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軟?
狸承的手搭在男人的後頸,輕輕的撫摸著。
他微微與對方拉開距離,幾乎是唇瓣貼著唇瓣:“還有更軟的地方,要不要嚐嚐?”
男人眼神疑惑地直視著狸承,好似沒聽懂。
但又聽懂了一些。
他的腦袋上面出現的心裡活動是發著光的:更軟的地方……想嘗。
比唇還軟的地方。
一定很好吃。
狸承有些忍俊不禁笑意好似下一秒就要出來了。
他搭在男人身後的手腕輕輕動了動。
眼神乖戾一息。
腕錶上的麻醉劑被狸承悄悄開啟。
帶著寒光的聲音簌的一聲,一根髮絲般細密的針劑直直刺入男人的頸脖之內。
乍起的眩暈讓男人眼神頃刻間陰冷下來。
他的尾巴再次緊緊將狸承的腰身纏住,用人魚語道:“為什麼?”
男人幽深靜謐的眸子閃著深沉的狠辣,憤怒的十分明顯,“你騙我!”
狸承湊近男人的耳畔,用極細的聲音回覆他:“兵不厭詐。”
男人眼眸沉眯地閉了閉又奮力地睜開,繞著狸承的尾巴也逐漸失力。
人類沒有一個好人。
實驗室裡的人類更是。
他直直地看向狸承:他也是!
他也是!!
狸承見人莫名其妙的面色,他抬手輕撫了撫男人的長髮:
“這裡很危險,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話落狸承開啟了自己手腕上帶著的定位系統。
只要開啟,船艙上的人就能捕捉到狸承所在的位置。
此刻船艙上的研究員有了定位之後,眼神立即驚喜起來。
“捕捉到馴師的位置了!”研究員飛速跑近船上的操控室。
“開啟巡航導點!”
“快!馴師現在和人魚在一起!鋪開捕捉網!要快!”
研究員找到定位,看著水面上的熱成像,人魚的尾巴正纏繞在馴師身上。
成年的人魚重達幾百斤,若是稍微用力,那可就是能讓人窒息的程度。
一旁的操作人員看著螢幕手上按停滿是燈光的操控臺。
沒有猶豫地按下了捕捉網的捕捉按鈕。
“馴師好像給人魚注射了鎮定劑!太厲害了!居然能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給人魚成功注射高強度鎮定劑!”
操作員面色驚訝,手上拉動著操控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的!”
研究員看著畫面中的捕捉系統正在定位,他傲氣道:
“他可是國外請回來的高階馴獸師,不僅會催眠還懂獸語,怎麼可能沒有點本事在身上。”
須臾又強調道:“這馴師可寶貝著呢,這回捉了這人魚回去,基地研究中心肯定得將人供著了。”
操作員瞥了一眼旁邊穿著基地服的研究員:
“還說人家掉海里了,人家是嫌棄你們太磨嘰自己親自去捉了。”
說罷不忘感嘆一句:“牛死我了。”
研究員嘖了一聲:“也牛死我了,人與人之間為什麼差距那麼大!”男人激憤著。
這時候操作員見捕捉網已經收縮完成,激動到:“捉到了!捉到了!捕捉網上升了!快!快去甲板!”
幾名研究員聞言迅速跑到甲板。
海面上海水潮湧,海浪無端生浪,深藍的海底是無盡秘密。
研究員朝著海水探去。
海面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宛若深淵。
越往下看是越發深沉的墨色。
最深處是藍到發黑的子夜色。
海水撲送到甲板上,船上的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還有拿著鎮定劑槍劑的捕捉人員,若人魚被捕捉網撈起。
便會再次被注射鎮定!
稀有人魚有極強的攻擊力。
不能有絲毫馬虎。
“噗!!”
巨大的聲響從海底竄出。
海底的網面升起,承重千金的捕捉網裡面是一人一魚纏繞在一起的畫面。
人魚面色狠戾,正惡狠狠地看著身旁的少年。
甚至露出了獠牙。
但他的眼眸卻好似染上昏沉,連纏著少年的魚尾都失了該有的力氣。
“快快!再注射一擠鎮定劑!不要讓馴師受傷!”
研究人員指揮著拿著麻醉槍的捕捉員急言道。
捕捉員聞言立即將手裡的槍對準人魚的頸脖,飛快的扣動了扳機。
人魚感應到人類槍劑,本就無力,以他現在的反應速度是躲不過這一槍的。
他猛地一口咬在狸承的頸脖。
就是要死也得帶著他一起死才是!
這個畫面又讓男人想起來幾百年前。
自己在差點被人類捕捉拼命撕裂漁網逃離到岸邊的場景。
那時候也差點死在人類手裡。
所有人都想殺他。
那些兇惡貪婪又虛妄的眼神,他現在依舊記得清楚!
是獵槍、長鞭、三角戟,是所有的惡意。
但那時候眼前這個人類救了自己。
給了自己藥,還把自己帶到了水源近處。
他幾百年前會救自己。
為什麼現在又和那些虛偽的人類一樣了呢。
他也想捉住自己,甚至親自給自己注入了針劑。
他和那些人是一樣的!
殺了他!撕咬碎!連骨頭都要吞入腹中!死在自己手裡!
男人咬住狸承的脖子,鋒利的牙齒灌入血肉。
“嘶……”狸承唇瓣張開,疼的呢喃出聲。
狸承方才見他的架勢就知道他要咬自己。
他也沒躲,任由對方狠戾地咬了下來。
狸承眉頭蹙起,這魚擺擺咬人比想象中疼多了。
此刻兩人還被捕捉網高高懸掛在海面之上,船臂在緩緩後移。
狸承眼眸微微瞥向甲板,突然就明白為什麼眼前的人魚這來的猛烈的殺意是為什麼。
甲板上捕捉員的麻醉槍射出的正朝著人魚襲來。
狸承看著極速如風的冰點針劑。
輕輕抬起手安撫著面前咬著自己的人魚。
得先讓他信任自己才行。
介於這些年一些人類機構對人魚做的一系列事情。
人魚對人類本就有與生俱來的敵意。
所以……他討厭自己,沒有任何問題。
狸承的手在針劑快注射到人魚頸脖之際,用臂彎為其擋住了麻醉劑。
“嗯……”狸承吃痛的驚撥出聲。
實際上這麻醉劑刺入肌膚的痛處與此刻正咬著自己不放的人魚齒來說。
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
撓癢癢似的。
狸承沒有控制麻醉的作用,他腦袋不安的動了動,摸了摸人魚的側頸,柔聲道:“別怕。”
“別怕……”
因為這針劑是對付人魚的,所以計量可想而知的大。
剛剛刺入肌膚,狸承腦子便昏沉的不像話。
宛若千斤就要帶著身旁的人一起往下墜去。
人魚驚於狸承的變化,感受到眼前人的身軀逐漸綿軟,他鬆開了自己的牙齒。
男人腦袋微微抬起便看見了狸承眼神脆弱的無法焦距的模樣。
而本該刺入自己身體的麻醉針劑,被眼前的人類用手臂擋住了!
他是在幫自己嗎?
感受到狸承沒了支撐就要往下倒去。
男人猛地扶住狸承的腰身。
狸承抓住人魚的臂彎,強撐著自己站穩,而後微微側頭,呼吸重的迷離沉意。
他看著甲板上那群人眼中即害怕又興奮的眼神,莫名也覺得厭惡。
自己沒來這裡之前,捕捉稀有人魚的逮捕令就已經下達了幾月之久。
所有人都對他的大黑龍滿心滿眼的惡意。
但局勢如此,若不將他帶回去。
他在這裡也遲早會被這些人又或者另一批人的魚網捕捉。
狸承強撐著最後的力氣,冷眼半闔地凝視船上的人。
唇瓣微微張開,一個一個咬字,生怕自己倒下去之前沒有說清楚。
“他很聽話,不要再使用麻醉劑。”
“若是傷了分毫,我一定扒了你們身上的制服,丟海里餵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