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序來到已成廢墟的小村莊處,然後徑直找到自家處,看著已經破敗不堪房子久久無言,腦海裡曾經和母親相依為命的一幕幕開始浮現,眼神中充滿了悔恨和悲傷的淚水,片刻後張元序開始在和廢墟差不多的房子上搬著碎石以及段木。
一直道天幕下沉,張元序就這麼一直做著這件事,這時一個身穿布衣的中年婦女來到張元序身後,看著張元序就這麼不停的搬運著段木碎石,那婦人伸出手放在張元序的肩膀上,柔聲說道:“夠了,今天就這樣吧,好嗎?”
張元序沒有理會依舊是搬著碎石和斷木。
那婦人又說道:“這不怨你的.”
張元序依舊是搬運碎石和斷木,只是搖搖頭低聲說道:“不是的,怨我,是因為我的,你不懂,你不懂.”
張元序聲音顫抖著。
那婦人見狀,走到張元序的身邊和跪著的張元序並排站著,隨後一腳跺在地面,那廢墟上的碎石和斷木皆被震的離開地面一丈左右,隨即那婦人一掌推出碎石和斷木都給打到了一旁,地上有一張斷了一隻腿的木床,張元序抬頭看著那婦人,眼神中有一絲驚歎,但此時的張元序已經滿臉淚水。
那婦人走到木床旁邊,隨後又一腳踏在那木床上,木床上有一處木板塌陷,那婦人蹲下身,從那塌陷的木板處拿出一個木匣,來到張元序面前,將那木匣遞到張元序的面前柔聲說道:“可以回去了嗎?”
張元序顫抖著伸出已經沾滿鮮血的手接過那木匣,原本停止流的淚水又開始流了,張元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只是那婦女開口說道:“回去再說好嗎?”
那婦人正是呂嚴。
小鎮上的呂家客棧內,天師府的那三名年輕道士正坐在客棧大廳內喝著茶,身邊隔著一張桌子的桌子處,坐著一名戴面紗的少女,桌子旁還斜放著一柄銀白色的長槍,兩張桌子的後邊坐著關青冥,劉忌和東方耀魄三人,李巖剛剛被他的父親,小鎮東頭鐵匠鋪子的李鐵匠個帶回了家,而客棧靠著通往二樓的臺階處的桌子坐著許茂和許瀅父女二人,許茂小口喝著自己在對面酒鋪買來的一壺酒,不時的夾起一塊菜放進嘴裡,許瀅則是埋頭吃飯,只是這時的許瀅已經將面紗撤下,但客棧裡氛圍凝重,落針可聞,沒人注意許瀅的面容,不然客棧的大部份客人恐怕都會被吸引,並不是說有多美,只是說此般女子應是那秋水潺潺,宛若海棠。
現如今小鎮的所有外鄉人都在這客棧的大廳坐著,氛圍很壓抑,再加上下午剛剛這些外鄉人差點打起來,店裡的夥計就也都不敢說些什麼,值得等呂老闆回來。
片刻過後許茂喊道:“上一壺茶。
醒醒酒.”
一個年輕夥計顫顫巍巍的點一壺茶水向許茂處走去,只是下午被那柄銀白色長槍砸在地上的小坑沒有修復,有一塊小碎石沒被清掃夥計發現還在哪裡,這個年輕夥計也沒注意就不小心踩在了那塊小碎石,身體一倒,手中的茶水就不小心砸在了那斜放長槍在桌子的少女的腳邊,茶水撒在了那少女的靴子上。
那夥計趕忙站起身,向那少女跪下磕頭道歉。
廚房裡也走出一位老廚子笑著向那少女道歉並向那少女走去,將那年輕夥計給一腳踹的撞在了中間那張沒有坐人的桌子,說:“還不快滾,在這給給小姐添堵嗎?”
然後就轉身朝王若英賠禮道歉,說:“實在抱歉,煩請這小姐原諒,這樣小姐在此店的所有消費都打九折,包括先前在此店的所有開銷也是如此的,煩請小姐網開一面,不要在計較了.”
王若英只是死死的盯著那個老廚子,沒有說話,之後劉忌開口說道:“好了,王小姐,你好歹也算我蜀山半個修士,就不要在斤斤計較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王若英隨後便拿著那柄銀白色的長槍走上二樓回了房間,樓下那個叫若霖的天師府的少年道士來到許茂桌子旁抱拳鞠躬道:“多謝前輩.”
許茂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做了什麼嗎?”
那個叫若霖的少年便說道:“是晚輩唐突了.”
然後就轉身回到了原先的座位。
片刻之後呂嚴帶著渾渾噩噩兩隻手滿是鮮血的抱著一個木匣的張元序回到客棧,眾人見狀便紛紛離開了,除了許茂父女坐在原處吃飯喝酒。
呂嚴叫客棧裡的夥計取來紗布和止血的草藥來,隨後給張元序將雙手給包紮好,就讓張元序回房間了,之後又叫老廚子煮了一碗粥給張元序送去。
隨後呂嚴走到許茂身邊鞠躬說道:“多謝許聖人”許茂只是瞥了一眼呂嚴沒有說話,依舊是小口喝著酒。
呂嚴隨後對店裡的夥計說道:“小霍子在將這位客人中午要的那種酒拿一壺來.”
之後一位年輕夥計便將一壺酒放在了桌子上就離開了。
呂嚴又開口道:“許聖人......”話還沒說完許茂就將話打斷說道:“楊嘉良還沒走呢?我可不是聖人.”
而‘聖人’這兩個字許茂稍稍加重了一絲語氣。
呂嚴隨即汗顏然後說道:“那我就不打擾許先生用餐了.”
隨後轉身離開,這時許茂說道:“這酒...”呂嚴說道:“這酒是在下的一點綿薄心意,望許先生莫要推辭,不值一提.”
隨後就去了後院。
許茂沒有動那壺酒,只是搖動著手中的酒杯。
張元序包紮好手後,在房間內擺弄著那個木匣看怎麼才能開啟,這個木匣沒有鎖,但也毫無縫隙,就好似一個雕刻成木匣樣式的木塊,張元序用東西砸,用燭火燒,費勁力氣,那個木匣也未有分毫的痕跡,突然腳下一滑張元序摔倒在地,木匣也掉落在地,張元序躺在地上目光看向木匣,這時突然發現木匣上雕刻的花紋好似和剛拿到時不太一樣,,張元序趕忙起身將木匣放在桌子上仔細看木匣上的花紋,才發現花紋在慢慢轉動動,只是動的很慢很慢,不用心看根本就不會發現,只是張元序還不知道這個木匣上的花紋轉動,金丹之下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
張元序嘗試著用手慢慢滑動花紋,花紋竟隨著他的手指的方向轉動,張元序開始不停的撥動著那些花紋。
很是專注,以至於店裡的夥計小霍子將一碗粥和一些鹹菜以及幾個饅頭送來都不知道開門,小霍子只好將那些吃食放在門口。
隨後準備去後院將這事告訴呂老闆,但想起呂老闆吩咐過,沒什麼大事不要去後院找她,便走到客棧大門口準備關門歇業。
只是正當小霍子正上門板時有一隻黃色的狸花貓跑了進來,小霍子趕忙將那隻狸花貓趕了出去連忙將門板給上上。
只是小霍子不知道的是那隻狸花貓,爬到了客棧二樓的樓頂對著月亮叫了一聲,眼睛竟是變成了金色,隨後伸了個懶腰就那麼趴在了屋頂,眼睛也變回了原樣。
已是丑時客棧裡的所有人都已經熄燈睡去,只是張元序那個房間燈還亮著,這時二樓有一扇門緩緩開啟,一個黑影來到張元序的門口,張元序察覺有個黑影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張元序趕忙將木匣個輕輕拿起放在床下,然後拎起一張凳子緩緩走到門口,然後猛地將門開啟正要猛地將凳子砸下去,就發現有一個穿著藍色羅群的少女正一手拿著饅頭一手拿著筷子夾了一筷子鹹菜正吃著,旁邊那碗米粥也已經下去了一半。
那女子也是嚇了一跳,直愣愣的看著張元序,只是手中的筷子還不忘夾一口鹹菜放在嘴裡然後另一隻手拿著還沒吃完的饅頭往嘴裡送,張元序瞅了瞅那少女又瞅了瞅那些吃食,那少女隨後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張元序將手中的凳子緩緩放下,看著那少女的眼睛,不知怎的竟是心中毫不生氣,心裡想的是這時張元序的肚子竟叫了起來,也難怪,畢竟昏迷了兩天只吃了一頓飯,隨後又去村子哪裡搬石頭,到現在一直沒吃飯。
張元序便轉身趕忙進屋,竟是忘了把門帶上,因為張元序想起了以前在小鎮上的一些事,當時張元序和他的孃親還住在小鎮,當時家裡沒錢,但是張元序還總是嚷著要吃糖葫蘆,只是每次吃飯娘總是將自己碗裡的飯給盛多一點,比娘碗裡的飯還多。
但每次都是小時候的張元序的肚子咕咕叫,孃親卻不會,孃親便總會給一塊很小很小的饅頭給自己說:“快吃,別叫肚子在叫了,肚子叫了以後生活就會更苦了.”
張元序有次問為什麼這樣說,孃親便說:“肚子叫了說明吃不飽,吃不飽就說明家裡窮.”
張元序便問娘為什麼娘肚子不會叫,娘說:“因為娘頂餓啊!”
只是張元序一直沒放在心上,只是有次張元序看見孃親正在廚房裡大口大口的喝著水,並一邊說這,喝飽了就不餓了。
就好像是這天那個整天嚷著想吃糖葫蘆的孩子不在說想吃糖葫蘆了,肚子也不在咕咕叫了。
只是家裡水缸變大了。
只是張元序想起要關門時,那個穿著藍色羅裙的少女端著那些吃的進來了房間,並把門關上了。
那少女真是許瀅,許瀅開口說道:“餓了就吃啊,我又不會笑話你.”
隨後拿起一個饅頭遞給張元序,張元序沒有接,只是心裡暗暗猜想‘這姑娘長得這般好看又穿的穿的這麼好,怎麼是個傻子。
’許瀅立刻將那饅頭塞在張元序的手裡,張元序連忙將饅頭在左右手上扔來扔去,說道:“好燙.”
許瀅生氣的說道:“你才是傻子呢!”
張元序吃驚的看著那少女,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想了什麼.”
許瀅沒有說話,只是將那剩下的半碗粥給一飲而盡。
張元序趕忙道歉,並將手中的饅頭遞給那少女,那少女只是看了一眼將張元序,然後給說道:“既然你給我道歉了,我看在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原諒你了.”
然後又將那雙筷子遞給張元序,又將鹹菜稍微推向了張元序。
然後看向張元序。
張元序不知所措,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十分尷尬。
那少女生氣的說道:“讓你吃就吃,我又沒下毒.”
張元序隨後趕忙將筷子一轉用另一頭夾起鹹菜吃了起來。
那少女隨後將那還沒吃完的饅頭放回原處倒了一杯茶,神情飄忽不定,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始不好意思起來,隨後就走了。
過了一會兒後張元序確定那少女走後,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剛剛為什麼就會毫無顧忌的相信剛剛那個少女,隨後將那木匣從床下拿出躺在床上仔細看著那個木匣,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在漆黑一片中張元序從地上醒來,張元序茫然的看著四周,然後四周的光景就變成了張元序生活了十年的小村莊,張元序茫然的走進小村莊,小村莊一片祥和,然後不知不覺張元序就走到了自己的家,站在院子門口遲遲沒有走進去,只見有一個婦人正在院子裡將已經釀好的酒給封好,然後搬到一旁,那婦人垂著要然後一轉身,便看到了張元序,那婦人便開口罵道:“你個混小子,回來也不知道幫你娘幹活,就傻站在大門外幹嘛.”
張元序沒有說話,只是痴痴的看著那婦人,眼裡有淚花打轉。
那婦人見狀說道:“呦,你娘說你兩句就要哭了,多大的人了,也不害臊.”
張元序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那婦人立刻小跑到張元序身前,用手將那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兒子的臉給擠在了一起,說道:“你是我兒子嗎?”
張元序擠出一個笑臉說道:“我當然是您兒子了.”
那婦人說道:“是我兒子就別哭。
就算是天大的事還有你娘呢!”
張元序答應道:“好!”
然後那婦人將張元序臉上的淚水用雙手給抹淨,說道:“本來就算不上好看,這要是將臉哭花了,還怎麼找媳婦.”
然後拍了拍張元序的雙肩說道:“好了先幹活,什麼事以後再說,呂家客棧要的酒可多了,要賺不少錢呢!”
張元序點頭說道:“嗯!”
張元序趕忙跑進院子抱起一罈酒,心裡想,原來是一場夢。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張元序右邊響起“真的是夢嗎?”
張元序猛地扭頭向右邊看去,卻沒發現一人,當張元序在回過神發現自己懷裡抱著的不再是酒罈而是自己的母親,自己的母親口吐口吐鮮血,死在了自己懷裡,張元序趕忙喊著“娘,娘,不要......”這時一片桃花的花瓣飄落在張元序的額頭。
“娘!”
隨著一聲大叫,張元序從床上猛地起身,那個木匣也摔落在地。
而這時已經是正午時分,客棧裡已經有許多客人正在吃飯,而客人都聽見了這聲娘,都停下了筷子,除了許茂父女。
店裡的夥計趕忙向正在吃飯的客人賠罪,店裡的客人這才繼續吃飯。
而呂嚴卻站在櫃檯後面看著張元序的那個房間發愣,這時蜀山的劉忌帶著東方耀魄來到櫃檯前將兩枚門牌放在櫃檯前說道:“退房.”
而呂嚴好似沒聽見。
劉忌便敲了敲櫃檯說道:“退房.”
呂嚴這才緩過神來說道:“二位道長這就要走了嗎?不多待幾天.”
劉忌說道:“不了,有事要趕快回去了.”
呂嚴說道:“好的這就給二位道長退房錢.”
之後劉忌將一枚玉牌遞給呂嚴說道:“這枚玉牌麻煩你交給那個叫張元序的孩子了.”
之後便走了。
在走出小鎮御劍飛去,之後的路上劉忌向東方耀魄問道:“剛剛臨走前,你向哪位呂姑娘問了什麼?那呂姑娘又為什麼面露難色的搖頭.”
東方耀魄說道:“啟稟劉師叔,我問那位叫張元序的少年的母親的事.”
“哦,又什麼疑惑嗎?不妨說給師叔聽,說不定師叔能回答呢.”
“啟稟劉師叔,那天我在村子裡,幹本就沒看見那張元序所謂的母親。
從頭到尾都只是那個叫張元序的少年一個人,而那個村子裡的人好似已經見怪不怪了,而那個叫李巖的少年對此,也好像感覺也根本沒什麼意外的.”
“這事確實有些奇怪了,回到蜀山,等事情辦完後,確實可以查一查.”
這時東方耀魄像是想到什麼說道:“劉師叔.”
劉忌回道:“怎麼了.”
東方耀魄說道:“您剛剛對呂老闆的稱呼是否有些不太對啊!”
劉忌笑道:“怎麼會有所不妥呢?一位尚未婚嫁的女子,稱呼為姑娘有何不妥呢?”
東方耀魄疑惑的小聲自言自語道:“尚未婚嫁?”
劉忌笑著搖搖頭說道:“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我們要趕快回去了.”
隨後御劍的速度就跟快了,東方耀魄也趕忙加速御劍,只是很勉強跟著劉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