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為及格標準的話,那受到懲罰的就不止是最後一名一個了,還不如以前那樣呢。”
“你們就這麼沒有信心嗎?考個及格有什麼難的?我次次都考及格好吧?甚至很多時候,我們全班包括最後一名都是及格了的。”
“說你傻你還不信,語文老師的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他從來只會增加難度,什麼時候給大家降低過難度?”
“我也這樣覺得,如果以及格為標準的話,那語文老師肯定是會增加試卷的難度啊......”
“就是說啊,我每次都是剛好幾個,如果增加難度的話,很難及格的啊!!”
教室中短暫的喧囂,漸漸的沉寂了下去。
整個教室的內,彷彿籠罩上了的一層濃重的愁雲。
那是所有學生的不安的凝聚而成的。
不為規則的改變而擔心的,只有每次考試都考第一的語文課代表夏怡。
甚至,她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時冉看著她微笑的樣子,如此覺得。
等教室中完全恢復安靜之後,所有人都又緊張了起來,全都抬頭看著話還沒說完的語文老師。
語文老師眼神冷冷的,拉著一張臉說道:“當然,為了考出大家的真實水平,我也會提高考試的難度。”
看吧。
教室內有人已經暗暗的翻起了白眼,在內心吐槽著,這不就在這兒等著他們呢嗎。
他們可太瞭解語文老師了,他對他們是永遠不都不會心慈手軟的。
此時,成績在中下游和墊底的同學,內心十分不安,甚至有些後悔之前背地裡數落語文老師,說他每次考試之後懲罰最後一名的手段變態和不合理。
如果之前他們沒有對語文老師的行為議論紛紛,語文老師是不是就不會更改規則,受傷害的永遠只有最後一名一個人,而不是現在過半數的人,甚至成績在中下游的學生,以後的每天都將惴惴不安。
所有的同學望著講臺上拿著戒尺,語氣森嚴的語文老師,俱都感覺自己變得無比的渺小。
在語文老師面前,他們顯得如此的渺小,像是螻蟻一樣的。
殺死你,與你何干。
最後一排的兩個位置上,沒有在早自習結束之前,在語文課代表處背出語文老師佈置的背誦作業的兩個人,渾身抖得更加的厲害。
語文老師,真是太可怕了。
一會兒料理完了上次月考的最後一名,就該輪到她們了。
“爸爸,媽媽......”
兩人小聲的呼喚著。
她們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媽媽要說她們有精神病,為什麼要把她們送到這個地方。
她們,分明就是正常的啊......
只是,沒有其他同齡的孩子聰明罷了。
別人看一遍或者兩遍三遍就會背的東西,她們要背好久才能背下來,這也不是她們能夠控制的,明明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但就是無法變成一個成績很好的好學生。
她們的肉體和智力,都是父母給的,給了她這樣的身體和頭腦,又憑什麼嫌棄她不夠聰明啊。
分明不是她想要來這個世界上的,憑什麼給了她們生命,又不愛她......
還把她們送到這麼可怕的地方。
爸爸媽媽說她們有精神疾病,在這裡是來治病的。
可是她們自己十分的清楚,她們是正常的,就是正常的,就是一個正常的孩子,才不是精神病孩子。
可是,進了這所學校,沒有人相信她不是精神病。
他們只會說,沒有精神病會承認自己是精神病。
上次月考最後一名的宿柔,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渾身抖得和篩糠一樣,她佝僂著脊背,抬頭望著講臺上,眼中淚水不停的湧出。
時冉看著她的樣子,那雙眼上淚花那麼多,那麼厚,不知道在淚水的阻隔和遮擋下,她能看清什麼。
還是藉著淚花的阻隔,好讓自己不去看這個可怖的特殊學校,假裝自己不在這裡。
“老師......我錯了......我保證我下次一定不考最後一名了......”
叫宿柔的女孩,用帶著哭音的嗓音哀求道。
時冉感覺,她像是在哀求活著的機會一樣。
難道,考最後一名,還會死人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學校死的人會不會有些多?
而且都是因為一些根本意義不大的事情而死,這樣對學校又有什麼好處呢。
學生這樣的死法,分明對學校沒有任何的好處。
還是,學校其實就是一個殺人的地方,他們所需要的不是這些學生的肉體,而是靈魂。
就像是故事會里的恐怖故事些的,他們在聚集怨靈?
時冉不太確定,決定再看看。
“呵呵......”語文老師冷笑了一下,冷聲說道:“同學,按照現在的規則,你就算不考最後一名,也沒有考及格啊......你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自己,有沒有認真學習,學習的態度端不端正,不及格,怎麼行呢?”
宿柔淚水流得更兇了。
她本來考試能夠及格的,上次的考試突然增加了難度她才沒有考及格的,這根本就不是她的問題,語文老師今天之所以該規則,也不是突然臨時起意,而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此時,聽到語文老師的話,另外還有兩名上次月考考試,沒有及格的學生,也開始瑟瑟發抖,並且對最後一名宿柔的態度,也從方才的同情,轉變為了憎惡。
他們惡狠狠的瞪著宿柔,好像是在說:“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幹什麼拉上我們?”
如果上次月考的成績,語文老師按照及格和不及格決定懲罰的話,他們也要受到嚴厲的懲罰,而如果按照之前的方式,考最後一名的受到懲罰的話,他們這節課就能平安度過。
雖然語文老師的懲罰不死人,可是會很痛的啊。
講臺上,語文老師彎下腰,從講桌的櫃子裡,拿出了一把一米長的砍刀。
砍刀上,還有著已經乾涸掉的黑色血跡,那是上次的最後一名被懲罰時流下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