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俞青揉著眼睛,睡眼惺忪地從車上醒來。
她看著擋風玻璃前,十八彎的山路,兩側長滿了茂密的森綠叢。
"我們到哪啦?"
一旁的胥凌泉見她醒來,才將自己的座椅靠背調直,他看著手裡的導航。
"我們剛離開A市,現在距離尋花村還有十公里。"
俞青剛想點點頭,準備睡籠覺,後座的陸景明就迫不及待地探出頭來。
整整三個小時,他沒有和別人說話了,他憋著這個勁爆的訊息憋到快爆炸。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舉到俞青面前,指了指螢幕上鋪天蓋地的新聞。
像鬼一樣,在她的耳朵旁用氣聲說道。
"小青……你火啦!"
俞青猛然睜開眼,陸景明轉了百個彎的尾音,讓她一閉眼,腦海裡浮現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扭著狐狸尾巴,妖嬈跳舞的畫面。
額角青筋直跳,她閉了閉眼。
禮樂崩壞啊。
她看著螢幕上各種排版,但內容大同小異的新聞。
"驚!高跟鞋少女單手扛四個孩童馬路狂奔,疑似真黛玉倒拔垂楊柳?!"
"男人看了都害怕!事故司機宣稱彪悍少女險些單手擰下他的頭!"
"孩子們心中的神奇女俠!藍天貴族幼兒園攀比誰被女俠抱過成風氣?!"
俞青看著一個比一個離譜的標題,嘴角抽了抽。
可沒想到底下網友的評論更是誇張。
〔我靠,神奇女俠一套跳車,踹碎玻璃的動作未免太過流暢!!是哪位武學世家的隱世大小姐嗎?!〕
〔老公是一種感覺,小姐姐直接帥得我無痛懷孕了!老公你是洋氣了,留我和孩子在家裡,老公你快開門呀!〕
〔樓上你算盤聲大得我在俄羅斯都聽見了,我俄羅斯的朋友看了都直呼他女神聖母瑪利亞降臨人間。〕
〔善良勇敢的女孩,後生可畏,感謝她救了一車孩子的性命,挽救無數破碎家庭,福量無邊,為她點贊!〕
也不少檸檬精和槓精忿忿不平地討伐道。
〔只有我覺得這影片一眼假嗎?大家是不是動漫看多了,人體是不可能踹碎玻璃的……這又是哪位網紅的營銷,我勸她消停點吧。〕
〔我也感覺,還穿裙子踩高跟鞋,抬高腿踹玻璃呢,對生命一點敬畏心都沒有,擦邊女看了就想吐!〕
兩幫看法不同的網友為了俞青紛紛大動干戈。
〔有些人看別人漂亮身材好,腦海裡所有的黃謠都湧上來了,是不是上下肢體裝反了,讓你忘記該用哪裡思考了?〕
〔切,有本事懟我,你有本事拿出證據證明影片是真的啊,有種讓市長親自為你們姐姐發聲啊,一群腿毛。〕
〔樓上別太欺負人了啦,本來就是一場網紅作秀,還叫她們拿出市長證明,笑掉大牙。
要是市長能為她證明,我倒立吃十斤屎!〕
看到這條評論的俞青,眼睛瞬間瞪大。
"……自己有特殊口癖,為什麼要拿我當藉口?!"
她手指按住螢幕上拉,一鬆手,頁面重新重新整理,更多加紅色粗體字的新聞紛紛佔據版面。
因為……市長真的來為她證明了。
周市長似乎也看到了那些評論,為了防止有人說他的影片也是剪輯,還特地開了直播。
直播的熱度直飆A市直播榜第一,還登上了全國熱搜。
平常嚴肅沉悶的男人在直播中,提到俞青救人的事蹟,笑得臉都起褶子。
他應對媒體各種刁鑽刻薄的問題,直接了當地回應道。
"俞小姐救人一事是百分百真實的,影片也沒有經過剪輯。
我目前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哪位武學世家的隱世傳人,我們也在試圖和她取得聯絡,想為她頒佈A市英勇市民獎。"
臺下的記者不依不饒。
"周市長,請問您為什麼能肯定俞小姐救人一事是真實的呢?你和她私下有聯絡嗎,她是否和您的親戚?"
這句話就差把周市長是不是和俞青同流合汙明說了。
周市長溫潤一笑,指著影片中俞青抱著四個孩子狂奔的背影說道。
"犬子就是俞小姐腋下夾著的那位胖小子,對,就是像夾公文包那樣夾的那個,是我的犬子。"
俞青看著周市長說這句話時眼裡的自豪,不明所以地擰起眉頭,腦袋充滿了問號。
所以你們藍天貴族幼兒園,是真的在攀比誰被她抱過啊?!
周市長的正式宣告一出,那些置疑俞青的聲音一夜間蒸發。
取而代之,是喜歡她的人更加肆意的誇獎。
〔原本只是以為俞小姐善良勇敢,沒想到她還這麼淡泊名利,灑脫大方!〕
〔天吶,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美好的女孩子……好想認識她啊啊!!〕
俞青被網路上鋪天蓋地的誇獎,咂得一瞬間頭腦發昏。
她連忙關掉手機,捂住自己微微發熱的雙頰。
這些未曾謀面的網友簡直要把她捧上天了,這種飄飄然的感覺險些讓她忘記自己憂心的危險。
"到了,尋花村就在前面,我們下車吧。"陳岳飛停車,回頭笑著說道。
胥凌泉率先開啟門,房車的臺階有些高,他朝俞青伸出手。
沉浸在難以言表的喜悅中的俞青,暈乎乎地握著他的手下車,嘴裡還時不時發出幾聲嘿嘿的傻笑。
胥凌泉看著她笑起來圓圓的臉頰,也跟著啞然失笑起來。
"就這麼開心?"
俞青邊走邊跳,一旁的麻花辮也跟著一搖一擺,她愉悅地點點頭。
胥凌泉:"那些家長的感謝信還沒送到省級公安部呢。
等送到了,領導少不了你的一頓誇,到時候升職加薪,豈不是又要高興一回?"
俞青噗嗤一聲,偷笑出聲。
想著眼前的美好生活,如果不是顧著還有人旁邊,她早就滾二里地再跳起來發瘋尖叫。
系統看著完全沉浸在喜悅中的俞青,無奈地提醒道。
【存檔。】
俞青猛然回過神,趕緊按照系統直視,在此刻建立新的讀檔點。
於此同時,尋花村的一處隱秘土坑內。
一位穿著黑袍的神秘人,小心翼翼地為土坑裡一個頭身分離的男孩,穿上紅衣。
男孩尚且溫熱的血液流淌著,迅速被土壤吸收,浸潤在大地中。
神秘人掏出一罈冒煙的罐子,朝著男孩的方向吸收著。
隨後,一聲怒罵聲響起。
"靠!慘死成這樣了怨氣還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