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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攝政王有點兇15

娶妻……

傅硯腦子裡出現的第一句話是:想都不要想。

傅硯怔了怔道,“你剛剛明明說要去勾引他的。”

“哼。”狸承幽幽一瞥,目光落在傅硯面上的獠牙面具,“我反悔了。”

“油鹽不進的傢伙,我才不要去勾引他。”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兇。”

狸承眼神惡狠狠的細數著傅硯的罪狀。“說話的時候冷冰冰的。”

“他給我御賜的裘絨……還悄悄給了我一個燕北人的身份,也沒有人追殺我了……”

狸承眉眼垂迷斷斷續續的說著,“我沒有錢去典當鋪,一支銀簪子換了一大兜的金葉子……他還給我買了衣裳,我去攝政王府,府裡的小廝會給我拿糕點吃……”

“可他就是不搭理我。”

他側視了傅硯一眼,眼中波瀾漸著水意,“我天天追著他跑,他明明知道的。”

狸承比出一個手捧的姿勢,面色中醉朦明顯,所以這個動作看起來倒叫人不覺得好笑,反而蠢萌蠢萌的:

“他好像就是不相信我喜歡他……我把我的心都捧給他看了。”

狸承斂眸落寞極了,“這世上的喜歡有很多種的,蠱普上說喜歡的人……就是第一眼看見就會喜歡的,是命中註定的。”

“不能因為我們認識沒多久就把我的情意看的那麼一文不值。”

說著盈著霧氣的眼尾便合時宜的滴落下一顆淚來,“不能這樣的……”

少年好似開啟的話匣子,話就沒有停過,“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樣。”

“我不是沒有人要的。”

狸承越說越置氣,“喜歡我的人可多了。”

話落人又難過起來,他緊緊的拽著被褥,“可我只喜歡他……”

傅硯的心怔了怔,心中絲絲疼痛繞著,比起所有的一切,好像不要讓他哭才是最重要的。

“他就仗著我喜歡他,所以欺負我……”說著少年淚泉也開了閘,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淌。

眼眸染著水意纖長的睫毛也掛著淚珠欲落不落,臉蛋也更紅了,“他一點也不心疼我……”

傅硯抬手擦拭去狸承臉龐的淚水,很燙,溫熱的氣息好似澆進了心裡。

心口也怔怔地疼著。

滾燙的鐵水澆成一個一個的血骷髏,這些話無一不揪著他心痛。

他好像又錯了,傅硯一點點的擦拭掉狸承的淚漬。

不要讓他難過。

傅硯唇瓣抿起,手背淡淡的青筋鋪開。

下定決心似的,“他以後……不會再這樣對你了。”

“別哭了好不好?”傅硯的知道他已經跨過了那道紅線。

或許,他惡劣的心早就已經踏過去了。

“不哭了。”傅硯輕哄著。“都是他不好。”

“他明明就是喜歡我的……但他不敢承認,你說為什麼?”狸承眉頭緊著。

狸承從懷中掏啊掏,最後又掏出一片金葉子,眼神蕩著最後遞到了地上,“你告訴我為什麼?”

傅硯握住狸承伸過來的手,看著扔下地的金葉子搖了搖頭。

他言語沉溺回答了狸承的話:

“因為他懦弱無能、瞻前顧後、因為他覺得不應該讓你傷心,他自私,害怕得到了之後又失去,他不是個好人。”

狸承一把拽著傅硯的長髮,奮力地扯了一下。

旋即虛急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他……你不許這麼說他。”

傅硯被狸承拉扯的與之距離更近,他再次感嘆。

狸承沒有個人管是不行的。

今天是喝酒打架,明日又不知道要去做什麼了。

“他就是不好。”傅硯不依不饒數落著。

狸承眉頭緊起,“住嘴!”

“他配不上你。”

“住嘴!”

“他心胸狹隘。”

“你再說。”狸承腦袋晃著哼著語氣不滿。

“他妒心成性。”

“再說把你嘴縫上……”

傅硯被燭火照亮的眸子只映著眼前的人兒,那麼好看那麼讓人心疼。

他想,他終究是做不到看著狸承無動於衷的。

“他自負狂妄,鵰心鴈爪。”

“閉嘴!”

“他愛你。”

傅硯的手撫上狸承的臉頰,好似捧著舉世珠寶一般,重複到,“他愛你。”

從始至終,兩輩子,只愛你。

狸承聽到著話吸了吸鼻子,倒是聽進去了。

“所以他就是喜歡我對不對?”狸承唇瓣抿著,眼神暗淡無光,纖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瞧著委委屈屈悽悽慘慘。

“是啊,喜歡你。”傅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聲音不大,狸承卻聽的清楚。

狸承聽完就反駁了回去,“喜歡我看到我難過他不傷心嗎?我追著他跑,可他一點點回應都不給我。”

狸承咬了咬唇瓣,“他不喜歡我,所以捨得我難過……”

“我不要喜歡他了。”

傅硯揉了揉狸承的發,“他捨不得你難過。”所以他妥協了。

“所以,他跨過了那條紅線,他想清楚了,什麼樣的後果他都承擔。”

傅硯手中如瀑細軟的發在指尖繞著流轉,“只要你開心,怎麼樣都可以。”

任何事情都可以。

狸承盯著傅硯,置氣著,“我不要喜歡他了,我明日就回家。”

“可以不回家嗎?”傅硯柔聲問道。

“當然要回家。”

“除非……”狸承疑聲著拖著尾巴,他抬起腦袋鼻頭都已經有些泛紅了。

“除非什麼?”傅硯迫切道。

“除非傅硯明日自己在城門口把我帶回去。”狸承認真道,但因為醉意叫人聽著他全部的話都不太真切。

“你都沒告訴他,你要走了,他怎麼去接你?你這屬於耍賴。”傅硯倒是慶幸自己聽到了。

“誰說我沒告訴他了,我給他寫了信的。”狸承信誓旦旦道。

“信?”傅硯眉頭半蹙,這絕對是沒有的事。

“你怎麼寫的?”

狸承眸子晃晃悠悠的,“就……”狸承想了想好想還沒送出去。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遞給傅硯,“忘記給了,朋友一場,你把我轉交給他。”

傅硯看著信紙上的內容有些哭笑不得,墨跡未乾。

一看就是剛剛在酒桌上臨時寫的,確切的說不是寫,而是畫。

狸承畫了一個氣呼呼的小人揹著包袱從城門離開,小人腦袋上畫了一團火。

得虧他聽了狸承剛剛的話,這畫上面那是一個字都沒有。

“我幫你轉交給他。”話落他再次端起一旁的醒酒茶遞到狸承面前,“現在先把醒酒茶喝了。”

“那他會來嗎?”狸承吸了吸鼻子問道,眼尾紅紅的調色囁嚅。

“會來的。”傅硯的調子愈發柔軟,“一定會來的。”

“他會早早的接你回家。”

話落傅硯輕哄道,“喝口茶好不好?”

狸承攔住傅硯過來的手,柔又軟又無力,“你知不知道百欲閣的酒錢有多貴,喝了醒酒茶我的酒不就白喝了嗎?”

傅硯嘴角動了動,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你乖些,喝了,喝了就不難受了。”

狸承假裝沒聽到似的一個直接躺下把自己裹在被子裡轉了一個身。

見人一直拒絕,傅硯最後放棄的給人喂醒酒茶的想法,百欲閣的酒都烈,但好在不傷身。

由他去了便由他去了,日後再如此……傅硯想到這裡思緒頓住。

日後有自己管著他,不會再如此。

沒有第二次。

“叩叩叩……”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有些急切。

傅硯站起身走過去開了門,見人開門外面的暗衛便急忙開口,“主子,景王當真又來了。”

“他點名要見閣主。”暗衛側到一邊又看了一眼樓下。

傅硯踏出了房門,側頭對著暗衛道,“在這裡守著他。”

暗衛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可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