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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私情

純貴妃的馬車停在了行宮的西側門,玉嬤嬤扶著她的手臂下了車。

此番西側門已經被人暗中開啟,只要從這裡面走進去,再回到自己的寢宮便萬事大吉。

一切都已經安排得剛剛好,此時的純貴妃有些疲勞,畢竟連夜跋涉當真是累人。

純貴妃帶著玉嬤嬤朝著西側門走了進去,突然腳下的步子登時釘在了原地,一步也挪不了。

玉嬤嬤手中的宮燈狠狠晃了一下,差點兒沒拿穩直接掉到了地上去。

純貴妃抬眸直瞪瞪看向面前站著的一群人。

只見地面上跪著張瀟等皇家護衛,另一側跪著的便是她留在行宮的心腹宮女,還有守著西側門的兩個守門的皇家護衛。

蕭澤身著繡著金龍紋絡的玄色龍袍常服,視線冷得像冰。

王皇后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地憂心忡忡,另一側站著的蕭妃唇角含著一抹嘲諷。

站在蕭貴妃身邊的婉妃此番滿臉的得意,看向純貴妃的視線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純貴妃心頭咯噔一下,到底是誰告得密,竟是連張瀟這一枚埋藏很深的棋子都被挖出來了。

此時的張瀟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低著頭,也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不過純貴妃不懷疑張瀟會出賣她,畢竟是她母親一手培植起來的人,她還是信得過的。

蕭澤眼眸緩緩眯了起來,冷冷看著面前的純貴妃。

“這麼晚了,貴妃這是去哪兒了?”

純貴妃定定站在那裡不說話。

打了她個措手不及,她之前還在馬車上與玉嬤嬤說這一趟倒是很順利,沒想到那些天殺的跟這兒等著她呢?

雖然是行宮,可若是宮嬪擅自離開,還是離開這麼長的時間,不明不白的,又是在大晚上,總能被編排出各種各樣的不可告人的故事來。

“說啊!”蕭澤低吼了出來,臉色鐵青。

這些日子一個兩個的,都是自己太慣著她們了。

自從寶卿公主夭折後,蕭澤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好過。

便是連後宮都很少去了,這可是將群臣愁壞了。

蕭澤如今正值盛年,難不成從此不再要孩子了嗎?

也是見了鬼了,這麼多年,宮裡頭硬生生沒有一個皇嗣能順順利利出生。

一次次的喜悅,一次次的失望,讓蕭澤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行不行,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境況?

此番瞧著純貴妃竟然這麼晚了離開行宮,難不成……

蕭澤的拳頭都緊緊攥了起來,他也是奇怪自己為何獨獨對純貴妃這般的氣憤,甚至比上一次溫清背叛他還要氣憤。

他死死盯著面前在整個後宮中敢於直接頂撞他,辱罵他,還救了他一命的女子。

蕭澤不得不承認,自己對純貴妃多了幾分別的不一樣的感情。

甚至這份兒感情與故去的邵陽郡主都不一樣,是的,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在後宮中終於遇到一個感覺不一樣的,不再將她當成邵陽郡主的女子。

可此時這個女子卻背叛了他!

蕭澤死死盯著純貴妃,眼眸微微發紅。

突然一邊的蕭妃輕聲笑了出來,視線緩緩掃了一眼張瀟道:“呵!貴妃娘娘怎麼能說得出口?”

“本宮一直就很好奇,張統領一向對貴妃娘娘都很不一樣呢!”

“你放屁!”純貴妃狠狠罵了回去,點著蕭妃的鼻子罵道:“紅口白牙,空口無憑,居然敢隨意攀扯一國貴妃,蕭璟悅你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便是你蕭家的家教不成?”

“怎麼?還是你蕭家功高蓋主,不僅僅是前朝,便是後宮也是你蕭家一家說了算嗎?”

“你……”蕭璟悅最恨的便是純貴妃的這張死嘴。

“你什麼你?”純貴妃冷冷看著她道:“莫非是你看上了張統領的英武俊朗,想要與之促成美事,便是將髒水潑本宮身上?”

“張統領護著的是皇上的安危,是整個行宮的安危,可不僅僅是你蕭璟悅的安危!”

“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

“夠了!”蕭澤臉色鐵青,冷冷掃了一眼蕭妃。

蕭璟悅從這一眼裡看到的竟然是濃濃的殺意。

低著頭的張瀟暗自嘆了口氣,主子實在是妙啊,直接將他和蕭妃湊合到了一起。

這一招雖然促狹,無恥,卻也管用。

本來桃色緋聞這種事情,大多都是捕風捉影。

他已經準備好為主子犧牲了,只是犧牲的方式多少有些憋氣。

蕭澤依然死死盯著純貴妃道:“今晚你到底去哪兒了?”

純貴妃抿著唇不吭聲。

“好!好!”蕭澤氣得直哆嗦。

純貴妃冷冷笑道:“皇上說臣妾與侍衛有染臣妾便是有染,皇上說臣妾晚上私會情郎,便是私會情郎,多不過皇上打死臣妾便是!總之這後宮裡臣妾又不是被第一次冤枉,這一次皇上十準備打斷臣妾的腿還是要了臣妾這條命?”

“你!”蕭澤登時說不出話來。

純貴妃的這條斷腿成了他們之間再也越不過去的坎兒。

蕭澤臉上的神色僵硬了幾分,難不成這一次又冤枉她了?

他冷冷道:“今晚西側門守門的奴才都招了,是張瀟安排你拿著他的令牌出入行宮的。”

“什麼時候,朕的妃子居然和朕的護衛統領走得這般近?”

純貴妃心頭鬆了口氣,原來是西側門和令牌這邊出了事兒。

純貴妃抬眸剛要說什麼,一邊的婉妃忙站了出來跪在了蕭澤的面前急聲道:“皇上!求皇上開恩饒過姐姐這一次吧!”

純貴妃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就數這個賤人可惡,怎麼倒是罕見的替她相求了?

婉妃看起來情真意切,倒是讓人動容。

她哀求道:“皇上,這一點臣妾可以作證,臣妾的姐姐絕對同張統領沒有任何的私情,雖然張統領幼時曾經被姐姐的母親錢氏收養過幾日,可後來張統領從了軍二人再也沒有見過。”

婉妃看似幫純貴妃開脫,卻是將她狠狠置於風口浪尖之上。

蕭妃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敢情還是青梅竹馬不成?”

蕭澤臉色陰沉了下來,死死盯著張瀟。

張瀟卻絲毫不亂,規規矩矩磕頭道:“皇上,臣幼年是從隴西逃荒到了京城的,兒時差點兒餓死,曾經受過錢夫人的一飯之恩,後來臣從軍後再沒有見過錢夫人和貴妃娘娘。”

“但是僅憑藉這個,臣不服!錢夫人既是貴妃娘娘的母親,不也是婉妃娘娘的母親嗎?”

“臣幼時若是與貴妃娘娘有私情,那臣彼時更覺得婉妃娘娘聰慧可愛。”

“你放肆!”婉妃登時慌了神。

張瀟緩緩道:“臣絕對不能敗壞貴妃娘娘的聲譽。”

張瀟衝蕭澤重重磕頭道:“臣是皇家護衛,今日西側門門禁鬆弛是臣的錯,臣懇求皇上降罪於臣,臣領罰,可傳言臣與貴妃娘娘有染,臣惶恐至極,臣真的沒有做這樣的事情!臣甘願赴死證明臣的清白!”

蕭澤不禁氣笑了,抬眸死死盯著純貴妃:“說!今晚到底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