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玥寧像瘋了一樣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護國大將軍?多諷刺啊,為他魏家護了一輩子邊城,最終卻死在了他的手裡,哈哈哈!”
綠荷看著方玥寧癲狂的模樣趕忙說道“小姐,方家就剩你一個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為姥爺夫夫人報仇。”
方玥寧一手擦乾眼淚,一手緩緩握緊拳頭“我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袁燁這幾日都沒有住在自己的府邸,一直住在這座別院裡面。
方玥寧剛一醒來,就有丫鬟去跟他稟報去了。
一接到訊息,天就趕忙帶著大夫趕過去,進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把刀子。
張乾將袁燁往旁邊一推,一刀就把小刀劈落在地。
此刻仇人在旁,方玥寧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瞬間爆發。
跌跌撞撞從床上下來,跑到袁燁面前拽著他的衣領吼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了!”
袁燁就這樣在原地站著不動,任由方玥寧帶著恨意的拳頭一拳拳落在他身上。
“你說話啊!”面前的這個男人,她從他十五歲愛到二十歲,整整五年,今天她突然看不透這人了。
袁燁沉聲道“以後你就叫袁笙,是我的堂妹,只要你乖乖呆在家裡,我能保你無事。”
方玥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綠荷趕忙上前扶住,卻被她一把推開。
對著袁燁嘲諷道“保我無事?哈哈哈!你滅了我全家告訴我保我無事?我是不是還得對你感恩戴德?”
方玥寧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不知是笑自己痴心錯付,還是笑眼前的男人異想天開。
眼淚迷糊了視線,她緩緩從懷裡掏出半枚玉佩“曾經你我海誓山盟,如今玉碎心離,你我永世仇敵。”
話音一落,方玥寧鬆開手,玉佩瞬間掉落在地碎成了好幾半。
袁燁想伸手接住,卻剛好從他手邊滑落,徒留他的手停在半空。
“今日你若不殺我,終有一日我會親手殺了你,用你的鮮血祭奠我家人的在天之靈。”
“你若是想報仇,至少得先把病養好,我等著你來殺我。”
袁燁不後悔他做了這樣的事情,血債血償,他也只是想告慰自己父母的在天之靈罷了,他有什麼錯?
突然,方玥寧拔下頭上挽發的唯一一根銀簪就朝著袁燁心臟刺過去。
隨著青絲散落,銀簪刺破了袁燁的皮肉,瞬間就有鮮血溢位,髮簪尾部被他緊緊握住,無法再前進分毫。
“將軍!”
張乾向前半步,卻也沒有多著急,看這模樣應該只是刺破點皮而已。
“阿笙還是得多吃點將身子養好,這力道可傷不了我。”
方玥寧本就病著,這一下花了她許多力氣,整個人瞬間搖搖欲墜。
袁燁拔出銀簪遞給張乾“去給夫人準備一些發繩。”
“是。”
“滾出去!”
方月玲緊握著拳頭背過身,此刻她真後悔當初沒有好好跟著父親學習武藝,仇人近在咫尺她卻無能為力。
袁燁深深看了她一眼,將大夫留在這兒,自己則去門口站著。
誰料方玥寧把大夫也趕了出去,之前的藥碗和吃食也全砸了。
袁燁輕嘆一口氣,他的寧寧脾氣還是那麼倔,換了一副惡狠狠的模樣衝了進去捏住方玥寧的臉。
“你不是想報仇嗎?那就給我好好看病,你只有活著才有機會!”
“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的命我遲早會拿走。”
方玥寧不肯低頭,為了不輸氣勢,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眼睛都憋紅了,兩人就這樣僵持不下。
“張乾!”
隨著袁燁一聲令下,張乾帶著兩個侍衛走了進來將綠荷抓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你放開她!”
方玥寧想從床上下來卻被袁燁一把摁住。
“你一日不配合治病吃飯,我就剁她一根手指,手指剁完了就卸胳膊,我倒要看看她能拆幾次,你又能堅持幾天。”
綠荷想讓方玥寧吃飯,又不想成為袁燁刺向她家小姐的工具,乾脆不做聲。
方玥寧深吸一口氣“放開她。”
袁燁讓大夫過來給她把脈,這次倒是沒有抗拒,便叫人放開了綠荷。
出去之後交代張乾“再去準備一點吃的送過來,照顧好這裡,有什麼事立馬給我傳信。”
“是。”
袁燁回到了自己現在的袁大將軍府,剛剛跟方玉玲說了那些話,應該不至於再尋死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心中有個殺他的念想也好,能成為她活下去的動力。
“你真決定要留著她?若是哪一日她暴露了你必死無疑。”袁燁剛回到府中,身後就傳來了太子的聲音。
“冤有頭債有主,我的仇恨與她無關。”
“可你現在是她的滅族仇人,你是她的債主。”
袁燁向前走了兩步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只要她活著,恨我也沒關係,如若他日暴露,一切都是袁燁欺上瞞下,與殿下無關。”
太子將手搭在袁燁的肩上“嗐,你我兄弟一場不必那麼見外,若她真暴露了,父皇那邊我自有說辭。”
那天方玥寧回到方家後,袁燁派人將太子的手下都支了出去,只剩下自己的人,誰料想太子走到半路折返了。
“這件事太子殿下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為免陛下多疑,也為了不連累殿下,我已向陛下請奏戍守邊城,帶寧寧離開這裡。”
太子嘆息一聲“你我才剛剛相聚就又要離別了。”
綠荷之前還一直擔驚受怕,怕她家小姐想不開,怕她一蹶不振。
結果確是接下來的幾日方玥寧都有配合大夫治療,好好吃飯,好好養病,看來袁燁那狗賊的話還是起到了作用。
只是方玥寧周深的氣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以前不管走到哪兒都給人一種嬌氣的鄰家小妹妹的感覺,而現在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綠荷倒是不怕,就是很擔心她把所有事憋在心裡會吃不消。
自從方玥寧那天與袁燁恩斷義絕之後,所有人再沒有聽她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