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沈鈺澤同白令婷的婚事在即,按照道理而言如期舉行應在都城,可聽聞林嘉瑜蠻不講理的訴說,舉行地好像是在東城,白家勢力渾厚,自從孫家被滅門後,也已兩年之久,白家與沈府的親事也被傳得沸沸揚揚。
這兩年來,林嘉瑜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林家掃把星的身份,梓秋自然從未將她的話當真過,自從莫辛和阿橘離開後,她便在這林家安靜了不少,大夫人自從生了林家獨苗後,也沒有再來為難過她,聽說林嬤嬤的兒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人暗殺了,從此後林嬤嬤終日同大夫人一起,也未在與她作對過。
如此算來,這林家似乎只有這個林嘉瑜頗為煩人,梓秋坐在鞦韆上手裡拿著書本子,這本子裡的故事是有關那妖魔鬼怪的,每次林嘉瑜來,梓秋都要將這故事同她故意講上一兩個,至於林嘉瑜,她似乎也不抗拒,聽著的時候倒是津津有味,就是聽完後那副小人模樣,梓秋暗自咂舌,抬頭再看那樹上已經泛黃的葉子,彷彿兩年前所發生的一切當真只是一場夢。
當初有關她與江定之三皇子的謠言有多荒唐,現在就有多安靜,林富自然也不再將她這個晦氣的妖怪女兒掛在嘴上,在外林沁汐似乎真的已經死了。
林嘉瑜端著個小木凳子坐在梓秋旁邊,呆呆的望著她,雙手托腮,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捏著聲音說道:“沈哥哥再沒來過林家。”
沈鈺澤同白令婷的事情也有兩年,自從江定之同江賜離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沈鈺澤,至於先前所有與沈鈺澤的事情也只是黃粱一夢罷了,梓秋終於將手中的書本子放下了,林嘉瑜始終盯著她,“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事到如今,兩年之久,你纏著我到底為了什麼?”梓秋冷言。
“我...”
“沈鈺澤同白令婷的婚事本就是註定好的,你當初所作所為沈家沒有殺了你都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如今尚好,你過好你二小姐的日子便好,成日裡纏著我作甚!”
梓秋的聲音冷淡,林嘉瑜從小嬌生慣養...可世態炎涼,自從林家獨苗林淼出生後,一切都變了,林嘉瑜甚是委屈,“你...你真的甘心一直這樣下去,爹說我已到了嫁人的年紀,這些日子一直讓我去與人見面,你...憑什麼你可以相安無事。”她的聲音有意壓低了一些,好像聲音再大一點就會得罪梓秋一樣。
然而林嘉瑜的那句相安無事,也勾起了梓秋的回憶,自從兩年前的那些事情後,林大壯再也沒有出現過,小陶也並不在那石井中,這兩年來,梓秋無時無刻都在關注林家村的動向,想要從中找到到小陶,可一直來都無所發現,至於她林家大小姐的身份,也只是個擺設罷了,然而她落魄於此的這個結果不正是林嘉瑜想看到的嗎?
梓秋站起身將手裡的書本子放到了石桌上,然後餘光掃過那門前站著的小貓崽,阿橘之前所說,以及這兩年來在這林家的所見,亡魂居多,若不是小土地,她豈能安生,至於林嘉瑜,亦許嫁人才是她的報應,這些小亡魂才會得意安生,梓秋暫且無視過小貓崽,又掃了林嘉瑜一眼,故意說道:“你是在跟我炫耀?”
林嘉瑜聽來梓秋這話,抿了一下嘴,面露難色,說道:“你知道我心裡面只有沈哥哥的。”
“我不知道。”
“林沁汐,這兩年來我一直陪著你,你難道就不能看在這個份上,替我著想一下嗎?”
“林嘉瑜你最好不要在我這裡刷存在,當初你找人害我的事情我可一清二楚,如今爹不疼了,就想到我這個被遺棄在這裡的姐姐了,林嘉瑜啊,你的算盤打得真好。”梓秋故意怒視住明顯有些膽怯朝後退縮的林嘉瑜,“你要嫁給誰跟我無關,但若今日之後,你爹來找我的事端,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這兩年來,林嘉瑜在梓秋身上吃過不少虧,梓秋也因為林嘉瑜被林富教訓過無數遍,只是梓秋早已習慣了林富慣用的套路,林富每次都是不喜而歸,時間長了,便沒在出現過。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梓秋便這樣對林嘉瑜說了。
林嘉瑜甚是委屈,可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東城因為這些日所傳的白家與沈大將軍的婚事熱鬧了不少,兩年來,那些被孫禮所玷汙的小姑娘也都漸漸嫁人了,也因如此,街上大部分人也都露出了笑臉。
今日,林嘉瑜依舊聽從了林富的話,她唯唯諾諾的站在林家大門前,時不時看一眼一旁換了男裝的梓秋,梓秋不言,林嘉瑜看四下沒人,才同梓秋說道:“你若是今日將那纏著我的白家少爺趕走,別說二十兩,給你五十兩都可以。”
林嘉瑜的小金庫居多,梓秋本不想同她同流合汙,可想到自已身上的銀兩,這兩年來確實沒有多少,若是算上小時候攢下來的..想來之前那些窩囊生活,確實也沒多少,俗話說的好,錢難掙屎難吃,就當是為了自已接下來離開林家的計劃,梓秋與林嘉瑜談了金錢上的條件。
也因如此,那些小亡魂有些不開心了。
此時烈日當頭,兩三隻小小亡魂躲在房簷下陰涼處紛紛瞪著梓秋,梓秋卻也不將它們看在眼裡,從林嘉瑜遞給自已的荷包裡精選了十個銀兩,然後重新將荷包遞還給她,“說話算話。”
林嘉瑜接過荷包,心疼的摸了一下自已的荷包,然後探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駕馬而來的紅衣公子哥,梓秋順著林嘉瑜的視線看去,這人長得倒是端莊,就是有點桀驁不馴的感覺,想來林嘉瑜唯吾獨尊的性子,這人確實與她不相配,但若是林嘉瑜嫁給他...梓秋一邊想著,一邊小心看了一眼身後依舊瞪著它的小亡魂,她繼續想道:“若是林嘉瑜嫁給他受盡屈辱,這幾個小傢伙應該會很開心吧。”她想著,不禁笑了一下。
正是如此,林嘉瑜看著梓臉上的笑意,更加委屈了,“我可是給了錢的,你這次必須幫我。”
“不用你說。”
梓秋有意讓自已顯得嚴肅,將十個銀兩不慌不忙的收進自已的荷包,然後探頭看了一眼那跳下馬的的公子哥,低聲問林嘉瑜,“你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