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被葉輕輕暴力破壞後現在已經搖搖欲墜破爛不堪無法使用了。
張若安命人牽來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不知莊主欲往何處?我親自護送莊主。”
“實在不必如此,”葉輕輕受寵若驚的連連拒絕,“張大人公務在身,我今次貿然打擾已是於心不安,又怎能再給張大人徒增煩惱。”
她空有親王頭銜,卻並無封地。
張廷尉此番如此給臉面,不過是權衡利弊,不敢輕易得罪她這個陛下和皇太女面前的紅人。
既然張廷尉給了她親王該有的體面,她也不能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使喚九卿之一的廷尉大人。
兵士們正在有序的押送犯事者離開。
張若安暗道這憑空多出來的麻煩事的確讓人煩憂。
她一時衝動攬下了葉輕輕身上的麻煩事,冷靜下來後不免生出幾分懊悔。
但想到棋聖的遺物,張若安打起精神道,“莊主此言差矣,莊主身份不同凡響,怎可孤身一人在外行走,還是由我派遣一列小隊護送莊主最為穩妥。”
話已至此,葉輕輕也不再推辭,頷首同意。
對於丞相府葉輕輕熟門熟路,無需下人通稟帶路,她便自已摸到了郭容的院子。
孰料她前腳踏進院子,就有侍女規規矩矩行禮道,“參見葉莊主,小姐今日不在府裡。”
“那你們小姐呢?”
“小姐今日去宮中上值了。”
還真是,她怎麼忘了這一茬。
郭容如今可是有正經差事的,不像她,每日混吃等死即可。
本想和郭容聊一下最近發生的事端,沒想到卻是白跑一趟。
葉輕輕不免有些心情鬱郁。
雖說以她如今的身份可以隨時出入皇宮,但和夏金鳳短暫相處的那幾面已足夠她膽戰心驚。
皇太女尚且如此,更別說女帝了。
她一個冒牌貨,可不敢主動到女帝面前露臉。
葉輕輕百無聊賴的在郭容院子裡溜達了一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去春在堂。”
臨走前,她心安理得的順走了丞相府一輛馬車。
許是今日出門沒看黃曆,她不僅在郭容那裡撲了個空,春在堂居然也沒看到宿姝。
鳳凰山莊建在城西半山腰,故此她出門一趟極為麻煩。
葉輕輕是上位者,上位者對於下位者是沒必要等候忍耐的。
所以她直接吩咐春在堂的小廝去城西請宿姝過來。
“去通知你們掌櫃,說我在此候著。”
小廝小心翼翼領命退下。
幸而春在堂布置的合乎心意,葉輕輕才能按耐下性子在此等候,否則她早就親自駕馬去城西見宿姝了。
書架上擺滿了各色孤本書籍,她略看了看,就挑了本合心意的。像上次一樣自在的躺在放了軟枕的藤椅上,舒舒服服的看了起來。
一本書沒看完,宿姝就行色匆匆的趕來了。
“都是宿姝的錯,竟然讓葉莊主等了這麼久。”
宿姝顯然是手忙腳亂之下匆匆出門的,她鬢髮有些許凌亂,胸口起伏不止,連耳環都莫名其妙少了一隻。
“瞧你,那麼急做什麼?”葉輕輕牽著她手坐下,“連耳環掉了一隻都不知道。”
宿姝臉上有幾分尷尬之色,手不自覺摸上耳垂,“是嗎?是我疏忽了。”
正午時分的陽光從鏤空窗戶中透出來,毫不吝嗇的灑在兩人身上。
葉輕輕鵝蛋臉大氣雍容明豔端莊,宿姝前凸後翹媚色無雙,二人皆是一等一的美人兒。
“可否屏退左右,我有些話想和你說。”葉輕輕湊過去低聲對宿姝說。
宿姝正了正神色,“葉莊主可隨我到靜室。”
春在堂是個二層小樓,一樓是客人品茶讀書的地方,二樓則不對外開放。
宿姝在前帶路,領葉輕輕上了二樓。
二樓的佈置和一樓大差不差,只不過二樓多了幾張圓桌。
兩人穿過圓桌,走到屋子盡頭。
宿姝蓮步款款,“葉莊主請稍等,”隨後她摸索著在牆上拍了幾下,豁然出現一個幽靜的暗室。
“葉莊主請進。”
暗室只七八尺寬,裡面放了張小床,其餘空無一物。
如此簡陋的地方,看起來和宿姝實在不搭。
葉輕輕神色如常踏進去,隨後響起了石門關閉的聲音。
“此處藏了我全部身家,”宿姝掩口輕笑,斜眼瞥了瞥密室內唯一的床鋪,“葉莊主可別取笑我。”
“宿姝姑娘對我知無不言,我必定會守口如瓶,不會對外透露半分。”
“我這點傍身銀子葉莊主又豈會看在眼裡,”宿姝率先在床側坐下,“莊主請坐,有什麼事不妨直言。”
宿姝把自已的家底都露給她看了,葉輕輕對宿姝也沒有了那麼重的提防心理,她坦然坐下道,“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個人,此人名周宛,年約三十許。是鳳凰山莊負責江南茶園的掌櫃之一。近日與茶園的諸位掌櫃到鳳凰山莊報賬,聽說目前住在城東的鴻來客棧。”
密室內燭火明麗,在燈光的映照下,葉輕輕白的彷彿渾身都在發光。
她說完了自已所知的周宛的資訊,回頭望向宿姝時,卻見她正對著自已發呆。
“怎麼了?”
她伸出手在宿姝面前晃了晃,“怎麼一會兒功夫就魂飛天外了?”
“啊…”宿姝思緒回籠,眨了眨魅惑的眼睛儘量讓自已顯得若無其事。
“周宛是嗎,我記下了,我明日便派人去打聽。不知莊主想知道周宛哪方面的事情,是中飽私囊貪墨鋪上的銀子還是旁的私事?”
一個小小茶莊掌櫃居然能被葉輕輕注意到,到底要貪多少銀子才能做得到?
“別的無需打聽,我只想知道周宛和我娘之間的事情。”
明明她對周宛沒有任何印象,但是為何旁人都認為她應該認識周宛,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她一定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