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程程先是驚喜地放下游戲手柄抱住安初夏，然後才抱歉地鬆手，“媽媽，我沒問過你就帶朋友回家，你不會生氣吧？”
安初夏敲了敲他的小腦瓜，“想什麼呢，程程要是有朋友想來家裡玩，隨時都可以過來。”
說完，她這才想起了旁邊還有個小朋友。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著她，眼睛裡流露出羨慕的目光。
除了有點怕生，這小男孩還蠻可愛的，一頭小卷毛頂在頭上，像只毛絨絨的小玩偶。
安初夏也揉揉他的腦袋，“小朋友，別害怕，你吃晚飯了嗎？”
小男孩點了點頭，用小手指戳戳程程的肩膀，“程程煮了面給我吃。”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安初夏，帶著防備和不安。
程程扯扯安初夏的袖子，“對了媽媽，他今天晚上在我們家住一晚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
有同齡的小朋友能陪程程一起玩，安初夏求之不得。
程昭澤走到程程旁邊，“那你今天晚上要照顧好你這位朋友哦，別半夜把人家踹到床下去了，也別把被子全搶了，也不能打呼嚕吵醒人家哦。”
“哎呀！爸爸！”程程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小男孩也“咯咯”地笑起來。
安初夏見時間也不早了，跟他們兩個大人在一起，小男孩很不自在，乾脆讓程程帶他回房間玩了。
安初夏疲憊地倒在沙發上，“哎…真累啊…”
“來，老公給你捶捶背。”程昭澤盤腿坐在她身後。
安初夏很是配合地坐直身子。
你別說，程昭澤在這方面很有天賦，似乎每一下都能讓她的筋骨放鬆。
“怎麼樣？技術不錯吧？”程昭澤線上求誇。
“嗯…”安初夏故意拖長尾音，“還…不錯。”
程昭澤笑笑，沒和她計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道怎麼就聊到了程程的教育問題上。
“國內的學校，無論是教育方式，還是教學進度，都和程程不匹配。現在他只是幼兒園，都覺得和周圍的人沒話題了，等再大一點，我怕他在學校被人孤立、針對，產生心理問題。”這是安初夏的想法。
不是說國內學校不好，是程程聰明，學得又多又雜，他現在都能做大學題了，讓他去學加減乘除，遲早會消耗完學習的熱情。
而國內的學校教育一向是有一套系統的，哪個階段該學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學什麼不該做什麼都有嚴格的規定，不僅扼殺了孩子的天性，也不能全面發展。
所以安初夏擔心程程在這樣的學校裡會厭學。
程昭澤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幾個月前他就在給程程物色學校了，本來想著等程程再大一點，有能力照顧自己再把他送過去，現在看來…
“到了上小學的年齡就送他到國外上學吧。”
國外的學校，雖然也有弊端，但至少自由度更高，可以自己制定學習的課程。
安初夏點點頭，“這樣對程程來說也好。”
兩人意見達成一致，等程程幼兒園畢業，就可以開始著手留學的事了。
第二日他們一大早就要回家，為明天老爺子的壽宴做準備，順便送程程的朋友回家。
程程這個朋友在長輩面前很靦腆，但單獨和程程在一起的時候就跟和小話嘮一樣，就算程程不應聲，他自己也能一個人叭叭個不停。
這點可以在車上看出來，安初夏坐在副駕駛，程昭澤開車，兩個小傢伙在後座，時不時就傳來說悄悄話的聲音。
程程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著，他那位朋友則嘴巴不停地找話題聊天。
程昭澤按小男孩給的地址導航到了一棟居民樓前，這樓看上去已經有點年頭了，而且樓下也沒個攝像頭和安保人員，看上去治安並不怎麼樣。
“叔叔阿姨我家到了。”小男孩聲音糯糯的。
程程貼心地給他開車門。
安初夏從窗戶探出個腦袋朝小男孩擺了擺手，“小朋友，隨時歡迎你到我們家玩哦。”
小男孩點點頭，依依不捨地看著程程，又看看安初夏。
安初夏再次從他眼睛看到了傷感和羨慕的情緒。
程昭澤把車開回了程家老宅。
老宅今日格外熱鬧，明日就是壽宴了，程老爺子僱了不少下人來幫忙。
程昭澤一家進門時，就看到了好幾個人在擺弄院子裡的花草，還有在清洗傢俱的，掛彩旗的，搞得十分隆重。
“媽媽，爺爺每年生日都搞得這麼隆重嗎？”
程程左看右看，似乎很好奇。前幾年他還小，不記事，今年像是第一次參加壽宴一樣。
“差不多吧。”
因為今年程家拿下了好幾筆大單子，各行的人有眼紅的有想巴結的，程老爺子不想被人笑話，所以搞得盛大了些。
程程小聲嘟囔了一句，“那也太浪費了吧。”
秦霜一見到程程就笑得見牙不見眼，拍拍手招呼程程過去，“程程過來，來給奶奶抱抱。”
程程躲到安初夏身後，一雙靈動的小鹿眼如同看猛獸般看著秦霜，“媽媽，我怕。”
在外人面前，程程還是營造天真不懂事的小孩的形象。
秦霜的嘴角僵住了，手也停在半空中。
“你們做父母怎麼教小孩的！連我這個奶奶都不認了！”她惱羞成怒，雖然罵的是父母兩個人，但她主要還是想針對安初夏。
安初夏可沒忘，秦霜住在她家時是怎麼虐待程程的，她伸出手臂護住程程，“婆婆，可能是前幾年你打程程打得多了，導致小孩子現在有心裡陰影了，不能怪我們。”
秦霜氣得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你你你…”
程昭澤拉著安初夏和程程在沙發上坐下，“媽，初夏說的是實話。程程只是個小孩子，誰對他好他就和誰親，你自己作的孽，能怪得了誰。”
程老爺子駐著柺杖緩緩從書房走了出來，“昭澤一家子來了呀。”
程昭澤和安初夏站起身，“爺爺。”
程程也甜甜地喊了聲：“曾祖父。”
一家三口，對秦霜和程老爺子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