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給我釘起來!”
呲呲呲呲!
銳器刺破肉體的聲音響起。
步白的兩個手肘、兩個膝蓋都被幾十厘米長的鐵釘釘在了牆上!
“步白,你竟敢拒絕偉大神明的恩賜!”
“神明已經沒有耐心了,我將用你痛苦的靈魂,為神明大人獻上一道美味佳餚!”
高瘦的老人說完這句話後,就走出了地牢。
步白卻是不屑一顧。
什麼神明的恩賜,不過是收下當狗罷了。
當了神奴,就要把靈魂獻給神明。
別說生死了,就連心中想什麼都由不得自已。
那特麼就是個邪神!
步白當然不願意了。
不願意,就得死!
而且,還要滿懷痛苦的死去。
以此來滿足那個變態的詭異邪神!
“嘶,還挺疼。”
步白看了一眼自已的傷口,巨大的鐵釘上還帶著鐵鏽。
稍微一動,就有鑽心的劇痛瘋狂衝擊著自已的靈魂。
“要不是我有不死之身,恐怕已經死了吧。”
他苦笑一聲。
自從拒絕邪神後,以那高瘦老頭為首的一幫信徒,對步白就是極盡折磨。
水浸火燒,刀削釘刺,十大酷刑幾乎輪了一個遍。
雖然殺不死他,但那種痛苦卻能對靈魂造成巨大傷害。
尤其是那砍向胯下的一刀,現在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真·胯下一涼......
還好,可以恢復,不然都不用邪神吃了自已,步白自已都想一頭撞死算了。
“只要我瘋了,那個邪神就會吃掉我的靈魂嗎?”
他目光深邃,彷彿洞悉一切:
“但祂真正的目的,恐怕還是為了我的身體。”
聯想到那位神的稱號,步白心中瞭然:
“用不死之身來做靈魂之王的人間行走,倒也合適。”
“不過,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地牢裡,青年俊逸的臉透著賭徒般的瘋狂:
“要吃我的靈魂,就要進入我的身體。”
“神不涉險,只有我瘋了,祂才會降臨。”
“那也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於是,步白瘋了。
他笑著斷去自已的小腿和雙臂。
鮮血灑遍了整個地牢。
青年一遍又一遍的胡言亂語,說著愚蠢得令人發笑的話:
“低收入群體可以出租閒置房或者用私家車拉活來增加收入!”
“堅決不能取消預售制,因為預售制可以減少爛尾樓!”
“建議年輕人貸款上班!”
......
“這是真瘋了吧?”
“要不是腦子有問題,誰能說出這麼傻逼的話?”
“也可能是單純的壞......”
幾個信徒站在鐵籠外。
腳下是粘稠的,混著碎骨和肉末的血泊。
步白還在大笑,似乎很享受這種痛楚。
眾人忍不住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如果他是清醒的,我想象不出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笑著扯下自已的骨與肉?”
“也許該把他獻給神明大人了。”
但領頭的高瘦老人卻擺了擺手:
“不急,要保證萬無一失才行。”
“祭司大人,那怎麼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祭司臉上浮現了殘忍的笑容:
“他不是不死嗎?”
“要是把身上的零部件都肢解一遍,還能笑得出來的話。”
“我就信他是真的瘋了。”
地牢裡無風且悶熱,但教徒們都感覺到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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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白的大腿骨被拔了出來。
他還在笑。
肩胛骨被砍斷了。
他還在笑。
胸部以下都被截斷了。
可以看到破碎的內臟還在跳動。
然後脖子以下也被撕扯了下來。
至此,被肢解的部位已經可以拼湊出一具完整的身體了。
只是沒有頭顱。
而那個孤零零淌著血的頭顱還在痴頑的笑。
“靠力氣掙錢心裡才踏實,是無數平凡人的生活信仰!”
祭司把簡單縫補起來的無頭肉身擺在步白麵前。
步白沒有任何反應。
“社會是公平的,要相信國家相信法律!”
“看來是真的瘋了。”
老人居高臨下的一笑。
其餘教徒們俱都噤聲。
眼裡有深深的驚懼。
如果被如此對待的是自已,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也許瘋了反而更好吧......
誰能想到,無數人垂涎的不死之身,如今卻像一個詛咒一樣,將人拉入痛苦的深淵。
“等他的身體長出來後,就獻給神明大人!”
“那這具殘軀呢?”
“帶去實驗室,不死者的血肉,多好的研究材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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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脖子開始,步白的身體一點點生長回來了。
起初,是一個肉塊上面長著一顆頭顱。
後來,肉塊開始分化出四肢和軀幹。
就像一個嬰兒的身體一樣。
他慢慢長大,從孩童到少年。
再從少年到青年。
終於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甚至面板更嫩,更白皙。
如果忽略那癲狂的笑容。
步白真的擁有一個美好的皮囊。
“這個樣子,才能獻給神明嘛。”
召喚邪神的這一天,祭司和所有教徒都集中在了祭壇下。
他們俯首參拜,虔誠的一動不動。
祭壇上,有一個清秀的男子在哈哈大笑。
風雲匯聚,天空中被撕開了一道裂縫。
平地起驚雷,白日落暴雨。
眾人臉上狂熱。
他們的神,降臨了!
與此同時。
空無一人的實驗室裡。
被分散開來的殘肢斷臂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緩緩聚在一起。
“他們”生長出一縷縷血絲,將彼此連結在一起。
幾個呼吸的功夫,竟然已經恢復如初!
忽略沒有頭這一點,根本沒有一絲傷痕!
無頭軀體伸出手,摸了摸上方。
空空如也。
“他”兩手一攤,彷彿心有疑惑。
我頭呢?
頭......長不出來。
一個靈魂,怎麼能佔據兩個身體?
除非......
另一個身體裡的靈魂沒了。
無頭肉體靜靜的等待。
直到——
外面傳來歇斯底里的怒吼。
無頭軀體忽然渾身一震。
“他”的心臟猛然跳動了起來。
沉穩而有力,彷彿在這一刻,這具身體才真正活了過來。
脖頸處開始滋滋長出血肉。
一顆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
那是一張英俊得過分的臉。
步白活動了下脖子,微微一笑:
“該去找那邪神算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