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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賭注

“遊戲時間:第二天下午6點00分。”

在白亦飛的帶領下,二人總算抵達了目的地,足足經歷了兩三個小時的腳程,就連楊寬也忍不住雙腿發麻,有些吃力的揉了揉腿部肌肉。

“到了。”白亦飛輕聲道。

“你不早說要走這麼久。”楊寬冷冷地說道:“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還在為崇伶賣命,你想累死我給他省去一個麻煩。”

白亦飛沒有說話,難得嚴肅了起來,此刻默默地看著面前的破舊的廠房。

這間廠房荒廢了很久,磚石結構的牆體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斑駁的牆面上裂痕隨處可見,破碎的窗戶零零散散地掛著玻璃碎屑,時刻瀰漫著一股滄桑的氣息,宛如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就遺留下的廢棄建築。

透骨的寒風絲絲拂過,楊寬也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了周圍環境發生的巨大變化,彷彿這裡不屬於剗謀,而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陰暗的天空下,剗謀的輝煌變得黯淡無光,目光可視之內的所有建築彷彿被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中,變得模糊而不可及,道路上的燈光也在這片陰暗中黯然失色,顯得無力而孤獨。

周圍的景色彷彿被一層厚厚的暗幕所籠罩,陰暗的氛圍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裡是剗謀之外的世界嗎?”楊寬後知後覺道。

要知道,二人徒步行走了兩三個小時,至少也走出去十公里了,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類似空氣牆的限制,這樣的距離顯然已經超出了剗謀所在的空間範圍。

“不是,”白亦飛解釋道:“這裡依然是剗謀,真正的剗謀。”

“真正的剗謀?”楊寬反問道:“骯髒的一面嗎?”

“何止是骯髒,”白亦飛輕嘆了一口氣,說道:“萬事萬物皆有【面子】和【裡子】,暗事好做,明事難成,【面子】表面上光鮮亮麗,一點灰塵都不能沾,但其實都是【裡子】在背地裡幹著骯髒的勾當,除掉了【面子】的一切阻礙,無論有多髒,【裡子】都必須收著,收不住,流到【面子】上了,那就是灰飛煙滅的大事。”

楊寬聞言若有所思,沉聲道:“號稱【淨化】的【棋局】,竟然隱藏在剗謀最深處最骯髒的【裡子】,看來這盤棋也不會乾淨到哪裡去。”

白亦飛上前推開了厚重的大門,放眼望去,廠房裡漆黑一片,就連路邊的燈光也無法將其中照亮,宛如一道連光明都可以吞噬的無盡深淵。

“砰——”

進入廠房後,白亦飛隨手關閉了廠房的鋼鐵大門,上千斤的鐵門在白亦飛的手中彷彿普通的木門一樣,不見他有絲毫費力。

下一秒,白亦飛拉了一下從天花板上垂下的燈繩,整間廠房在這一刻瞬間亮起了一片昏暗的黃色燈光,古老的氣息更加濃郁。

這一刻,映入楊寬眼簾的是一片足有上千平米的空地,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張鐵桌放在空地的正中央,上面擺滿了各種實驗儀器和化學試劑,無數玻璃器皿中盛有大把大把如白糖一般的白色粉末。

“當前進度:10.4%。”

“這就是你的製毒場所!”聽到腦海中的提示音,楊寬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質問道:“你賣給韓瀟的毒品都是你親手製造的!?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還不打算告訴我嗎!?”

“不談這個,先下棋吧。”白亦飛此時的表情也十分陰冷,冷漠地朝著一旁的一扇小門裡走去。

此情此景,楊寬只能選擇跟了上去,門後的場景相比昏暗的廠房更加黑暗,顯然是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與想象中的不同,廠房之下的地下室內,竟然是宛如古羅馬鬥獸場一般的設計,一圈圈的火炬環繞在最外側的過道,整個場地的高度從外向內逐階梯降低,類似於體育賽事的現場觀眾席。

而在最底下的一階【觀眾席】看臺下方,圍繞著一圈足有五米高的水泥圍牆,為的就是防止【鬥獸場】內的人或獸透過攀爬逃離場地。

【鬥獸場】最中央的上空,懸有兩個巨大的鐵籠,每個籠子裡都關押著多到數不清的活人!

鐵籠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襁褓之中的嬰兒,有肢體不全的殘疾人,甚至還有身懷六甲的孕婦。

即使相隔老遠,楊寬也能聽到鐵籠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們透過鐵籠的縫隙,努力向外伸著手臂,恐懼而又絕望的表情上,始終流露著對自由的渴望。

“當前進度:12.4%。”

“白亦飛,太過了!”楊寬目光一寒,此時的他完全沒心情去管遊戲進度,眼前的一幕實在是慘無人道,於是忍不住厲聲質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棋局】!?拿這麼多人的性命做賭注,我勸你,這個玩笑開不得。”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白亦飛早已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此時的他彷彿變了一個人,雙眸之中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血光。

“倒也怪我,忘了給你打個預防針。”白亦飛雲淡風輕地說道:“這些都是【剗謀人】,他們的生死沒那麼重要,崇伶每次開啟遊戲副本都會重置整個世界,死去的【剗謀人】會復活,記憶也會重新整理,一切都會迴歸到【面試者】第一天進入遊戲時的樣子,他們的認知有缺陷,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已經死過無數次了。”

見白亦飛如此漫不經心地說出這番話,楊寬壓抑在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不禁怒罵道:

“少放屁了!【剗謀人】就算認知不完整也是拜崇伶所賜,這方世界雖然存在特殊的規則,導致底層邏輯鏈條缺失,但也不能證明這裡就是一個虛擬的世界!相反,你愛一個【剗謀人】愛得死去活來,甚至不惜為了她給崇伶當狗,這讓我更加確定他們每一個都是活生生的人!”

聽到這話,白亦飛瞬間暴起,怒火中燒道:“你閉嘴!不准你這麼說她!她和其他的【剗謀人】不一樣!”

“哼,原形畢露了,看不出來你也已經瘋成這樣了。”楊寬的語氣滿是憤恨,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楊寬,你沒有退路,這盤棋你下定了!”白亦飛的面容幾近猙獰道:“你知道有多少【面試者】因為輸了這盤棋而死在我手中嗎?他們每一位都是團隊中的首腦,同時也是智囊級人物,除了【楊十一】和幾位心狠手辣的【面試者】以外,足足134人敗給了我!”

“假如今天你贏不了,那就說明你根本不是我要等的人,我沒有理由讓一個廢物浪費我的時間,實話告訴你,崇伶馬上就要晉升【聻人】了,到時候不用你們去【終結剗謀】,這片世界將會跟隨崇伶的【晉升】自動清算,所有人【剗謀人】將會迎來真正的【死亡】!”

“現在你明白了嗎!若你非要在乎這些【剗謀人】的死活,不願意竭盡一切、不擇手段地找到解放剗謀的方法,那才是真的害死了所有【剗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