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聲音吸引了剩下三人的注意,寧蓁輕聲嘆了一口氣抬起步子走進大廳。
同一時間,左邊的電梯發出“叮——”一聲,一個穿著橘紅色毛衣,臉上有明顯高原紅的中年女人從電梯裡走出來。
六名玩家齊了。
看著兩張新面孔,寧蓁預想的最壞的結果還是發生了。
最開始聽到六名玩家的時候,她腦子裡做了三個結果的預測。
第一種結果:一號的恐懼不是來自夜晚降臨後找尋者帶來的危險而是別的,她還不知道的存在,這種可能性說明被找尋者找到的玩家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被淘汰了。
第二種結果:二號以及其他被找到的玩家反殺了那些找尋者,所以他們躲藏者人數沒有缺失。這種結果倒也還好,最可怕的是第三種結果……
第三種結果:玩家必須要有六個人,人數一旦缺失,遊戲進度會重置,比奇瑞醫院會吸納新玩家進來,填補空缺。
如果是這樣,這個副本遊戲很可能會陷入迴圈,因為黑暗降臨危險是不可預測的。
遊戲的三天時間裡一定會死人,而死了人,之前的進度會被清零,三天覆三天、無窮無盡週而復始……
想到這,寧蓁心裡蒙上了一層冰霜,凍的四肢百骸都開始發冷,這個副本遊戲難道就無解了嗎?
寧蓁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六名玩家各懷鬼胎地站在大廳裡。
正上方巨型電子屏開始敲擊出熟悉的遊戲規則:
[玩家集齊完畢,現在釋出遊戲規則:]
[作為躲藏者,請玩家在三天時間內躲藏在比奇瑞醫院內不被找即為勝利。]
[注意:白天是安全時間可自由活動。]
[祝各位遊戲愉快!]
遊戲重新開始!
新來的兩名玩家不明白為什麼遊戲規則一公佈,這四個人會露出同樣古怪的表情,像是陷入絕望到難易抑制而溢位的恐懼情緒。
“你們咋回事,不就是躲貓貓遊戲嗎?三歲小孩玩的把戲有什麼可怕的。”年輕氣盛的男人揉了揉被一號掰痛的手腕關節,一臉疑惑看著四人。
見眾人都沉默不語,男人將目光聚焦在四號老大爺身上。
第一:四號年紀大危險係數不太高,第二:老大爺看著面相就是個慈眉善目好套話的人。
“大爺你給我講講發生了什麼?你們這是怎麼了?”說著他從衣兜裡掏出黑金色紋路上面印著某個知名品牌的標誌的錢包,從裡面拿出幾張紅色鈔票塞到四號手裡。
四號老大爺嘆了一口氣,默默把錢收起來踹兜裡:“我們幾個其實昨天就到了,已經參與了一天的躲貓貓遊戲。”
“誰知道今天早上一看,遊戲又重新發布了一遍。”
“具體咋回事呢,還是得問問一號,一號之前就進入過副本遊戲,他知道的比老頭子我多。”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放在一號身上,模樣俊郎的年輕人還是那幅隨和的模樣,他笑了笑剛想開口說話,“我…”
寧蓁清冷如汩汩泉水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話語。
“你不是昨天第一天進入比奇瑞醫院的吧,一號你騙了我們所有人。”
一號聞言,臉上散漫隨和漸漸收起,有點面無表情。
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幾步,片刻功夫一號周圍無聲地形成了真空地帶。
寧蓁臉上平靜無波,藏在袖口下面的手卻攥得緊緊的,生生捂出薄薄的冷汗,如果一號不願意說實話或者惱羞成怒動手殺了她……
其他人不見得會出手救她。
人心都是自私的!
可寧蓁還是得問,比起擔心一號動手殺人,寧蓁更恐懼這個無限迴圈的遊戲規則。
她不想困死在這裡。
空曠的大廳此刻陷入死一般地寂靜,冷凝的空氣刺得人微微發抖,一號就這麼盯著寧蓁一言未發。
一號一直以來在眾人面前就是一個比較隨和笑起來陽光明媚的人,但此刻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寧蓁看著他無法形容面前的一號,只想到恐懼和絕望,這就是一號眼裡溢位的情緒,也可以說是透過現在的一號看到了真正的比奇瑞醫院。
“呵,六號你很聰明,其實告訴你們也沒什麼,但就算我說了,你們也會覺得我瘋了或者我在說謊。”良久的沉寂後,一號緩緩吐出一口氣,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見其他人沒說話,寧蓁抬眸看了一眼玻璃大門外的天色,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靜:“時間不夠了,挑重點長話短說。”
“算上今天,這是我呆在比奇瑞醫院的第六天。”開頭第一句就給眾人扔了個大雷,憑空炸的人心碎成粉塵。
新來的男人心態瞬時崩了,直接插嘴:“規則不是說玩三天就結束嗎,你自己之前也說跟著規則提示走不會有錯,這不是互相矛盾嗎?”
“你們這幫人敢騙老子,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信不信……”狠話還未放出來,寧蓁狠狠剜了他一眼,警告一句:“閉嘴,再搗亂就殺了你。”
“你個臭女人拽什麼,這有你說話的份嗎?”男人氣笑了,就寧蓁細胳膊細腿的連他一拳都挨不了,還敢放狠話威脅自己。
寧蓁迎上他不屑的目光,臉上沒有任何被羞辱的恐慌害怕和無助,輕描淡寫開口:“我是沒有本事殺了你,但一號可以做到。”
“畢竟一個可以帶他出去的人和一個搗亂的人,誰的價值更大顯而易見。”
“是吧一號!”寧蓁轉過臉看向一號,一號聽到她那句能帶自己出去的話愣了片刻,旋即回過神來輕輕扯出一抹難得的輕鬆笑意。
“當然,只要六號需要,我會照做的。”兩人目光對視,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想起自己被一號壓著打,見風使舵的男人撇了撇嘴,也不敢在這危機四伏的醫院亂跑,索性轉過身眼不見心不煩,嘴裡小聲嘟囔:“哼,一對狗男女。”
大廳再次寂靜,一號目光掃視了一圈後,再次將視線鎖定在寧蓁身上,繼續道:“遊戲第一天晚上情況很好,沒有死人,第二天晚上死了兩個人,一個年輕的男人和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
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頓,眼神裡滿是困惑:“其實這個時候遊戲沒有重置,因為第三天早上沒有新人進入遊戲填補人數上的空缺,電子屏上也沒有重新發布遊戲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