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八十三章 拜了個拜

大都事畢,更無他事,幾人商議起了去留,沈清月離家十年,沈伯義這回無論如何都要帶她回家,沈清月自己也的確想念爹孃,欣然同意,而徐達則說要回鄉投紅巾軍,張鋼鐵雖知徐達遲早要投奔朱元璋,但一想到錢一空臨別時的良言就覺得有問題,於是想方設法勸徐達同去沈城,雖還沒有猜出錢一空的目的,但逆著他肯定不會錯,徐達推辭了幾句,沈伯義見張鋼鐵如此堅持,當場許了徐達一個副尉,徐達見盛情難卻,只得答應。

出發後張鋼鐵特意繞遠去了卓如歌的舊住處,四年不見,小穀子想必已長成大人模樣了,可收留小穀子那家卻早已落灰,也不知搬到哪裡去了。

五人不緊不慢趕路,十天後回到了沈城,城中百姓見到小主,紛紛夾道歡迎,快到城主府時路邊忽然走出一個人來,竟是段成,簡單寒暄幾句,張鋼鐵見段成總是欲言又止,於是讓沈伯義他們先行回府,他則帶著段成進了一家茶館。

“我在外面找了你幾個月,一點訊息沒有,後來想想不如到沈城碰碰運氣,還真等到你了。”

段成牢牢攥著張鋼鐵的手。

“什麼事不方便說?”

張鋼鐵問道。

“九天星君託夢了。”

段成道。

張鋼鐵聞言渾身一震,手上不由自主捏緊了一些,給段成疼得齜牙咧嘴。

“怎麼說?”

張鋼鐵鬆手問道。

“他將在二月初八午時開啟傳送門,屆時你我便可以回去了。”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響動,張鋼鐵出去一看,竟是沈清月在偷聽。

“抱歉。”

沈清月避開張鋼鐵的目光快步逃了,張鋼鐵看著她張皇失措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

“我不想死在元朝,我得回去,你呢?”

段成看著沈清月的背影問道,他已經八十六歲了,雖然再過十幾年就是明朝,但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那時,他在元朝失意至極,可張鋼鐵不一樣,有名聲有奇遇又有美女相伴。

“回,必須回,我也不想死在明朝。”

在元朝生活了十年,朋友交了幾個,頗知心,仇人也惹了幾個,頗狠毒,武功雖不高不低,但若回到現代,他就是超凡逆天的存在,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和家人團聚。

“好,二月初八斜陽灣見,我去弄條船。”

段成拍了拍張鋼鐵,顫顫巍巍上了一輛馬車。

張鋼鐵進城主府時正撞見月兒母女在抱頭痛哭,他不知該怎麼跟月兒交代,索性躲了開。

就這樣百無聊賴地在城主府待了幾天,月兒一次都沒有來找張鋼鐵,張鋼鐵也憋著沒去找她,眼看已經二月初三,再不出發初八就趕不到聽濤島了,於是張鋼鐵去找沈伯義道別,他將當年沈伯義給的玉佩還給了他,沈伯義聽說張鋼鐵要返鄉,雖極不舍,但也不能阻人好事,張鋼鐵隻字沒提月兒,不見面是最好的選擇。

張鋼鐵出城不久忽然聽到身後有馬蹄聲。

“連聲再見都不說麼?”

月兒還是追了來。

“再見。”

張鋼鐵面無表情敷衍道。

“何時再見?”

沈清月問道。

“後會…無期。”

張鋼鐵道。

“說早了,姑奶奶心情好,送君千里,這句話等初八再說一遍。”

沈清月忽然一打馬股走在了張鋼鐵前面,張鋼鐵只得跟上去。

二人星夜兼程,終於在初七傍晚趕到了斜陽灣,斜陽灣的夕陽和後世一樣美,只是少了海中的魚卵映襯。

第二日一早,段成從上游乘船而來,接上張鋼鐵和沈清月後徑直劃上了聽濤島,島上原本光禿禿的,被火海淹沒後得到了灌溉,長出了一層雜草,當年張鋼鐵種的槐樹已有好幾米高,早已開花結果,果實落到旁邊,又長出了幾棵小樹。

“時間到了怎麼回去?怎麼保證恰好回到我們離開的時間,而不是又穿到幾百年前去?”

張鋼鐵問道。

“這個九天星君倒是沒有說,但這事我已琢磨了十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穿越的年份是能自由掌控的。”

段成道。

“哦?”

張鋼鐵一喜。

“首先咱們來還原一下當時的情景,你我當時形同拼命,奔跑的速度很快,到樹邊後都拉了一把樹借力拐彎,然後以逆時針方向繞著樹追趕,幾圈下來咱倆都累了,但又不想讓對方消失在視線中,所以就近扶著樹喘氣,就在碰樹的一瞬間被吸了進去。”

以段成的年紀還能有這樣的記性實屬不易,不過穿越的機會絕無僅有,任誰都會記憶深刻吧。

“沒錯。”

張鋼鐵也記得。

“兩次碰樹形成閉合,所以我猜碰樹就是傳送門的開關,往過去穿還是往未來穿取決於順時針還是逆時針,而咱們繞樹跑的步數決定了穿越的年數,因為當時我在前你在後,我跑的步數自然比你多,因此比你早了四十五年,所以咱們只需要用45除以我比你多跑的步數就能算出一步穿多少年。”

“這怎麼想得起來。”

張鋼鐵皺起了眉頭。

“想不起來可以算呀。”

段成找了一根木棍,在地上寫下1、45,3、15,5、9三對共六個數字。

“你看,45只有這六個約數,其中一個就是我比你多跑的步數,與之相對應的數字就是每一步穿越的年數,咱們先用排除法,那棵樹九步足以轉一圈了,所以9、15和45這三個大的都可以直接排除,你我步距差不多大,我要是比你多跑了這麼多步,早就倒追上你了。”

張鋼鐵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剩下的1、3、5其中一個就是我比你多跑的步數,相對應一步穿越的年數就是45、15和9,咱們再從年數來看,我穿越到了1301年,也就是向前穿了729年,而你穿了684年,這兩個數字除以45和15都不是整數,所以每一步穿越的年數只能是9,由此得出我當時跑了81步,你跑了76步,你追著我轉了大概九圈。”

段成略顯無奈,也不知他倆誰死心眼。

張鋼鐵趕緊撿了根木棍,也在地上算了起來,片刻之後表情忽然變得異常痛苦。

“能回去已是萬幸,知足吧。”

段成明白張鋼鐵在難過什麼,走一步穿九年,可張鋼鐵在元朝恰好生活了十年,今年是1356年,若順時針走七十五步,就會回到2031年,比離開時晚一年,在家人眼裡憑空失蹤了一年,這一年家人定是絕望悲傷望穿秋水,若不想家人痛苦可以少走一步回到2022年,再等八年就能跟原時間同步,那樣雖沒失蹤,但張鋼鐵會比離開時老十八歲,更加離譜,而且這八年之間他還不能跟家人見面,因為正軌上有一個張鋼鐵。

“原來的時空已經不屬於你了,留下吧。”

月兒哀求道。

“你說得對。”

張鋼鐵嘆了口氣,去牽沈清月的手,竟選擇留下?沈清月大喜迎上,哪知張鋼鐵靠近之後忽然出手閃電般點在了沈清月幾處大穴上,沈清月渾身一麻倒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

沈清月驚道。

“你的穴道會在兩個時辰後自動解開,到時傳送門已經關了。”

沈清月對未來世界無限憧憬,張鋼鐵怕沈清月跟他一起走。

“你…”

沈清月氣得說不出話來。

午時很快就到了,不過那棵槐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

“試試。”

段成指了指樹,張鋼鐵依言走到樹邊,毅然抬手摸了摸樹身,回家的慾望從未如此強烈,他決定就回2031年,失蹤一年總比再老八歲強,於是張鋼鐵順時針轉了起來,他的步子數得極其仔細,但凡差上一步就是九年。

“1、2、3……71、72、73、74、75。”

張鋼鐵停下來看了看段成。

“二十一世紀見。”

他又轉頭看了看月兒,月兒滿臉都是不捨的淚花,張鋼鐵的心雖然也很痛,但他還是忍著沒有動容。

“後會無期。”

張鋼鐵淡淡地又說了一遍,隨後再次摸在了樹上,想起穿越時的暈眩與撕扯感,張鋼鐵緊緊閉上了眼睛,等了幾秒,沒等到被樹吸進去,卻聽到了一陣近乎癲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張鋼鐵扭頭一看,只見段成笑得蜷作一團,眼淚都下來了。

“你笑什麼?”

張鋼鐵的表情瞬間像被凍住了一樣。

“二十一世紀見,哈哈哈,還後會無期,哈哈哈哈哈哈。”

段成的身子一個站不穩摔在地上,可他仍舊坐在地上笑個不停。

“你在捉弄我?”

張鋼鐵氣得攥起了拳。

“是啊,哈哈哈。”

段成總算控制住了笑,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

“張鋼鐵,你可真是史上第一蠢,你當真以為這棵樹能穿越麼?”

聽到這話,張鋼鐵才知自己上了多大一個當,再也忍不住一個縱身飛向段成,當年就該一掌拍死這個老東西,就在他快衝到段成面前時,旁邊一個土丘後面忽然竄出一個人來,輕功竟比張鋼鐵還要快,硬生生插在了段成和張鋼鐵之間,張鋼鐵只覺眼前一花,可他盛怒之下這一掌收勢不及,那人情知如此,竟不退不避,直接抬掌來對,但聽“砰”的一聲,雙掌相對,飛沙走石,張鋼鐵猛衝的勢頭竟被生生阻住,與此同時張鋼鐵也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小穀子?”

張鋼鐵驚道。

“以後沒有小穀子了,我叫衛不俗。”

衛不俗抬手在臉上一撕,揭掉了一層人皮面具,終於能以本來面目示人了,他竟是錢一空的四徒弟衛不俗?衛不俗竟是一個孩子?等等,張鋼鐵忽一驚。

“四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高?”

衛不俗的個頭似乎一點變化也沒有。

“我二十年前也是這麼高。”

衛不俗冷冷道。

原來衛不俗得了一種長不大的病,張鋼鐵依稀記得好像叫什麼腦垂體分泌不足,緊接著張鋼鐵忽然意識到諸多不妙,方才衛不俗從土丘後衝出來時用的輕功分明是八步登天。

“你偷學了我的武功?”

張鋼鐵這一驚非同小可。

“不錯,當晚你們來得雖快,可你的武功還是被我看完了。”

衛不俗笑道。

“所以那對夫妻是你自己找的?”

張鋼鐵問道,他早就覺得卓如歌的住處不應該有鄰居。

“不錯,若不找個好下家,像你這麼好的人怎會放心?”

衛不俗道。

張鋼鐵回頭看了一眼沈清月,才知她是多麼睿智,而自己是多麼弱智,沈清月面如死灰,饒是她那麼睿智都沒看穿段成的戲,衛不俗既已露面,說明已經無所顧忌,以他剛才展露的武功,今日張鋼鐵恐怕凶多吉少。

“你們為什麼會在一起?”

張鋼鐵問道。

“我們已經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了。”

段成道。

“所以你跟我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就沒有什麼九天星君對麼?”

張鋼鐵恨恨道。

“是啊。”

“那你怎麼知道我那天申時三刻會上這兒來的?”

“我當天一直在島上等你,你上來的時候是申時三刻,我自然這麼說,不然怎麼唬到你?”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當天會來的?”

“衛不俗一直在沈城,要不然你以為我那天是怎麼逃出去的?”

當天沈鬧派人將沈城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段成,原來是有衛不俗幫他,那就不足為奇了,衛不俗送段成出城後一直在監視張鋼鐵,張鋼鐵的去向段成自然瞭如指掌。

“既然你和衛不俗是朋友,那你去沈城自然不是為了混飯吃,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沈清月問道。

“不錯,我們是想去瞧瞧《山海經梳圖》。”

“什麼《山海經梳圖》?”

張鋼鐵奇道。

“南宋有一位地理名家痴迷《山海經》,窮其一生遊遍山水,去過許多不為人知的地方,其晚年時親繪一本《山海經梳圖》,歷來為人所搶,後來輾轉到了沈城,於是我們就想混進去,哪知被你壞了大事,不過後來還是給衛不俗看到了。”

段成忽然撫摸著那棵樹。

“圖中所載,三寸谷中有棵長生槐,用它的根做藥引喝了能夠延年益壽,普天之下只此一棵,於是我就進了三寸谷,哪知撞上了青巒綠漾,他們見我居心不良,險些要了我的命,所以…”

“所以你就騙我進去摘種子?然後在這裡種了一棵?”

張鋼鐵接道。

“不錯,你秉性純良,他們不會為難你,哪怕你死在谷中我也會拍手稱快,沒想到的是你不但摘回了種子,還替衛不俗學回了武功。”

段成笑道。

“五年來我每次見到你都會問你的武功進展,那並不是好奇,就是替衛不俗探聽虛實,陳不風一死,衛不俗知道你神功告成,所以才會出現,那四個大漢是他故意引到你面前的。”

果然全被沈清月猜對了。

卓如歌說張鋼鐵不是當年那個被段成耍得團團轉的張鋼鐵了,這話沒毛病,因為張鋼鐵直到如今仍舊被段成耍得團團轉。

“你知道嗎?其實這一棵並不是你拿回來的種子種的,我當年說的方法是胡編的,用醋煮過的種子根本種不出樹來,這一棵是我怕露餡偷偷種的,只是普通的一棵槐樹,我怎麼捨得把長生槐種在這兒?”

段成越說越得意。

“真正的長生槐被我種在一個你再也沒機會知道的地方,你瞧我八十六了眼不花耳不聾,牙齒一顆都沒掉,全是喝樹根喝的。”

當年那一包種子張鋼鐵只用了一顆,剩下的全被段成要走了,現在想想真的是史上第一蠢,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你想延年益壽可以理解。”

張鋼鐵轉向衛不俗。

“你連長都長不大,延年益壽有何用?”

“長不大並非不會老,你的心肝脾胰腎生長成熟能用七十年,我的卻未必,我甚至連一個正常的男人也不算。”

衛不俗至少有四十歲了,他做夢都想像師父師兄們一樣碰女人,可他小拇指一般大小的二弟不從心,即使能變成大拇哥,那也如同小勺掏耳朵-解癢不解饞,吃奶牛犢下地-還不如犁大,想想的確悲催。

“錢一空屢次放過我是不是跟你有關?”

困擾張鋼鐵許久的疑問似乎要解開了。

“不錯。”

衛不俗道。

“他又…沒見過…你”

張鋼鐵這本來是個問題,但在問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答案,錢一空是沒見過衛不俗,但在寒梅山莊的時候馮不傷和褚不敗見過。

“不錯,我兩位師兄見過我,當日你的注意力不在我,完全沒看到我們互打手勢。”

張鋼鐵還想問什麼,但剛一張嘴,忽覺喉頭一甜,竟噴出一口鮮血來,緊接著他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張鋼鐵?!”

沈清月一聲驚呼,直欲過來看看,可她也倒在原地動不了。

張鋼鐵方才那一掌猶如天公之怒,雷霆萬鈞,學過物理的都知道,能量不會憑空消失,只會轉移,那麼大的勢道去哪兒了?被衛不俗化解了?當然不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打一堵牆疼的自然是你,因為你沒有牆強大,綠漾神掌講究的是從旁取勝,最忌與人比拼掌力,而衛不俗人雖小,但他的功力與沈伯義、錢一空在伯仲之間,張鋼鐵當時的情形招式已老,又沒料到來人如此高強,那一掌產生的能量全被衛不俗擋回了張鋼鐵的體內,此時才迸發出來。

“他沒有殺傷力了吧?”

段成問道。

“他的臟腑全被我的大傷風震碎,不昏死過去已算堅強,你用一隻手便可以捏死他。”

衛不俗道,傷人於無聲無息,原來這才叫大傷風。

段成這才放心地走過來,一彎腰坐在了張鋼鐵身邊,隨後從懷裡拿出了一把刀。

“住手。”

沈清月驚叫道。

“閉嘴,沒你說話的份。”

段成狠狠瞪了沈清月一眼。

“張鋼鐵,你還記得你的手指頭怎麼掉的嗎?”

張鋼鐵怎麼會忘?他使勁抬起手來想掐段成的脖子,可他的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像是塞進了一臺絞肉機,疼得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段成接過張鋼鐵抬起來的手,用刀背在張鋼鐵脈門上颳了刮。

“你…殺了我吧。”

十年希望落空,張鋼鐵心灰意冷只想一死了之。

段成冷冷一笑。

“那未免太便宜你了,你當真以為我能跟你和解?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我們一家本來已經大功告成,誰知道被你個愣頭青從天而降破壞了計劃,使我變到這破地方來,活生生從一個青年小夥熬成糟老頭子,而你倒好,一來就當上了沈伯義的徒弟,憑什麼到哪都是你贏?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也嚐嚐我這些年所受的苦。”

段成抬起刀來,小心翼翼地豎向拉開了張鋼鐵的面板,他想讓張鋼鐵受活罪,所以不能傷到動脈,段成在張鋼鐵皮下扒了扒,然後一刀將張鋼鐵的手筋挑了斷。

“住手,我求求你住手。”

沈清月哭得撕心裂肺,可她無能為力,即使沒被張鋼鐵點穴她也不是衛不俗的對手。

“閉嘴。”

這次竟是張鋼鐵在喝止她。

“我死也好活也罷,不許你求他。”

張鋼鐵說完這一句的時候終於昏死過去。

待張鋼鐵醒來發現沈清月的穴道早已解了,她的眼淚已流乾,只是呆呆看著張鋼鐵,張鋼鐵想起身,但四肢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動不了,他勉力抬起頭看了看,沈清月給他止了血,只是無法接筋。

“你的手筋腳筋全斷,別費力氣了。”

沈清月道。

“你走吧。”

張鋼鐵冷冷道。

“船被他們划走了,我怎麼走?”

沈清月饒有興致地說道。

張鋼鐵想了想,島上就一棵小樹,連根桅杆都不夠。

“我教你八步登天的輕功,憑你的內力應該可以飛到斜陽灣,你逃命去吧。”

這是個好辦法。

“我不要。”

沈清月忽然躺到了張鋼鐵身邊。

“你聽話。”

“我不。”

沈清月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你學會八步登天去找救援總可以吧?”

張鋼鐵換了個說法。

“方圓幾千裡荒無人煙,等我找到救援你早涼了。”

“那你…”

張鋼鐵還要說什麼,但他的嘴被沈清月按了住。

“閉嘴。”

這次換沈清月喝止張鋼鐵,她輕輕枕在了張鋼鐵的胳膊上。

“你我一起死在這島上也很好,好過你棄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