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上貼了鬍子,但能看出來,他就是程雋。
人多眼雜,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在人群中搜尋沒有發現程昭澤後,程雋又把目光移到取餐區。果然發現了程昭澤一家三口,有說有笑。
程雋恨啊!他恨程昭澤!恨安初夏!如果不是這兩人,今晚的歡樂也有他的一份!他才是全場的焦點!
嫉妒使他紅了眼,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今天晚上的酒水是安初夏負責供應的。
幸好他早有準備。
安初夏沒什麼胃口,拿著小盆子隨便夾了幾塊蛋糕。
程昭澤端了杯酒站在她旁邊。
“這個草莓蛋糕沒有心戀的好吃。”安初夏十分嫌棄。
“是你嘴太刁了。”程昭澤往下一看,“程程就吃得挺香的。”
程程坐在他倆中間,大口大口吃著蛋糕。
“是他太久沒吃甜食了,現在報仇性進食呢。”
安初夏還不瞭解程程嗎?他的嘴更刁。
其間有人想來和程昭澤搭話,都讓他用“陪老婆孩子不談公事”給勸退了。
“真行啊,程大總裁,拿我們娘倆當擋箭牌。”
程昭澤已經習慣了安初夏每天這麼懟他,笑笑就過去了。
三個人在取餐區過著清淨悠閒的日子,和程老爺子那塊鬧哄哄的完全不同。
程程雖然喜歡吃甜食,但也聽安初夏的話,不敢吃那麼多,他可不想牙齒全爛掉。
安初夏看了一眼程昭澤手中的紅酒,“你喝多少了?”
程昭澤晃了晃酒杯,“一口。”
“別喝了,等宴會結束了我們回家吧。昨天夜裡程程睡得不太踏實,可能是認床。”
認床是很多小孩子的通病,就算程程再怎麼成熟、聰慧,也只是個小孩子。
怪不得程程今天精神不太好,程昭澤還以為他是不開心呢。
“行,那我不喝了。”
於是,有人來敬酒,程昭澤都以“等下要開車和老婆孩子回家”給拒絕了。
一般人的話,敬酒不喝可能是不給對方面子,但如果是程昭澤,那他絕對是不給你面子,而且你拿他沒有辦法,只能蔫蔫兒走開。
在程昭澤拒絕了第六個人之後,有個人來跟他打招呼說身體不舒服要提前走了。
起初,程昭澤以前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直到越來越多人說身體不舒服,他才意識到不對。
同樣的,賓客也查覺到這個問題了,他們中有的人已經跑了五六趟廁所了。
肚子不舒服,那隻能是食物的問題,但程程和安初夏剛在那邊吃了不少東西,也沒見身體有異常,那麼就只能是…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紅酒杯。
程昭澤當機立斷,吩咐安初夏安排司機,將身體不舒服的客人送往醫院
然後打電話給白青讓他立刻去監控室,將今天的監控影片調出來存好。
“怎麼回事啊!我們是來程家參加程老爺子的壽宴的!你們程家就這樣對我們嗎!這是什麼待客之道!”
醫院病房裡已經有人產生不滿的情緒了。身體不舒服加上負面情緒的上撲,越來越多人開始指責程家。
程昭澤和安初夏及時趕到。
程昭澤態度誠懇地給他們道歉,並且承諾會承擔所有醫藥費,以及後續會給他們精神賠償,他們這才消停了。
再怎麼樣,那也是程家,鬧大了對誰都不好,所以程昭澤給他們遞臺階,下就是了。
原以為安撫好客人,再找酒水出了什麼問題,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沒想到程昭澤和安初夏正打算回老宅,一群警察將他們堵住了。
帶頭的那個警察出示了他的證件,“程昭澤先生您好,我們是帝都公安局荷城派出所刑警大隊的民警,因你涉嫌投毒,依法傳喚你至派出所進行詢問,請跟我們走一趟。”
安初夏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搞懵了,下意識拉住程昭澤的手。
程昭澤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她,“別擔心,你先帶程程回家,我不會有事的。”
警察把程昭澤帶走了。
安初夏站在醫院門口,整個人都是冰冷的,心急如焚,擔心程昭澤的安危,但現在她必須冷靜下來。
程程還在老宅等她,她得回去接程程。
程老爺子已經氣得站不住腳了,葉水水拿了顆速效救心丸給他服下。
大廳裡,已經沒了歡聲笑語,但桌上的酒和食物,已經天花板上的氣球都在彰顯著喜慶的氛圍。
暖黃色的水晶吊燈之下,程老爺子面色鐵青。
坐在他又面的葉楓和秦霜跟個縮頭烏龜一樣,頭都不敢抬。
程程一個人坐在邊邊的單人沙發上,同樣不敢出聲。
“老爺子,您先消消氣,出了這種事誰都不想的,程大少爺已經去處理了,相信很快就回來了。”
葉水水在沙發給給程老爺子捶肩,很是貼心。
安初夏進門時就看到這麼一副場景。
“爺爺,我回…”
她走到程老爺子面前,程老爺子就指著她,怒斥:“你給我跪下!咳咳…”由於太激動,程老爺子連咳了好幾聲,漲得臉通紅。
“你還有臉回來!”平息後,他又罵:“我信任你才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你!你呢!你把事情搞得一團糟!太讓我失望了!”
安初夏靜靜聽完,不卑不亢地回答:“酒水是我負責的,客人也是喝了酒才身體不舒服,但絕不會是在我這一環節出問題的。”
“我讓你跪下!”程老爺子聽不進去一句,他將所有錯都歸咎到安初夏身上,彷彿這樣,程家就能保住顏面。
秦霜看不下去了,“初夏,既然是你負責的酒出了問題,你就跪下來給老爺子認個錯,你是昭澤的妻子,認個錯就好了,又不會罰你,你何必這麼氣老爺子呢。”
“是呀夫人,您就跪下來認個錯吧。老爺子身體本來就不好,你就彆氣他了,萬一氣出個好歹,不僅少爺生氣,您的日子也不好過呀。”葉水水也在一旁拱火。
安初夏仍然不肯跪,“錯不在我,我認什麼錯?”
“老爺子,我身為程家的兒媳婦,我在酒水中投毒,對我有什麼好處?況且,全家都知道酒水是我負責的,我要是想投毒,也應該在食物上做手腳。
就算是一個個杯子往裡面扔毒藥,也不會大量在酒裡下毒把矛頭指向我自己。”
安初夏有條不紊地分析著,“這明顯是有人害我,哦不…有人想害,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