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龜公急切的語氣,牙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推搡著出了門。
錢婆的兒子王耀祖見生意沒談成老孃被攆了出去,也只好將白清顏扛在肩上追出去。
剛出來就看見前院大批巡邏士兵包圍了這裡,說是公主在這一片丟了,還詳細描述了公主的穿著,現在要挨家挨戶全城搜查,任何地方都不放過。
“娘,這丫頭不會是個公主吧,怪不得長得跟天仙似的!”
牙婆連忙打斷兒子的話。
“別說了,別說了,快走啊!”
最近城外在修建神女廟,城裡多了許多陌生面孔,很多商人聽說神女為了商人舌戰群儒的事,拖家帶口慕名來咸陽城想著拜一拜神女。
牙婆也不是本地人,這些年帶著兒子走南闖北,拐賣了不少女人和孩子。
這天牙婆在路上遇見白清顏一個人在路邊站著,以為她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女兒來咸陽城玩的,只是跟家人走失了,所以沒有丫鬟跟著,就想將她賣了,誰能想到她居然是公主啊!
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把這個麻煩處理掉,這樣大大咧咧的走在路上不用一盞茶的時間就被抓了。
牙婆知道這附近有個成衣店,老闆娘跟她是熟人,兩人帶著白清顏躲著人來到成衣店後門。
將白清顏放到成衣店後門邊的草垛裡藏起來,牙婆整理一下衣服掛上笑臉這才敲門。
“誰呀!”
“大妹砸是我,錢大娘啊,我來看你來啦!”
聽到是熟悉的聲音,後門很快被開啟。
一位深紅色衣服的女子開啟門,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哎呀,錢大娘你也真是的,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備上好酒好菜宴請你啊。”
“大妹砸,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想借你家板車一用的,我們本來要買些米草料帶回去餵驢子的,結果走到半路發現忘記帶板車了,這才來找你借的。”
“害,你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一個板車算什麼呢,我這邊這些草垛也用不上,要不你帶回去燒火也行啊!”
成衣店老闆娘說著就要把草垛往板車上搬,卻被牙婆母子倆攔下。
“使不得使不得,你能借東西給我們就很感謝你了,怎麼還能讓你動手呢,你去忙你的,我們兩個人就夠了。耀祖,愣著幹嘛,搬啊!”
牙婆一邊說一邊把成衣店老闆娘推了回去,還順帶把門關上了,深怕她發現了藏在裡面的白清顏起疑心。
“那你有什麼困難再跟我說啊,別跟我客氣。”
成衣店老闆娘不明白今天的錢大娘怎麼這麼反常,只當她是不好意思,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白清顏被一堆稻草壓在下面,還好他們特意把草垛拆散分散重量,不然非得被壓得反覆去世不可。
而且,這個草垛有一股不可言述的味道,又騷又臭,瀰漫在鼻尖根本散不去,還有一股黴味,板車一個顛簸,一根稻草插進了鼻子裡。
白清顏:我踏馬*****,有本事你等我能動了單挑啊,你個*****。
白清顏心裡狂飆髒話,身體還是動不了,胃部一陣痙攣,想嘔又張不開嘴,別提多難受了。
“站住,幹什麼的。”
板車突然被攔下,準備例行檢查。牙婆立刻就把他攔住了,還偷偷摸摸塞了些錢給守門士兵。
“官爺,我們就是城外的獵戶,這不是家裡的驢剛下崽子,沒東西吃了進城弄些糧草給它,我家住的遠,晚上不好趕路,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你家驢子待遇不錯啊,還專門弄糧草給它吃,行了,我看也不用檢查了,放行。”
白清顏又想罵人了。
你們怎麼肥四,是不是不說話就把別人當傻子啊!這不明顯有問題嗎,為什麼不檢查!!!
沒人能聽見白清顏內心的聲音,她只能聽著周圍人談論的聲音慢慢被帶離咸陽城。
今天真是“幸運”的一天呢,淦!
板車搖晃,被壓在稻草下面的白清顏十分難受,由於缺氧她沒多久就再次失去了意識。
“五十圜錢我就賣給你。又不貴,你兒子都四十了,反正你兒子在村子裡又娶不到媳婦,這小丫頭又那麼漂亮,正好改善改善你家後代的樣貌。”
秦國還未統一六國,所以錢幣有很多種。
五十圜錢對普通人家算是一筆鉅款了,那人一咬牙一跺腳。
“行,買了。”
白清顏身上的首飾早就被牙婆全拿走了,頭髮凌亂,臉也用土抹得髒髒的,也就身上的衣服看著還值點錢。
那牙婆不知拿了什麼東西給白清顏聞,還沒等她醒過來,拿著錢就跑了。
沒一會兒她就能動了,睜開雙眼的那一刻,白清顏都沒有掩藏眼裡的殺意,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面前比她還矮一頭的老太婆。
買她的人一身粗布麻衣,頭髮花白滿臉皺紋,面相看起來十分尖酸刻薄,雖然瘦,但是精神頭堪比爆肝原神的旅行者。
“瞪什麼瞪,既然我把你買下來了你就好好在我家待著,別想著亂跑,明年不給我生個大胖小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上一秒還對白清顏疾言厲色,下一秒突然笑容滿面。
“兒啊,回來啦,你之前不是羨慕隔壁鐵柱買了個媳婦嗎,娘也給你買了個媳婦,比他的媳婦好看多了,跟天仙兒似的。”
說著說著,這老太婆突然停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開始交代兒子。
“兒啊,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可不要有了媳婦忘了娘,這媳婦啊就要打,不打不聽話,你放心,娘會幫你好好管教的。”
白清顏轉過身看向身後的來人,好嘛,說是辣眼睛都不為過,她想過醜,但沒想過這麼醜。
來人個子不高,跟他媽差不多,半張臉都是胎記,張嘴一笑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被咬一口都看不出來什麼物種咬的,三角眼小的讓人懷疑他沒睜眼,一對招風耳,也就一個鼻子還能看。
那男人走了兩步,好傢伙,彎腰駝背還是個瘸子,白清顏站老遠都能聞見一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