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頂著程紹澤的目光淡定回來,一路上甚至沒有言語,回到房間後,拿起花輕聞隨後尋找花瓶準備放置,被晾在一旁的程紹澤撇著桌上的花總覺得礙眼。
程紹澤自顧自地說道,“追求者?”
安初夏白了他一眼,將花瓶放置在桌上。
「我們現在只是形式婚姻,程先生管好自己就好。」
程紹澤只覺得呼吸一滯,竟是無法反駁,她說得對,他們兩個只是形式婚姻。
程紹澤雙眸深沉的看向窗外,聲音低沉:“你說得對,不過是形婚而已。”
安初夏一言不發,將花放入花瓶後推著他走進了浴室,伸手測了測水溫。
“怎麼?找好下家就開始對我冷淡了?”
程紹澤眼神不偏不倚的注視著她,嘲諷道。
安初夏依舊不搭理,放好水便一如往常拿起毛巾認真的搓著他的背。
霧氣繚繞的浴室內靜的聽不見一點聲,程紹澤也不再多說些什麼,冷沉著一張臉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第二天一大早,身著圍裙頭戴帽的安初夏在廚房裡一頓忙碌,程程揉搓著雙眼走下樓,嗅著香味走向廚房。
“媽媽,你怎麼親自做早餐,今天是程程的生日嗎?”
程程踮起腳看向她忙碌的成果,“媽媽真厲害!”
安初夏摸了摸他的腦袋,端起盤子走了出去。
「你生日不是剛過嗎?小饞貓嘴這麼甜,快吃吧。」
程程撓撓頭,拿起叉子咀嚼香腸:“媽媽一會兒我們是不是要去豐爺爺那裡呀?”
安初夏點點頭,程程臉上掛起了笑容。
「我們程程真是個機靈鬼,怎麼去豐爺爺那那麼開心?」
“因為只要和豐爺爺學到知識我就可以醫好爸爸媽媽了!”
程程肉嘟嘟的臉龐充斥著信心,“畢竟爸爸媽媽對我這麼好,程程也想回報你們。”
「那程程一會兒可得認真學噢。」
圓潤的小腦袋用力的點著頭,安初夏欣慰的瞧著程程,真想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給他。
豐爺爺館門口的老人弓著背翻弄著藥材,長滿老人斑的雙臂強有力的甩動著。
程程掙脫開安初夏的手,大步流星的跑了過去。
“豐爺爺!”
老人停下手裡的活,一把抱住程程,聲音沙啞:“程程來啦。”
「豐爺爺下午好啊,我帶程程學習了順便針灸」
安初夏打著招呼,豐爺爺露出祥和的笑容領著兩人走進。
“豐爺爺今天學什麼呀?”
程程圓溜溜的眼珠子瞧著豐爺爺,只見豐爺爺一臉的神秘的拿出一本泛黃的書籍。
“一會兒就知道了。”
安初夏見程程乖巧的模樣放下心來,走進針灸房。
「豐爺爺,我按照療程定的日子來了。」
豐爺爺抬起頭面容嚴肅,叮囑道:“前幾天怎麼沒來,這是個週期長的事必須定期來。”
安初夏點點頭,掩去眼底的情緒。
「前陣子家裡出了變故,讓你擔心了。」
豐爺爺摸了摸白花花的鬍子,瞅著安初夏:“沒事就好。”
說罷,他開啟針灸包拿起針對著安初夏纖細的脖頸旋轉式的插入。
安初夏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由笑出聲,“仙……人掌……”
“不錯,看來這陣子沒白挑燈。”豐爺爺見她發出聲一臉欣喜,安初夏這才回過神來。
剛剛那三個字不是她心裡默唸的,是真的從她嗓子裡放出的聲音。她深吸一口氣,有些艱難的發聲:“仙人掌……我……說的。”
她的眼眶頓時溼潤起來,不可置信的捂著嘴。
「謝謝先生,我真的剛剛發出聲來了,雖然只能說幾個簡單的字。」
“沒關係,慢慢來吧。”豐爺爺輕嘆口氣,再次叮囑,“下回可不能再耽誤了。”
“嗯嗯嗯。”安初夏不敢動彈,只能輕聲附和。
眼看時間不早,安初夏走到教學區見程程正在休息便揮了揮手,艱難的發著音:“程程。”
程程聽著聲音馬上朝她跑去,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安初夏,眼睛眯成一條線:“太好了,媽媽!我們還要繼續加油!”
安初夏點點頭,兩人和豐爺爺道別後便回家了。
回到房間安初夏開啟筆記本寫著日記,激動的心情久久沒有退去,距離恢復嗓子的日子愈來愈近了吧。
她忽然靈感迸發,瞧著眼前空蕩的桌面這才想起來水墨工具還在公寓,正好回去收拾東西搬過來。
然而剛下電梯便傳來女人的抽泣聲,沿著屋子的方向靠近愈來愈大聲,只見一個女人癱坐在地上頭戴著帽子臉用口罩遮擋著。
安初夏輕輕拍了對方的肩膀,臉色微凝。
「你沒事吧?」
鄧文麗一把抱住她,眼線都哭暈了,身體微微顫抖:“初夏,你可算回來了,媽媽等你等的可太苦了。”
見對方是鄧文麗,安初夏的憐憫之心頓時消失不見。
「依依的事情我已經幫你們辦了,她自己跑掉的。」
安初夏攤攤手,眼神微冷。
鄧文麗抽泣著,隨後搖搖頭環顧著四周擔驚害怕道:“不是這件事,我們進去說。”
見她膽小如鼠的模樣,想來是真的被嚇到了。
安初夏這才開啟門,一進屋內鄧文君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說吧,什麼事。」
鄧文君拿起水杯微抿,梨花帶雨的擦拭著眼淚:“初夏,你都不知道媽媽最近過得什麼日子,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就連魚尾紋都快長出來了。”
聽著她的這堆廢話,安初夏的心一跳,真是不該心軟讓她進來的。
但凡當初這個母親心軟,她當時也不至於這麼慘。
「行了,你出去吧,我要收拾東西了。」
安初夏粉嫩的嘴唇一撅,眼神中透露著明顯的不耐煩。
“我害怕。”鄧文麗聲音顫抖,眼神飄忽不定。
「又被打了?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你現在來找我也沒什麼用,該做的我都做了。」
安初夏聲音幽冷,更何況兩人早就斷絕母女關係了,又何必互相叨擾。
“不,你的酒鬼父親又找上門來了。”鄧文麗瞳孔渙散,腦子裡都是恐怖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