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架前戰士們玩的不亦樂乎，刷油的刷油，翻面的翻面，比上灶乾的起勁兒。

燒烤架上烤著羊肉串、豆乾、黃瓜、茄子、韭菜、青椒、豆腐塊，幾把小刷子大家搶來搶去。

可惜沒有面筋、年糕、苕皮、玉米、金針菇、蘑菇，不然…

醃製過的羊肉半肥半瘦，烤熱後油脂慢慢溢位，滴到炭火上，發出嗤的一聲，飄出肉香味兒。

刷上油、辣椒粉、花椒粉和孜然粉，那味道不擺了！

“錢老師，這茄子烤著好吃嗎？”于山菊刷著油，開始生疏，很快就有模有樣的。

剖成兩半的茄子油光光的，中間的瓤冒著水汽。

“好吃！”錢多多說著放了老大一勺蒜蓉在瓤上。

“哇，放這麼多？”于山菊嚇一跳。

“不多，這個就要蒜蓉多才好吃！”錢多多笑道。

錢多多烤著豆乾，豆乾兩面起泡後，撒上蔥花和酸蘿蔔丁，摺疊好穿上鐵籤。

一盤盤烤豆乾、蒜蓉茄子、烤韭菜、黃瓜、青椒、豆腐泡端進去，譚師長几人算是大開眼界。

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從不貪嘴的領導們都放下包袱，大快朵頤。

“媽媽，好好吃！”小丫頭和鵬娃守在燒烤架旁，出來一樣吃一樣。

又燙嘴又著急吃，小嘴上全是湯汁。

還有郭衛國、郭衛東幾個小夥伴，全都像饞貓一樣，吃的著急忙慌的。

他們是哥們、是好朋友，有難同當、有福共享，小丫頭跑去學校寢室悄悄叫來的。

孩子們本來不餓的，看到這麼多好吃的，不餓也餓了。

“慢點兒，來，土豆泥拌豆乾！”錢多多拿碗裝著給孩子們。

土豆泥、剁碎的烤豆乾、年糕是絕配，缺了年糕，將就吃。

“謝謝媽媽，呀，真好吃！”孩子們好喜歡。

炊事班的戰士們邊吃邊烤，完全忙不過來，孜然羊肉幾下就搶光。

也學著錢多多把土豆泥、烤豆乾混在一起，吃起來又是一種風味。

“錢老師！”多吉、小金豆、機修組的戰士們又來了，各個嘴角都沒抹乾淨。

端回去一會兒就被戰士們搶光，謝隊長、魯隊長嚐了個味兒，沒再參與，讓那幫孩子鬧騰。

“來啦，正好這些帶回去！”

烤好的蔬菜、羊肉串留了不少，擼了大半盆，再放上幾個蒜蓉茄子，滿滿一盆。

又烤了些饅頭幹，然後一幫人又呼啦啦跑了。

“媽媽，我們也要饅頭幹！”小丫頭嘴裡塞得滿滿的，聞著饅頭乾的香味兒，想嚐嚐。

饅頭乾焦香酥脆，撒上椒鹽粉，嗯，吃飽的肚子還能再裝幾塊。

“你們不能再吃了！小心撐著！”錢多多不敢讓孩子們吃太多，控制著份量。

“錢阿姨，不會的，我們不會撐著，我還能再吃幾串羊肉串！真的！”郭衛東大聲道，“嗝兒！”

話音剛落，打了一個飽嗝。

孩子們一人一碗橘子水，橘子粉兌的開水，酸酸甜甜的解油膩。

“唉！”于山菊喝一口橘子水，長長嘆口氣。

“怎麼啦？不喜歡？”錢多多問。

“不是，是太喜歡這樣的日子了，多美！”于山菊很滿足，“這樣的日子誰不喜歡？等開春你去臨芝，我們怎麼適應？”

“放心，於姐，以後會更好！”錢多多摟著于山菊道。

幾十年後，燒烤是被人嫌棄的，煙熏火燎，被打上不乾淨、不衛生、難登大雅之堂的標籤。

“好了，孩子們不能再吃了！來，洗洗手！”錢多多招呼道。

孩子們意猶未盡看著燒烤架上的羊肉串，沒吃夠，根本沒吃夠！

“你們還小，又是晚上，吃太多會傷腸胃，小心半夜肚子疼，拉肚子！”錢多多輕聲道，“喜歡吃，我們下次再弄!”

“謝謝錢老師！”孩子們齊聲道謝，很聽話的去洗手。

“走，老師送你們回去！”錢多多給孩子們整理好衣服，把身上的作料、灰燼拍掉。

牽著孩子們回宿舍，跟老師交待了一下，又讓孩子們吃了兩片酵母片，才離開。

回來時，領導們也吃好，跟著告辭。

“錢老師啊！要不你來當我們的司務長，怎麼樣？”喝高了的邱部長走最後，打著酒嗝道。

“瞧你，才喝了多少？開始亂說話！”于山菊扶住丈夫笑罵。

“呵呵，邱部長不帶這樣的，不能逮著一隻羊可勁兒薅啊！咋地？想讓李司務長白拿工資不幹活兒啊？”錢多多說著玩笑話。

邱部長這話雖然讚美認可錢多多，但無意中踩了老李。

錢多多不想老李無辜躺槍，只得說笑著點一下。

再說了，這種貼錢的司務長可沒誰願意幹！

真要頓頓吃這樣的菜，老李最多幹三天就得賠的只剩褲衩子。

光是土豆、蘿蔔，再厲害的大廚也弄不出來個啥來。

老李摸摸鼻子，無所謂啦，早習慣了上司的心血來潮。

這會兒上司沒罵人已經算好的了，遇到戳笨的時候，罵的狗血淋頭，還不一樣老老實實受著？

“嗝兒！對！忘了李金水那小子，李金水，狗日的，錢老師的手藝多學學！”邱部長臉上一團酒紅，瞪著老李。

“學了學了！以後你們天天都能吃上！”錢多多頭大，忙打圓場。

“好啦！你呀，喝多了趕緊回去睡覺！”

于山菊拽著丈夫高一腳低一腳的走了，一路上就聽邱部長絮絮叨叨。

“今晚辛苦大家了！剩下的都交給你們！”錢多多也帶著丈夫和孩子開溜。

還剩了不少肉串、蔬菜沒烤，橘子粉還剩大半包，夠這幫戰士們狂歡一頓的。

“快，拿碗啦！”沒了外人，戰士們像快樂的小耗子，樂不可支。

橘子水兌上，肉、菜烤上，一口飲料一口燒烤，快活似神仙！

快活的時候，沒忘大棚裡的人，送了些過去。

炊事班深更半夜飄出的香味兒，順風飄十里，整個師部都聞到。

好多人睡不著，誰啊，半夜偷偷吃好的！太可惡！

山上崗哨瞧得真真的，看著一幫人在廚房後院烤吃的。

下崗後，拉著其他幾個下崗小戰士，滋溜滋溜溜到廚房，還好趕上。

第二天早上，食堂門口特意掛了一塊牌子，中午特供孜然羊肉。

孜然是什麼？好多人都不知道，但羊肉知道。

於是中午十二點不到，食堂就排起長隊。

打飯的時候，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這不就是昨晚讓人睡不著的那香味兒嗎？

哦，原來它就是孜然羊肉啊！

吃著外焦裡嫩、麻辣鮮香的羊肉，人們都懷疑是不是做夢，怎麼日子一下子過得這麼富裕，吃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