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殺了自己。

司馬復雙眸赤紅，已經有些瘋魔的狀態，他的速度快的嚇人。

當狸承的頸脖被他死死掐住的時候，那雙血腥的瞳孔愈發殘暴起來了。

看吧，這不是愛。

儘管司馬復看了輪迴盤，將自己當作他的命定之人，也依舊會為了私心違背一切。

這不是愛。

是權衡利弊的籌碼。

狸承被重重的抵在牆面上，“司馬復，你真可憐。”

“我可憐你。”狸承好的話冷的宛若冬日寒霜，冷不丁的戳人的心窩子。

司馬復掐著狸承的手更用力了些，“承兒……你會成全我的對不對？”

“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你會成全我的對不對？”

正說著，一道強大的咒印朝著司馬復的手上劈砍過來，一陣風動之後。

狸承看見一個寬厚的肩膀將自己護在身後。

蕭景雲抓住狸承的手，“別怕。”

這時候司馬複本就疑起的心算是得到了印證。

“蕭景雲，孤虧待過你嗎？”司馬復惡狠狠地望著蕭景雲。

那陰沉的眸子宛若蛇蠍要將人咬碎食爛，“孤這麼多年來虧待過你嗎！”

司馬復努力控制著身上暴走的力量。

他斂出一股巨大的黑氣在手心環繞盤旋，下一秒便往蕭景雲身上襲擊過去。

兩人的速度很快，若是用肉眼去看只能看見淺顯的靈氣追逐撕殺。

而司馬復體內的力量此刻雖然不受控制已經達到了頂峰。

是蕭景雲招架不住的程度。

司馬復帶來的三位妖師見狀也加入其中，如今的情形蕭景雲的心思已經在明面上了。

自然是留不得的。

妖師朝著蕭景雲襲擊過去，四人扭打在一起，刀光劍影薄塵四散。

狸承步子往前一步，正要上前呢，這時候發現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妖王。

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妖塔大殿中心位置的龍椅旁。

他看著妖王轉過身看著自己那犀利又危險的眼神。

妖王嘴角勾起一個猖獗的笑來，駭人心骨，狸承見他抬起手將立在龍椅上方的萬鬼兵符拿在龍手中。

狸承眸色睜大，心跳快若擂鼓。

果然！果然！

他就說煞氣如此強勢的妖王，為什麼會突然聽話！

還輕易被捉了。

原來他一開始打的根本不是服從自己的心思，而是先示好，讓自己對他放下防備！

主人不設防，他便可以跟隨，妖王，一直以來的目的。

就是在今日進入妖塔！

當妖王將萬鬼兵符拿在手中之後，在龍椅環繞的黑氣頓時全部灌入到了妖王的眉心之內。

那食人的力量帶著風動連妖王的整張臉都跟著病態的浮動。

妖王閉著眼眸，眉間的煞印越來越明顯，到最後直接出現了一個血紅的鬼印。

就是這樣的力量，無上的力量，本就屬於妖王的力量。

妖王嗤笑出聲，人類在爭奪，卻不看看真正的主宰者是誰。

鬼氣傳輸的速度過快，快到狸承到妖王身邊的時候，那塊鬼符已經化作灰燼。

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狸承側目看向那邊刀火不下的扭打聲和破碎聲，他現在已經幫不了蕭景雲了。

眼前這個妖王，怕是已經到了難以馴服的程度。

萬鬼兵符兇險到需要三大家族守著符咒百年。

連利慾薰心的司馬復都只在奪位的時候拿出來過一次。

當初異族進犯，權衡利弊之後都未開啟鬼符，它的力量再開啟之後有多強大。

自然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現在這股力量到了妖王手中，以邪養邪，便不再有反噬之說。

而之前狸承便無法收復妖王。

現在憑著自己練就的咒術，跟是難上加難。

不若，蕭景雲也不會如此看重這萬鬼兵符了。

妖王嗔聲笑了出來，他看著面前的狸承，滿是嘲諷，“我來兌現我的諾言了主人。”

他的那句主人叫的格外讓人心顫，那幽幽的調子像是從屍山血海爬出來的一樣。

“你做妖，我成神。”

狸承眼中的失望還夾雜了其他太多的情緒，他手中斂出符咒，“我九尾狐神生而有籍，但我不介意自己斷了一尾做，再歷雷劫，你，妖相惡露，不配為我收斂。”

“呵呵呵呵…………”小尾巴突然猖狂地笑了起來，“我想你搞錯了，不是你收斂我。”

話還為說完，妖王咧著嘴朝狸承召出鬼氣甩了過去。

狸承側身往後奪，還未等狸承的動作，妖王的下一個輪的進攻再次襲來。

太快了。

狸承深吸了一口氣，原本自己的神力對妖王就無用。

咒術學的還是些皮毛，現在哪裡是已經收斂了鬼氣的妖王的對手。

不消片刻，狸承便被妖王鉗制住死死抵在牆角。

“嗯……”狸承呼吸不暢悶哼了出來。

這時候掐著狸承的妖王，再次笑了出來，說了剛剛沒說完的後半句話。

“主人，不是你收斂我，而是我吞噬你。”

“成為你，做妖多沒意思，當然得代替你，我的主人！”

“呵呵呵呵……”妖塔內的火燭燃的窸窸窣窣發出聲響，在妖王的笑聲中顯得格外詭異。

狸承這時候側目望過去，他看見蕭景雲將司馬復身體內的真龍之息引出了體內。

他的神色慌忙，狸承看得出來他想過來幫自己。

可他自顧不暇，無能為力。

司馬復帶來的三位妖師已經被蕭景雲斬殺了兩個。

本來引龍息入蕭景雲體內就是為了讓他自己消耗，讓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命若是如此，萬般更改皆是徒勞。

當蕭景雲引出龍息的一刻，那股渾厚帶著血跡的力量飛快的朝著妖塔中心龍椅上的主人而去。

沒了鬼氣的環繞，龍息進入了主人的體內。

司馬復痛苦的哀嚎出聲，他幻出匕首。

在蕭景雲施法之際，那鋒利的刀鋒直直刺入蕭景雲胸膛之上。

“嗯……”蕭景雲悶哼了一聲，思緒卻完全在狸承身上。

他看著那邊的狸承，他正被妖王掐著頸脖，連腳也離了地。

妖王渾身的邪氣環繞，那萬鬼兵符被妖王吸收了。

蕭景雲看著那畫面只覺得窒息。

“小狐狸！”

刀剮轉這血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蕭景雲一聲悶喊。

“蕭景雲，孤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孤就是死，也要你為孤陪葬！”

言罷司馬復手中的力量更甚。

蕭景雲用盡僅有的力氣，一掌將司馬復推開。

他踉踉蹌蹌的起身往狸承身邊而去。

根本就不在意身後的一切。

只想狸狸承近一些，要護著他。

不要讓他受傷。

這是蕭景雲唯一想著的事情。

“小狐狸別怕。”

“小狐狸…………”

“別怕…………”

驟然間，蕭景雲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帶著步子更加沉重起來，旋即而來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滴答……

滴答……

血滴落地上的聲音在耳畔放大。

蕭景雲垂眸望去，看見的自己胸口刺穿的一把長劍，劍鋒淌著血跡牽著絲線往地上流淌，刺出來的劍刃，只有血色。

“蕭景雲！”

狸承看著蕭景雲被身後的司馬復偷襲，呼吸重的快要跌落到地上，胸部起伏嚴重，渾身都失了力氣。

“蕭景雲！”

“啊……！”沙啞的嘶吼聲帶著驚恐害怕於痛苦絕望，狸承的喊叫聲在妖塔迴盪著，眸色在一息之間泛紅。

“蕭景雲……”

狸承眼眸模糊，漸漸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知道就算自己今日不來妖塔，妖王也會想辦法進來。

這一切都是註定了的。

狸承直直的看著司馬復，眼中充滿的憎恨於殺戮，“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少年的聲音啞的好像喉腔都帶著血絲一般，粘連痛苦。

狸承手攥成拳，他的視線回到面前的妖王身上。

這絲靈脈，註定與自己相脈相承，不是自己收了他，就是他吞噬了自己。

狸承此刻心中盛怒，他斂出神力，抬手點在妖王的眉心之間。

“來吧，若你能成為我，元徵一定會殺了我，你不可能用我的身體做一件惡事！”

“若我收斂了你，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那道帶著緋色的神力在妖王額間散開。

妖王嘴角勾起笑意，他要的就是如此。

狸承此刻的力量，怎麼可能控制得了他。

他得到這具身體，才是真正的主導者！

狸承斂收妖王的鬼氣，邪氣，一切不堪，“來吧，我們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