遍佈世界的軍事基地和超強國力,強行干涉別國事務。現在風水輪流轉,居然有人干涉米國事務。

偏偏米國人天生腦後有反骨,如今是遍地草頭王。

末世米國政府正在想方設法的把聯邦重新整合起來,可願意聽話的人少之又少,索要物資和求援的反而是絡繹不絕。

“‘聖光’的人來了。”達林頓放下望遠鏡,對手下喊道:“備車,我們去看看來的具體是誰?我有種預感,這次能抓住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