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讓江家父子火冒三丈。江天霄看到路景躺在自己女兒的床上,衣衫凌亂,眼神還有些迷離。
而自家女兒雖然匆忙整理了衣服,可釦子都扣錯了!
他也是有五個孩子的人,哪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江天霄氣得四處找能教訓人的傢伙,準備好好收拾這個“偷花賊”。
在他心裡,就算溫寒煙年紀再大,也永遠是他的心頭寶。
“爸,給您槍!”
江清泉從腰間掏出手槍,遞給父親。
江天霄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
路景雖然做得不對,但罪不至死啊!
他一把推開遞過來的槍,又拎起牆角的掃把,試了試,覺得掃把太硬,打人肯定很疼。
正找著,一根皮帶遞到面前,看起來很稱手。江天霄接過皮帶,一扭頭,發現遞皮帶的竟然是路景的父親路鍾!
“打!岳父教訓女婿天經地義,皮帶打人最順手了!”
路鍾堅定地站在江天霄這邊,握著拳頭說道:“你要是捨不得打,我來,我可不會手軟!”
“憑什麼?這是我的家事,輪得到你插手?我女婿還輪得到你打?你算哪根蔥?”
江天霄冷哼一聲,直接拒絕了路鍾。
說完,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掉進路鐘的圈套了。
這麼一來,不就相當於承認路景的身份了?
這老狐狸,真有他的!
這麼一折騰,江天霄反倒沒那麼生氣了,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衝動行為,他愣了愣,苦笑著搖搖頭。
真是關心則亂啊!
自己一向冷靜睿智,怎麼一碰到女兒的事就失控,像個不講理的老頭一樣大喊大叫。
路景和女兒是領了結婚證的合法夫妻,住在一起也沒什麼錯。他抹了把臉,苦笑著說:
“算了算了,路景,你把衣服整理好,咱們好好聊聊!”
離開時,江天霄不經意間看到路景脖子上的痕跡,老臉微微一熱。
唉,一個巴掌拍不響啊!
江清泉還不罷休,想繼續找路景理論,江天霄一個眼神掃過去,他立馬老實了。
江家父子離開後,溫寒煙氣得在路景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叫你亂來!這下好了,臉都丟盡了!”
路景嘿嘿笑著,一邊喊疼求饒,一邊整理衣服下了床:“你先收拾收拾,我去聽聽岳父要說啥。”
溫寒煙滿臉通紅,哪還有心思管路景,只覺得自己這次丟人丟到了家。
動靜這麼大,估計整個旅館的人都知道了!
唉,真是沒臉見人了!
路景出門,正好和路鍾碰上,準確地說,是路鍾故意在等他。
父子倆對視一眼,路景挑了挑眉:“您還給我岳父遞皮帶?這是和我有多大仇?”
路鍾笑了笑:“我不遞皮帶遞什麼?像你舅哥那樣直接遞槍?你自己說說,要是你選,你要手槍還是皮帶?”
路景嘴角抽了抽:“那還是皮帶吧!”
路鍾拍了拍路景的肩膀,豎起大拇指:“你小子行啊,有點我當年的影子!”
要是以前,路景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和路鐘有相似之處,可這次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反駁。
“難怪舅舅提起您的時候沒個好臉色!”
路鍾攤開手,笑著說:“沒辦法,舅哥和妹夫天生就是對頭!”
頓了頓,他又說道:
“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能解決的事自己解決,解決不了的就告訴我,就算拼了老命,我也會幫你達成心願!”
看著路鍾逐漸衰老的面容,路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您可別拼命,您打了一輩子仗,眼看要退休了,得好好活到七老八十!”
路景覺得這話有點肉麻,又撇嘴笑道:“我還惦記著您那點退休金呢!”
這話把路鍾逗樂了:“好!只要你還惦記著我,我肯定好好活著!”
這麼多年來,陳家父子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聊天。
“我先去岳父那邊看看情況!”
路景看著江天霄房間的方向,緊張地吸了口氣。
“放心去吧,我盯著呢,有情況我就來救你!”
路鍾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路景聽了,一陣無語,心想:救我?您可真有意思!
此時,溫寒煙也心急如焚,生怕父親一氣之下把路景打傷了。
她匆忙整理好衣服,出門去追,卻被路鍾攔住了:“別心疼他,他非要去招惹你爸,不被收拾才怪!”
路鍾笑著說,“也別怪你爸,他都說了這婚事要重新考慮,路景倒好,走門不行就翻窗?換做是我,也得發火!”
在軍營待久了的人,多少都有點固執,像路鍾和江天霄這樣說一不二的首長,怎麼能容忍路景這種挑釁的行為,路景這頓揍,真是活該!
“你爸嘴上說要揍路景,可連掃把都不用,就怕傷著他,你覺得路景會受傷嗎?說不定連罵都不會挨!”
與其說路鍾瞭解江天霄,不如說他了解自己,這倆親家,脾氣性格簡直一模一樣!
溫寒煙聽了,心裡也不那麼著急了。
她站在走廊裡,把夢到薛汝沁的事詳細地告訴了路鍾。
路鍾聽著,眼眶微微泛紅,仰頭看著滿是黴斑的天花板,神色有些落寞:
“她怎麼不來我夢裡看看我,和我說說話呢?她難道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嗎?”
溫寒煙趕忙安慰:
“我當時可能是命懸一線,才見到了婆婆。她要是心裡沒您,就不會讓我勸路景了。
路景這次回來,雖然沒叫您爸,但我能看出來,他的態度已經緩和很多。您彆著急,給他點時間。”
路鐘點了點頭:
“以前沒什麼盼頭,我也懶得管鄭香芝的事,現在不一樣了……
要是我家家風不好,就算你和路景領了證,你爸媽也不會同意你嫁進來!你放心,鄭香芝那邊的事,我會盡快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