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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攝政王有點兇33

狸承眼眸眯起,步子頓住,他在書房不遠處的廊柱後手搭在臂彎上靠著柱子。

這原主還喜歡誰不好,喜歡夏觴。

這叫他怎麼說的清楚。

狸承眼神瞥過去看著傅硯,書桌上的人一臉嚴肅,面色陰翳渾身散著莫名的寒意。

他不會真的去試探自己吧?

狸承腦子像要炸鍋一樣,這試探不試探都像是一個死局。

傅硯啊傅硯,你現在在想什麼呢……

後來書房內說了什麼狸承腦子亂的很就沒聽進去了,那個密探從書房出來之後狸承將自己掩藏好沒讓人發現。

再次看向書房狸承聽見了傅硯的咳嗽聲。

狸承聞聲從廊柱後出來往書房走去,攝政王府的人現在都知道他與傅硯不一般的關係。

是以門口的小廝並未阻攔他。

傅硯見狸承過來還有些驚訝,他朝著狸承伸了伸手,溫聲道:“怎麼到這裡來了。”

狸承唇瓣努起一個細微的弧度,走到傅硯身邊的時候,被傅硯握住指腹直接拖拽到了對方腿上。

傅硯攬著狸承的腰身揉捏了一下,旋即不滿道:“穿那麼少,當心著涼。”

狸承瞪著傅硯也不回答,就只這樣看著他。

半晌幽怨道:“你是不是又受涼了?”

“沒有。”傅硯反駁著。

狸承指腹放在傅硯手腕搭了脈,蹙著的眉頭才舒緩了下來。

傅硯見人不拉著臉了,開口道:“給你看樣東西。”

話落傅硯從書桌一堆摺子當中抽出一張帶著喜字的字帖攤開給狸承看。

他認真的看著身前的少年,好似在一遍一遍確認眼前人的真實性。

生怕一睜開眼這一切都是假的,虛幻的,捉摸不到的美夢。

他輕揉著狸承的指腹,“母親說下月初九是好日子,我們成親好嗎?”

狸承有些驚訝的怔了怔,指節僵硬了半晌,“成親……”

他側眸直視著傅硯,他太瞭解傅硯了。

方才密探說的那些話,傅硯絕對沒有辦法不放在心上的。

他就算選擇相信自己,心裡免不了又多了個疙瘩。

不知怎麼的,狸承就是見不得傅硯不高興,“你和我成親不怕被燕北朝堂上的人藉此為由彈劾你嗎?”

“我的身份是琅王國的蠱師,那些人遲早會知道的。”

傅硯在意的不是這個,他聽著狸承的話脫口而出的是:“小九,你是擔心我護不住你嗎?”

他朝狸承苦澀地抿了抿唇,心裡忍不住似的問了出來:“還是說,你心裡根本就不願意?”

傅硯的眼底帶著不可察覺的危險氣息,陰沉沉的。

狸承聽了這話心裡悶的很,“我願不願意,你心裡不清楚嗎?”

“我不清楚。”傅硯開口道。

狸承站起身,莫名其妙的脾氣就上來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我?”

“我怎麼不相信你了?”傅硯指節半蜷著,許是剛剛密探的話讓他怒氣上頭,他從一開始就沒平靜下來過。

心裡繞著鈴鐺一樣一直叮鈴響。

狸承本就是個焦躁的性子,雖然想著好好說,但話出口了還是帶著不小的情緒。

兩人就那麼四目相對的怒起了。

他指著傅硯書桌一側壓著的各種信紙,“你調查我,這是相信我嗎?”

狸承越說情緒愈大,“剛剛那個密探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你敢說你不信他說的那些嗎?”狸承直直的看著他,聲音也更大了些,“你要是不信會像方才一樣同我陰陽怪氣嗎?”

傅硯抬眸便對上了狸承染著怒意的眸子,兩人也不知道怎麼了,每個人心裡都燃著一團火,誰也不讓了半句。

“我沒有調查你。”

“也沒有不相信你。”

“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傅硯的聲音有些大,眼底的怒意繞著怎麼也消散不去。

只覺得有一把火要將他燒了,連渣都不剩,千萬種情緒在神思中瘋長。

這句話出口傅硯就後悔了,他瞥了狸承一眼,手攥著淡淡的青筋凸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狸承聽著這句話愈發惱火,傅硯方才明明就是在兇自己。

他從來就沒見過傅硯這般過。

狸承站的筆直摩挲著指尖,半晌腦子裡也沒組織出半句話來。

不管是自己是對的也好,自己當真無理取鬧也好,總歸就是把小性子惹上來了。

許是被慣的,就受不了委屈似的。

狸承沒有回答傅硯的話,而是直接轉身從書房跑了出去。

出來書房、又出了攝政王府,細想來又沒什麼好委屈的。

人家說的本來就是事實,明明自己好好和傅硯說清楚就可以的。

但還是偏生這樣跑出來了。

還和人吵了一架。

出了攝政王府狸承又不知道要去哪裡了。

細細想來,自己還從沒和元徵吵過呢,這種滋味還是第一次體驗,明明討厭他的那些話,卻又想他。

原來喜歡的人,就是吵了架還是會喜歡的。

今日下著綿雨,細膩的如絲線一般,叫人覺得溫柔極了。

狸承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腦子裡也混亂的很。

傅硯比自己想的多,他患得患失,是不是自己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呢,所以他依然害怕。

狸承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剛剛他從書房跑出去的時候,側眸便看見傅硯其實是追了出來的。

但狸承的步子一直沒有停,傅硯便一直在他身後跟著。

現在雨大了些傅硯的步子才快了些。

傅硯追上了狸承站到了他的身前。

他的唇瓣張了張,好似要道歉,卻又像是不知道該說哪一句。

傅硯抓住狸承的手卻被狸承甩開了。

甩開後狸承轉身朝著傅硯的反方向而去。

傅硯見狀在街邊賣油紙傘的攤位上買了一把,而後撐開再次跟了上去。

這時候的雨少了綿意,帶著明顯的簌簌聲,狸承走的很快。

綠豆般大小的雨拍打在鼻樑上,他抬頭望了望天。

看到的是一把玉蘭誘鳥的油紙面,傅硯撐著傘跟了上來。

狸承依舊不想搭理他,方才的事情他們二人都有錯。

但他現在就是不想同傅硯講話。

雨越下越大,油紙傘邊沿的水珠淌著線往下滴著,到後面那雨珠淌的都有些看不見路了。

狸承側眼看了看傅硯一眼,才發現他的半身都快溼透了。

那本來就不大的油紙傘基本上全部撐在自己頭頂了。

狸承步子停了下來,他抓住雨傘的傘拖想推過去,傅硯的力氣實在是大,狸承半晌也推不動不半厘。

傅硯抓住狸承的手,總算是開了口:“小九……我方才不是那個意思。”

“我嘴笨,我說話沒經過腦子,你……別生氣了。”傅硯只覺得自己方才情緒不受自己的控制。

等他反應過來他才發現他同狸承約莫是莫名其妙的吵架了。

自己還兇了他。

也不知道那時候腦子發熱,怎麼敢的。

他緊緊的抓住狸承的手,腦子裡的話一遍一遍的過著,卻覺得哪一句都不好聽。

“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