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牛猶豫道:“爹,這不好吧,男女授受不親,我要是揹她回去,她的名聲可就毀了。”
見兒子這麼憨傻,劉鐵柱一巴掌呼到兒子後腦勺上,恨鐵不成鋼道:“傻小子,你揹她回去,她就一定得嫁給你了,要不然別人也不會要她。那樣不僅一文錢不花,沒準她家裡還能給陪送一份豐厚的嫁妝。”
劉大牛雖然沒有讀過書,但趁人之危這句話他懂,於是他道:“那樣不好吧,即便她委屈地嫁給我,心裡也不會願意,將來要是鬧得家宅不寧可怎麼辦?”
劉鐵柱道:“想那麼多幹嘛?先把人娶過來再說,她要是不老實的話就打上一頓,多打幾頓人就老實了。”
劉大牛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親孃,聲音發寒道:“我娘就是被你這麼打死的吧,我是不會打女人的,我也不會勉強她,她要是不願意我就不娶她。”
劉鐵柱又一巴掌呼到兒子後腦上:“說你傻你還真傻,要是再耽擱一會兒,她就死透了,你想娶也娶不成了。趕緊把人背上,以後的事不用你管,自有你爹去周家交涉。”
劉大牛也怕人凍死了,趕緊放下身上的野山羊,將周芙蓉背了起來。
劉鐵柱將野山羊放到自己左肩膀上,一邊一個扛著獵物往村裡走去。
……
周芙蓉睜開美眸,發現她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裡,心裡不由一陣歡喜,他終究還是心軟了,將自己抱了回來。
此時她沉浸在得到情郎的歡喜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體上的冰涼。
是的,她這一凍,凍出了毛病,經過程大夫診脈,她寒氣入體,以後子嗣上恐有困難。
村長一家正為這個結果發愁呢。
這時村長媳婦過來探望閨女,發現閨女醒了,趕忙過來一把攥住閨女的手,問道:
“閨女,你怎麼昏倒在山腳下了?要不是劉大牛將你揹回來,你就凍死了!你要是死了,要娘可怎麼活?”
周芙蓉整顆心都沉浸在美夢中,聽覺都出現障礙了,愣是把劉大牛聽成了百里清溪。
於是她羞答答地說:“既然他揹我回來的,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那我就只能嫁給他了。”
“閨女,你是不是病糊塗了,說什麼傻話?那劉大牛就是個獵戶,家裡三間破草房子,連半畝地都沒有,你嫁過去不得吃苦?”
這時周芙蓉才反應過來,她娘竟然說她嫁給劉大牛。
怎麼跑出來個劉大牛?他是什麼鬼?
於是她道:“娘,你胡說什麼?明明是百里公子將我揹回來的,我要嫁的是百里公子。”
村長媳婦趕忙伸手摸了摸周芙蓉的額頭,自言自語道:“已經退燒了,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村長媳婦道:“閨女,是劉大牛將你揹回來的。回來後你就發燒了,一直燒了一天一夜,你這腦袋莫不是燒壞了?”
周芙蓉這才聽明白她娘說的話,是劉大牛將她揹回來的!
“娘,你說什麼?是劉大牛揹我回來的,不是百里公子?”她震驚得瞪圓了眼睛。
滿臉不可置信!
“對呀,就是劉大牛揹你回來的,當時他就表示,他壞了你的清白,他要娶你對你負責。是你爹送給他五兩感謝銀子將他打發回去的。”
周芙蓉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事實,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放聲大哭。
哭罷多時,她喃喃自語:“他竟然這麼狠心?將我一人丟在荒郊野外?我可是昏迷著的,他也不怕我被野狼吃了?他好狠的心!”
這時村長媳婦再次問道:“閨女,你怎麼昏倒的?是不是百里清溪將你打昏的?要真是他,娘去找他給你出氣。”
周芙蓉倒是沒有隱瞞,就把那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孃親。
村長媳婦聽了,使勁戳了戳周芙蓉的腦袋,後怕道:“你這傻孩子,怎麼做出這樣的傻事?你就不怕他不管你將你獨自扔到那兒?要是沒有劉大牛,你就凍死了!你要是死了要娘可怎麼活?”
周芙蓉感受到來自親孃的心疼,頓時就哭了。
她後悔了,非常後悔,不該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我沒想到他這麼狠心啊,他怎麼能對我這麼狠心?”她哭得不成樣子。
村長媳婦趕忙把閨女抱到懷裡安慰:“都是他百里清溪不識貨,我閨女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他錯過了會後悔一輩子!閨女,聽孃的,咱不再想著他了,咱們還是踏踏實實地嫁給黃秀才吧,那孩子品行不錯,他也中意你。”
事到如今,周芙蓉也只好聽從孃親的安排,於是她抽泣道:“還是娘對我最好,我什麼都聽孃的。”
村長媳婦一聽這話,頓時就舒展了眉眼,笑道:“這才是孃的好閨女,你等著,明天娘就去回覆黃家,年前就給你們定親。”
可是讓村長一家措手不及的是,第二天,村裡就傳開了周芙蓉的流言。
說是周芙蓉在草帽山腳被人侮辱,是劉大牛將她救回來的。
劉大牛不嫌棄她髒了身子,想要求娶她,村長家卻不同意,拿五兩銀子想要封住他的口。
別說,還真有村裡人看到劉大牛從山腳揹著周芙蓉回來,所以這半真半假的流言,立馬就讓全村人都信了。
這流言是劉鐵柱傳出去的,目的自然就是想讓兒子娶到周芙蓉。
周芙蓉聽到這流言鼻子差點氣歪了。
她還是個完璧之身的黃花大閨女,誰這麼缺德給她瞎傳這樣的謠言?
於是她讓他爹嚴查,務必將造謠的人抓出來。
村長當然不能姑息這種肆意破壞他閨女名譽的人,但查來查去愣是沒查出來源頭。
而臨江鎮上的黃家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這件事,當時就拒絕了周家的婚事。
而劉鐵柱這時卻是裝了把好人,拿著厚禮請了媒人上門來求親。
周芙蓉名聲已壞,想要嫁個好點的人家是不能夠了,於是村長狠狠心也就答應了劉家的提親。
劉大牛年紀不小了,催得急,所以臘月十八,兩人就交換庚帖定親了。
任周芙蓉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沒有攪黃了這門親事。
無奈之下,她也只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