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珙兒，還要幾日間歸來？”

林相負手立在簷下，他面上無波，一雙眸子落在相府來來往往的奴僕身上。

“應就在這幾日間了。”

袁宏道綴在其身後，感受著面前人細雨入江河般的威勢，無聲無息，不怒自威。

他輕瞥了眼身側的袁宏道，君臣博弈講究平衡，珙兒得了文壇大家之名，那位想要什麼？

“林珙，過來坐，”

北齊皇宮。

戰豆豆端坐在上首，不分雌雄的俊逸面容上噙著淺笑，她從下首交談中抬頭對著內侍身後領來的林珙朗聲招呼道。

林珙一襲玄衣，唇角含笑，他輕掃過亭臺裡落座的眾人，施施然在戰豆豆左側空位坐了下來。

“這位，國師，苦荷。”

戰豆豆側著身子，看著下首背脊挺直的林珙，玉指指著她右側首座上的一道高山巍巍的苦行僧介紹著。

林珙神色淡然，身子微微前傾，他拱手對著面前的苦荷大宗師作揖。

“小子，見過國師。”

苦荷虔誠得轉動著手上佛珠，他稍稍抬起眼皮，看向對面淺笑淡然的少年，輕輕點了點頭。

林珙，他小徒弟海棠的追求者。

面由心生，觀其眉眼，鼻唇，好一個灼灼風華的世家公子。

一舉一動頗有大家之風。

實力九品，勉強有資格跟在海棠身後。

“國師，南慶林珙，此次特來北齊與莊大家論道。”

戰豆豆側過臉，噙著笑興致勃勃得向苦荷宣揚林珙的驚世才華。

苦荷點了點頭，他不留痕跡得看了眼隔座的海棠，前些時日下山，就為了這小子。

情詩都送上了青山，怒氣衝衝下山，怎麼人現下還在這兒站著。

“這一位，狼桃。”

“海棠的師兄，苦荷國師的大弟子。”

林珙跟隨著戰豆豆對上苦荷身側那位俊美不羈的少年，其面容粗獷剛強，粗眉大眼，頭上長髮編織成一束束細小髒辮，是個個性中人。

後者頗為友好得朝他點了點頭。

“見過大師兄。”

林珙從善如流，噙著淺笑，自然無比得喊上了大師兄。

“噗。”

戰豆豆率先發笑，這個林珙還真是有意思。

國師苦荷抬起了頭，轉動佛珠的手已然頓住，他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少年，眼底是輕輕的詫異。

狼桃嗤笑出聲，他看了眼鄰座羞紅了臉的海棠。打趣著直起身子，拱手作揖對著林珙親親熱熱喊了聲。

“林珙師弟，這幾日有空我們喝酒去。”

海棠朵朵面色粉紅，她眼神閃躲不自然得左顧右看。雙手抱胸白了眼林珙，又撇了眼狼桃，嘴角煽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至於她麼，”

戰豆豆輕笑一聲，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指著耳朵粉紅低著頭的海棠朵朵，對著林珙擠眉弄眼。

“聖女海棠朵朵，國師關門弟子。”

亭臺清風過，吹動芭蕉葉無數。日光傾灑在闌干上，少女一襲綠裙，典雅大方。

她嗔怒得抬起頭，明豔嬌憨的面容上寫滿了不樂意，誠實無比的敷衍行了個禮。

“海棠朵朵，見過了。”

林珙淺淺一笑，少女身後的芭蕉葉上日光細碎，映在少年眸子裡，引燃了滿目暖意。

他輕啟唇，一字一頓。

“海棠，我是林珙。”

戰豆豆輕輕抿了口酒水，她垂落眼眸，寬大的袖子遮住其神色，少女帝王唇邊噙著的笑消散無形。

“國師，朕敬您一杯。”

戰豆豆放下酒杯，她伸手滿上酒水，神色自若招呼著下首的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