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鬧的雞飛狗跳不得安生,這就是你唐公子的本事嗎?”
唐楓執拗的不肯出聲。
“我知道你在鬧什麼,此事與明月無關。不僅是你,其餘人我也會一併遣散。”
月色朦朧,高挑纖細的女子沉靜如水,語氣平淡。
夜風掠過唐楓的髮梢,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體不受控制的退後兩步,眸中充滿了驚惶疑惑。
“什麼……?”
“妻主你說什麼,你,要趕走所有人?”
“到底為什麼?”
唐楓百思不得其解,若說他不得妻主歡心,那顧青越呢,蘇明月呢?
顧蘇二人皆是妻主心頭愛,妻主為什麼連他們也不要了?
可憐唐楓一顆少男心剛剛交付出去,就慘遭嫌棄。他又從未和女子相處過,實在不知道妻主在想些什麼。
難道?
“難道是妻主另有新歡了嗎?是不是外面鬧的滿城風雨的那個狗屁溫公子!”
唐楓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葉輕輕毫不懷疑,如果此刻溫良真的站在這裡,唐楓一定會一拳把溫良的俊臉打歪。
果然外界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既然不是蘇明月攛掇的,肯定就是外面的野男人勾走了妻主的心!
為什麼大夏國的男人如此不自愛,成日只知道描眉畫粉賣弄風騷!
唐楓越想越氣,一恨其他男人都是狐狸精小白臉,二恨為何偏偏自己不是妻主喜歡的小白臉型別。
葉輕輕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對唐楓想一出是一出的想法無語凝噎。
她看起來難道是個色令智昏的女人嗎??
難不成在唐楓心裡,她就那麼離不了男人,不是被這個勾引,就是被那個勾引…
“不是,和溫良沒關係,你別瞎猜了。”
“那到底是為什麼?”唐楓步步緊逼,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葉輕輕簡直想舉白旗投降,沒想到唐楓這麼難打發。
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早知道就不該留下他。
“你稍安勿躁聽我解釋。我之所以娶你們進門,是當年年幼無知一時衝動。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我都不願為了我的一時興起而毀了你們一輩子。唐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明白!”唐楓恨不得敲開妻主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在想什麼。
婚姻大事絕非兒戲,他既然選擇嫁給妻主,就決定與妻主白頭偕老。
誰知,在妻主心中,他不過是個可以隨時捨棄的錯誤選擇。
“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厭煩我們了,所以才想趕我們走。什麼年幼無知一時衝動通通都是藉口,反正我不走,妻主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個大少爺發表完自己的意見,“哼”了一聲就消失在夜色裡。
臨走前,還故意撞了葉輕輕肩膀一下。
真是幼稚鬼。
沒想到第一個就這麼難搞,葉輕輕不知道今晚是第幾次嘆氣了。
是她錯了,她不應該拿臭脾氣的唐楓開刀,應該先勸退盧松源,江霆江謝和顧青越。
這幾個人拿了銀子應該會選擇樂顛顛的離開吧。
葉輕輕樂觀的想。
此事葉輕輕不欲假手他人,既然這些人是自己納進門來的,就算要遣散他們,也應該由自己好言好語和他們說再見。
今日實在是身累心累的一天,葉輕輕也沒耐心再去哄受了委屈的蘇明月,直接腳步一轉,回書房自顧自睡下了。
雖然恢復了記憶,但是她一直避免讓自己回想漠南發生的一切。
卻不想,這晚的夢境中,斷斷續續又重演了一遍漠南之行。
“嘶…”
她揉揉因夢境太過沉重而頭痛不已的腦袋,躺在床上放空了一會才起床。
葉輕輕給關河放了假,關河養傷去了。
她便自己動身去了江霆江謝居住的淺雲居。
雙生子是被她強搶入府的,想來多給些銀子和補償,應該容易打發。
她滿懷信心而來,卻未曾料到會鎩羽而歸。
江霆江謝因厭惡葉輕輕以權勢壓人,所以也極其厭惡鳳凰山莊伺候的下人們。
兄弟二人自從嫁入山莊後,就轟走了所有僕從,衣食起居,皆是二人親力親為。
真是奇也怪哉,走了半天,偌大個淺雲居竟無一個僕人,葉輕輕心中奇怪,也沒細想,繼續前行。
幸好是吃過早膳來的,否則這麼大的運動量只怕她真扛不住。
循著記憶來到主院,她伸頭往裡探了探,裡面靜悄悄的,一個人影兒也沒有。
“江霆?”
“江謝?”
葉輕輕喚了幾聲,耳邊只餘鳥鳴,並無任何人回應。
胖乎乎的鴿子由遠及近,撲稜稜朝她飛來。
葉輕輕攤開手掌,灰色的胖鴿子穩穩落在她手上,啾啾啾不知在說些什麼。
唇角的笑容還未盪漾開來,冰冷徹骨聲音的從連廊傳來,“不知莊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時下男人皆習慣穿著寬袍廣袖飄飄欲仙行動間如弱柳扶風,引人憐惜。
來人卻身穿簡潔幹練的窄袖圓領䙆袍,更顯得腰身勁瘦有力,身姿筆挺。
由於對江霆江謝都不甚熟悉,所以葉輕輕一時也分辨不出來人到底是江霆還是江謝。
只含含糊糊道,“自然是有事才來。”
說罷瞟了瞟帥哥身後,“只你一個人嗎?”
“莊主有事請明言。”
江謝心裡對葉輕輕極其厭惡,自然不肯給她好臉色。
“我有事想和你們說,”葉輕輕實在不知道面前之人是哥哥江霆還是弟弟江謝,模稜兩可道,“需要你們兄弟二人同時在場。”
江謝聞言警惕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陣,悄無聲息的將右手藏在身後,目光中的厭惡幾乎溢位來,“兄長在上早課,莊主稍候片刻,我現在去喚他。”
“我陪你一起去。”
葉輕輕抬腳走近了兩步。
本就面色不虞的男人隨著她的靠近濃眉越發緊緊皺在一起。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江謝按耐下幾乎衝破胸腔的憤怒,冷著臉在前方帶路。
早就該把這群人遣散。
葉輕輕心裡腹誹,花錢養著這群大爺幹啥。
真不知道她以前怎麼想的,為什麼弄這麼多男人在後院。
“嘶…”不能想,越想頭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