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瑪姐姐，拿著！”小丫頭抱著小號泡沫盒過來，裡面裝著草莓，還有番茄、黃瓜。
多吉負責送一零一團的果蔬，順便送妹妹回家。
“妹妹，姐姐不要！”卓瑪推讓。
剛才謝小虎、魯小北想吃，小丫頭只給了一個，這是妹妹最愛的。
“姐姐，拿著，後面還會長的，帶回去給你爸爸媽媽嚐嚐。”小丫頭踮起腳尖塞給卓瑪。
“謝謝妹妹！”卓瑪謝道。
“多吉，路上注意安全，莫要逞英雄炫車技，知道嗎？”魯隊長叮囑多吉。
這小子車技是好，玩得很溜，可是十次車禍九次快，再好的車技也抵不過一場車禍清零。
“我知道，師傅，放心吧，車上這麼重要的物資，可不敢大意，再說了，車上還有我妹妹！”多吉齜著大白牙笑呵呵道。
“多吉哥哥，早點兒回來！”魯小北被媽媽抱著，拉著多吉的手道。
“哥哥知道！小北乖！哥哥回來帶你玩！”多吉摸摸小北大圓腦袋。
“大哥哥，別忘了我的小馬駒！”小丫頭見到多吉時就想問。
媽媽說過不能老是問人家，小丫頭強忍著沒問，可是多吉好像忘了，壓根不提這事兒。
這會兒跟小北說那麼久，就是不跟她說小馬駒的事兒，得提醒一下。
“嘎？”多吉愣住，“呵呵，放心吧，小妹妹，我回去就去看看棗紅馬肚子裡有沒有，答應了你的，生了肯定給你！”
“嗯，好吧！”有了這句話，小丫頭放心了。
“妹妹放心，就是哥哥忘了，我還記著呢！生了我讓我阿爸送過來！”卓瑪探出腦袋道。
“姐姐！謝謝你！”小丫頭衝姐姐揮揮手，“路上慢一點。”
兩輛車開出院壩，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師傅，我走了！”小金豆跟謝隊長話別。
小金豆和另外三輛車走二團、三團，全是老司機，去過二團三團的。
這些果蔬嬌氣不宜久放，戰士們吃完飯就星夜兼程，人休息車不休息，儘快送往各團部。
“爸爸，什麼是小馬駒？”魯小北問爸爸。
“小馬兒！”
“小馬兒？爸爸，我也要！”
“多吉哥哥家沒那麼多，以後吧！”魯隊長拍拍兒子小屁屁。
小屁孩啥都不懂，人云亦云，拿來養哪兒？
“爸爸，我也要！”謝小虎聽不得，跟謝隊長要。
“要個屁，金豆哥哥家又不是草原上的，哪來的馬兒？”謝隊長笑罵兒子。
“可是，可是，小北他爸爸都答應了，爸爸，我也要！”謝小虎纏著爸爸。
“別胡鬧！咱們沒地方養，房子小，只能住我們一家人，小馬駒住不下。”謝隊長板著臉道。
謝小虎被爸爸兇了，悶悶不樂。
“虎子哥哥，以後到我這裡玩，我這裡寬。”小丫頭見小夥伴不開心，哄道。
“嗯！”謝小虎悶悶道。
小屁孩們為小馬駒吵吵鬧鬧的時候，卓瑪坐著哥哥的車往家趕。
卓瑪身體僵硬，腳小心蜷著，時不時瞟一眼腳下，生怕踢到泡沫盒和西瓜。
錢多多悄悄塞了一個西瓜，不大，只有五六斤。
“卓瑪，困了你睡就是！放心，哥哥開的仔細，不會顛著!”多吉見妹妹眼皮子一直往下耷拉卻硬撐。
“我不困！”卓瑪倔強道。
“嗤！”多吉被逗笑，伸手挼挼妹妹腦袋，“睡吧！”
多吉的手彷彿有魔力一般，卓瑪靠著車窗很快就睡著了。
兩輛車在路上孤獨前行著，像黑夜中的孤狼。
“叭叭！”後車摁喇叭。
多吉停下，後車追上。
“多吉，不休息一會兒？”後車司機面色疲倦，困得不行。
回到臨芝沒來得及休息，又是轉運貨物，又是下地搬運。
黑漆漆、一眼望不到頭的夜色裡開車，很容易犯困。
“休息一會兒吧！”幾人下車，放水、抽菸。
卓瑪睡得很死，一點兒沒被打擾到。
“多吉，我來開吧！”再次上車時，同車的另一名司機開口道。
“不用，我不困！”多吉精神抖擻，摸到車就興奮。
“那你注意安全，困了換我！”司機只得作罷，到車廂裡繼續休息。
另一車的司機互換，車子再次啟程。
快天亮的時候，迎面來了七八輛車，老遠瘋狂摁著喇叭，多吉忙回應。
“嘿，小子，是你啊！”雙方會車時，認出是多吉。
“嘿嘿，科長，怎麼是你們？去臨芝拉水果？”多吉認出是運輸團的後勤科長、修理組組長這些人。
“是啊！怎麼樣？拉了多少？”後勤科長抹一把臉，臉上全是塵土，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賊精神。
一幫人嗷嗷叫著，油門踩到底一路狂飆，空車，放心大膽的衝，叮咣叮咣，一路上塵煙滾滾。
路過兵站時，加滿油、加滿水就跑，一塊壓縮餅乾頂到現在還不覺得餓。
就這樣還是嫌太慢，吵吵嚷嚷的，嫌棄彼此車技臭。
“兩車，有西瓜、草莓、黃瓜、番茄，給一團的！二團三團的也有送。”多吉簡短彙報。
“嗯，不錯！趕緊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小心別顛壞了！”科長大手一揮，轟著油門跑了。
“呵！說我開快車，我這叫快？哪比得上這幫老傢伙！”多吉看著絕塵而去的車隊搖頭笑。
師傅老是念叨自己開車快，跟科長他們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自己那是龜爬好不好？
“砰砰砰！”同車司機敲著車窗，“多吉，下來，換人！”
開了一整夜，再不換不行了，不管多吉願不願意，必須換。
多吉無奈下車，到車廂休息，把妹妹也抱到車廂裡。
副駕駛坐著睡了一晚，腰痠背痛的，卓瑪迷迷瞪瞪看一眼哥哥，眯著眼睛繼續睡。
一刻不歇，一天多的時間把兩天的路程跑完。
第二天凌晨抵達一團，把剛起床準備做早飯的老馬幾人嚇一跳。
得知拉的是水果，忙把高政委、林團長撬起來。
沒做多想，趕緊調來一輛車，平分成三份，馬不停蹄向一二三營奔去。
天沒亮，幾輛車就駛出團部，除了當事的幾人，沒人知道第一批水果來了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