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已經數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從醫院醒過來了,還沒睜開眼睛就聽見醫生在發脾氣:“這都是第幾次了?你們不關心孕婦就算了,是不是誠心想折騰掉她肚子裡的孩子,你這個丈夫當的太不合格了,這是一條人命,要是還沒做好生孩子的準備就不要要!”
程紹澤低著頭嘴唇抿著一條線:“對不起醫生,我們會注意的。”
聽著他這麼說醫生也沒了脾氣,甩了甩白大褂,嘴裡嘟囔著:“真是,哎,有夠倒黴的。”
安初夏在床上悠悠的睜眼,她已經預計接下來程紹澤要對她開始狂風暴雨了。
“醫生說,孩子五個月現在胎兒不穩定,從你體內檢查出來一些活血化瘀的藥物,是,有人動了手腳。”程紹澤看著她臉上破碎的表情,有些僵硬的放緩語氣。
她自己怎麼不會知道活血化瘀是什麼,安初夏把眼光一掃。
葉怡寧,不會,她上次已經吃到了教訓,這次不會這麼明目張膽了。
鄧文麗,她今天才知道,不可能有時間對自己下手。
秦霜,沒這個可能,自從上次從醫院回來自己就沒有見到過她,就算下手她也不可能傷害自己的孩子。
程紹澤撫上她的肚子,裡面的寶寶彷彿感受到一樣踢了他一腳,小小的觸感讓程紹澤有些意外。
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父親是一個怎麼樣的責任。
“把人帶上來。”他衝著門外拍拍手,不一會幾個大漢推搡著一個瘦弱的身影就進了門。
“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這是綁架知不知道!”小梅驚慌失措的喊聲響起,她一個瘦小的身影面對兩個大漢顯得那麼瘦弱單薄。
「什麼意思,你把她帶過來做什麼?」安初夏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手勢打的飛快。
“傷害你和孩子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程紹澤在一旁淡淡的說著。
小梅這才注意到她身後的程紹澤和安初夏,她眼中劃過一絲慌張,然後跑到安初夏身後:“初夏姐姐,他們是怎麼回事,救命啊。”
安初夏抱著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怕,程紹澤點了點手指:“你知道你為什麼孩子五個月了都胎心不穩?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活血化瘀的藥是誰下的。”
程紹澤每說一句話,都讓安初夏抓小梅胳膊的手收緊一分,直到最後,她眼神冰冷的看著小梅。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小梅往後退去,兩人的眼神讓她感覺害怕,兩個大漢很有眼色的走上去,把她嚇得癱倒在地,崩潰喊道:“她的孩子不是還在嗎?怪我幹什麼,孩子還在,我只是,我只是聽別人的下了藥而已,我沒錯,對不起,對不起。”
小梅爬到程紹澤面前痛哭著:“對不起程先生,我不知道安小姐是您的妻子,對不起。”
程紹澤有些厭惡的後退一下,他覺得自己的衣服都髒了。
小梅又去找安初夏,她伸手拉住她的腳踝:“初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給我弟弟多掙點學費,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初夏姐。”
安初夏輕輕甩開她的手,溫柔的拉住她的頭髮。
「所以我的孩子還在,你覺得你可以被原諒是嗎?」
小梅點頭如搗蒜,安初夏突然沒了脾氣。「把她拉走,看得我煩。」
小梅的哭泣聲迴盪在走廊,還沒等安靜下來,另一道尖銳的女聲打破了寧靜。
“安初夏!我是你媽媽,為什麼不讓我見你!”
鄧文麗現在還不死心,她還是想把安初夏接回去當人質。
就憑她的腦子肯定想不到,不用猜就知道是明宏出的主意。
幾年前她能因為自己把她留給家暴的父親,現在她就能為了取悅別的男人而拿她當人質。
“怎麼解決,你說。”程紹澤站在她身後,彷彿一切都聽她的一樣。
「和明家斷了合作,告訴她再來,明家就別想保住家產。」
程紹澤預設了,不一會外面的鄧文麗接起電話,不用想就知道那頭是明宏的怒罵聲。
等到她哭哭啼啼的離開之後,安初夏吃力的倒在床上,這麼一折騰她已經沒有多少精神了,肚子開始變大讓她躺在床上都有點費勁。
程紹澤找來護工收拾好之後才離開,沒想到拐角碰見了神情不明的程雋。
“喲,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程雋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想要繞過程紹澤直接進門。
程紹澤一個轉彎就把門死死的堵住:“她要休息了,你來的真不是時候。”
程雋一雙鷹眼盯著他,發出一聲嗤笑:“看樣子我的弟弟還真是一個好丈夫,我只是去看看弟媳,別那麼大反應,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你什麼德行我都知道。離安初夏遠一點。”
程紹澤哪怕坐著氣勢上也絲毫不輸,兩人對視了幾分鐘,程雋洩氣一笑:“行,那有時間再說。”
說著,他深深看了一眼程紹澤,滿是嘲弄的意味。
一週後。
安初夏在醫生的調理下已經慢慢恢復,她住在醫院裡也沒人打擾,倒是沈其言總是來看她,這次還帶來了申請透過的好訊息。
“初夏,可以訂機票了,要給家裡人商量一下。”沈其言推推眼鏡,拿著手裡的成績單。
不管她現在跟誰說出國都是沒有的,安初夏和沈其言計劃好了時間點,到時候沈其言會把她送到機場。
臨走那天晚上,安初夏裹得像一個球一樣,沒人認得出來,沈其言把她送到車上的時候,她的心都在怦怦跳。
計程車很快一路無阻到了機場,安初夏這才放心摘下臉上的偽裝。
她現在只要等待登記,就沒什麼問題了。
“安初夏,安初夏女士,您的朋友在大廳等您。”
安初夏順著廣播的指示走到大廳,但是隻看見臉色如寒冰般的程紹澤和他身後的白青。
“你想跑?帶著我的孩子?也沒有問過我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