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方文也不好再糾纏。
方文走了，趙昭雲卻還站著不動，看著安初夏有些躊躇。
安初夏和程昭澤交換了個眼神，她挽上他的胳膊，“趙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意思是沒事就讓讓，我們要走了。
“安小姐，我有事想問你。”
說完，趙昭雲的目光移到程昭澤身上。
安初夏並沒有放開挽著程昭澤的手，“你直說吧，我們倆個之間沒有秘密。”
趙昭雲眼底閃過一絲豔羨，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她往包廂裡走了兩步將門掩上。
“安小姐，那日在咖啡廳說的還算數嗎？”
“算數啊，怎麼不算數呢？”安初夏輕輕歪頭，笑得燦爛。
這反應更讓趙昭雲覺得她是在開玩笑了，合同沒簽，實際的行動也沒有，只是口頭一句投資，讓她很難相信。
再加上張雅那事兒，趙昭雲不知道安初夏到底知道多少，她擔心張雅會出賣自己。
但是這幾天她仍然賣力地拉投資，包裝張楚雲，營銷宣傳，已經算是盡心盡力。
正好今天恰巧碰到安初夏，只想藉此得個準信兒，也趁機試探試探她的態度。
“趙小姐放心吧，我拿著這劇本也沒什麼用，娛樂圈的人我又只認識你一個，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明天我的人會去找你細談的。”
安初夏何嘗不知道趙昭雲的小算盤，既然要演，那就陪她演下去吧。
趙昭雲吃了這顆定心丸，也就沒顧慮了。“那謝謝安小姐了。”
趙昭雲一身輕地離開了，安初夏和程昭澤卻沒那麼愉快。
兩個人挽著手一起往停車場中，氣氛很微妙。
淡淡的月光灑在身上，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長長。
由於飯點已經過了，現在路上沒什麼人，他們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
“我覺得趙昭雲一定在幫程雋，不然程雋不可能做得了那麼多事。”安初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現在沒有實際的證據能證明趙昭雲在幫程雋做事，還是先查查再下決定吧。”
安初夏沒想到程昭澤會這麼說，腦子裡準備好的臺詞一下子全哽在了喉嚨。
“但是你不是拍到她和程雋在一起嗎？”
“是拍到了沒錯，但是…你也知道，我之間安排她在程雋身邊當臥底，我擔心程雋會拿這件事威脅她。”
“都過去這麼久了，程雋現在人人喊打，他怎麼會威脅到一個有人脈有勢力的影后？”
安初夏氣得胸悶，依她看，程昭澤就是想替趙昭雲開脫。不然以程昭澤的性格，就算沒有證據，他也會持一個懷疑的態度，主打一個不相信任何人。
照他這個反應，明顯是想保護趙昭雲。不管是出於愧疚還是別的什麼感情，都讓她覺得心寒。
再想想之前程昭澤和趙昭雲的緋聞，說不定是真的，他倆有過一段地下情，只是沒暴出來而已。
怒火已經燒到嗓子眼兒了，抬頭一看程昭澤，他正盯著江那邊的大橋出神。
安初夏握緊了拳頭，在想趙昭雲呢吧，擔心她被程雋威脅孤立無援吧，心疼她吧。
“想她就去找她啊！”
安初夏咬牙恨齒地瞪了一眼程昭澤，將手從他胳膊抽出來，踩著飛快的步伐離開了。
“啊？”程昭澤傻眼了。
十秒前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發火了？而且他想誰啊！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他只不過是看著跨江大橋想起了前幾天有人找他投資海下管道，在考慮要不要同意啊！
“初夏！”
眨眼的功夫，安初夏已經蹬著小馬達走得沒影兒了。
另一邊的趙昭雲，已經和方文談朧了。
幾個人在餐廳門口又說了一番場面話才各自上車離開。
最後就剩下張楚雲和趙昭雲兩個人。
“姐，你今天也喝得不少，我來開車吧。”張楚雲試探地問。
趙昭雲是開車來的，今天不可避免地喝了酒，而張楚雲是個小透明，沒有人注意到她，席上只是象徵性地抿了兩口。
“不用了，我叫代駕就行。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趙昭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拿出電話就要叫代駕。
“趙姐！”張楚雲急得按住了她的手，又迅速放開，“姐，你這個身份大晚上叫代駕不安全，還是我送你吧，等一下我打車回家就好了。”
她笑得傻傻的，從趙昭雲手裡拿走了鑰匙。
“走吧姐，有現成的司機還叫什麼代駕啊。”
趙昭雲不好再拒絕，只好上車。
張楚雲一直崩著根神經，直到車子接近流曲嘉園。
趙昭雲坐在副駕駛的位子，她原本是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道突然看到了什麼，猛地坐直了，還緊張地抓住了腿上的包。
“姐，怎麼了？”張楚雲不明所以。
“啊…沒…沒事。”她伸手按住張楚雲的胳膊，“停車。”
她語氣很急，且帶著命令。
張楚雲雖不解，但還是踩下了剎車。此時她們離流曲嘉園的小區門口還有幾十米。
“楚雲，你就在這停吧，車我開回去就好了。”
“是有什麼事嗎姐？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需要叫醫生嗎？“
張楚雲又藉著光仔細地觀察她的表情。
趙昭雲沒有回答，解了安全帶下車到駕駛座外，明擺著是強制張楚雲下車。
張楚雲下車後，趙昭雲就迫不得已地坐進駕駛座，她搖下窗戶對張楚雲說：“你快回去吧，晚點打不到車了，我沒事你別擔心。”
她語氣輕鬆，彷彿跟剛剛那個臉色蒼白，眼神發顫的不是同一個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張楚雲沒理由再待下去，朝她揮揮手便轉身離開了。
趙昭雲透過後視鏡確定人已經走了，才發動車子。
實際上，張楚雲並沒有離開，走到轉角處看到車子啟動她便偷偷跟了上去，藉著夜黑的優勢，趙昭雲並沒有發現她。
離小區門口十幾米的時候，張楚雲看到了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攔下了趙昭雲的車。
但趙昭雲似乎不願意見他，沒下車也沒開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