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姐。”安初夏清掉手機後臺,淡然自若地看著張雅。
她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張雅坐在她對面。
張雅顯得有點侷促,她看著評論瘋狂地刷屏,全是罵安初夏的,不禁底氣也足了起來。
她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說吧,你找我有什麼目的?”
安初夏轉著手中的筆,枕在手下的是厚厚一摞檔案。
“張小姐,你說我母親偷你的作品冠上我的名字,你有證據嗎?具體是哪一個呢?什麼時候呢?”
張雅早已經想好說辭,面不改色地答道:“前年在星光大會上你展現的那套首飾——《耀星》就是出自我之手。
還有去年四月份拍賣會上的《碧海之心》也是我的作品。只不過,是在我完成創作之後鄧文君偷給了你。”
安初夏越往下聽,嘴角向上的角度就越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在你完稿之後,我母親才盜用了你的作品是嗎?”
“是。”張雅肯定地點頭。
安初夏頷首,翻開腕下的檔案,一頁頁地看。
在張雅的視角,能清楚地看到紙上的線條和色塊,她不禁有些慌了。
原本以為說幾年前的作品安初夏就拿不出草稿來,沒想到她竟然還留著。
“《耀星》是吧。”安初夏抽出三張紙,一張是草稿,一張是線稿,還有一張是上了色的初稿。“你說是完稿之後盜用的,那請問我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
沒給張雅回答的機會,安初夏又拿出《碧海之心》的設計圖,一一展示在鏡頭前。
直播間有學美術、設計的已經開始幫安初夏說話了。
“你說這兩個是你的作品,那你的草稿呢?不會是一筆畫成的吧?”安初夏整理好幾份稿子,推到張雅面前,“仔細看看,你能畫出來這種作品嗎?”
安初夏和張雅根本不是一個段位的,別說張雅自己設計不出來那麼頂級的作品,讓她臨摹都費勁。
“這肯定是你偷的!這都是我的稿子!”張雅瘋了似的把稿子攬到自己懷裡。
安初夏覺得可笑,“還有,你漏了一處細節。我和鄧文君今年才相認,前年、去年,我和鄧文君說是仇人也不為過,她怎麼可能會幫我偷你作品?”
直播間有吃了瓜的觀眾,知道當時鄧文君認錯女兒的事,照這麼說來,時間線確實對不上。
鄧文君就算幫自己的女兒,前年和去年幫的也是那個假女兒,怎麼可能是安初夏。
張雅見自己已經兜不住了,心虛地關掉了直播。
安初夏十指交疊,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張雅,似乎要將她看穿。
“事已至此,你還不肯說是誰指使你的嗎?”
張雅溼潤的手心緊緊握著手機,額頭上佈滿密密麻麻的一層汗。
她張了張嘴,嘴唇發抖,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安初夏不急,就靜靜看著她。如此一來,張雅的心理壓力更大了。
“你妹妹最近混得不錯啊,身為姐姐,應該挺高興的吧。”
安初夏似是不經意地提起,語氣輕飄飄的,卻讓張雅警鈴大作。
她猛地抬起頭,發紅的雙眼多了幾分驚詫,“你把我妹妹怎麼了!”
“你別一副我欺負了你妹妹的樣子,她能拿到《維和日記》的本子,還得感謝我呢。”
“你什麼意思?”
面對張雅的質問,安初夏斂起所有情緒,眼底卻難掩不屑。
“什麼意思?《維和日記》是我投資的,是我說要送給趙昭雲的,但現在我改主意了,趙昭雲和《維和日記》沒有半毛錢關係,你妹妹也是。”
張雅還以為她妹妹的資源十拿九穩了,所以這麼賣命地給趙昭雲幹活,殊不知,安初夏連合同都沒簽,一句口頭的話,她隨時可以改主意。
聽見安初夏這麼說,張雅面如死灰,緊握著的拳頭揉爛了掌心裡的稿紙。
安初夏又說:“趙昭雲讓你造我謠,交換條件是給張楚雲一個爆紅的機會,是嗎?”
張雅下意識張口要反駁,但安初夏先一步堵住了她,“你想好再說哦。現在幫趙昭雲對你已經沒有好處了,但如果你說出實情,說不定我會考慮把本子給張楚雲。”
一切皆因《維和日記》,現在安初夏才是有話語權的那個,如果張雅不想一切都白費,最好的辦法就是站在安初夏這邊。
她洩了一口氣,認命地垂下了頭,“是,是趙昭雲讓我散播謠言,汙衊你。”
安初夏打電話報警,警察帶張雅去警局錄口供。
陳曉悅也得到指示,釋出公關宣告,整理了時間線、放上安初夏的稿件作證據,並點明張雅承認自己造謠汙衊安初夏。
網上輿論再度反轉,全都是幫著安初夏說話的,鳳來儀的股票也慢慢好轉。
警察局門口。
安初夏的車停在一側,她的目光一直盯著前方,像是在等什麼人。
直到看見一個身高大約165,身形瘦弱的女孩子偷偷摸摸地在門口張望,安初夏才下車。
“張楚雲?”
安初夏在背後喊了女孩一聲。
張楚雲脊背一僵,沒敢回頭。
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大半夜出現在警察局門口,肯定會被人大作文章。
雖然張楚雲只是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但到底是趙昭雲旗下的,她沒關注度,防不住有人拿這個黑趙昭雲。
她匆匆回了句,“你認錯人了。”
正要走,安初夏大跨步擋在了她前面。
“你看看我是誰。”
聞言,張楚雲小心翼翼地從帽簷下露出自己的臉,藉著燈光她才看清,這不就是自己姐姐造謠的物件嗎。
安初夏考慮到她藝人的身份,帶她上了自己的車。
“你應該認識我吧。”安初夏問她。
張楚雲扯下衛衣的帽子,露出自己的臉,是個生得很水靈的小姑娘,跟張雅的圓滑世故不同,她一看就是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公主,身上的氣質和談吐是騙不了人的。
“安小姐,姐姐的事我也是今天看新聞才知道的,我替她對你說一聲抱歉。”張楚雲咬著紅潤的下唇,向安初夏彎了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