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著錢老師又學到不少東西！”回來的路上朗傑感嘆道。

“是啊！好些東西都沒聽過！”閉目養神的劉勇接話道。

“你肩頭的任務重啊！”朗傑想到資金，覺得亞歷山大。

“明天我去一趟郎薩，爭取弄一些材料回來，不行的話就銀行貸款吧。”劉勇睜開眼睛。

這一天幾人在現場討論、匯總，敲定最後方案。

“行，你先過去，我這邊再找幾個老哥化化緣，儘快籌錢給你打過去。”朗傑道。

這蔬菜基地前景是美好的，但對於一窮二白的政府來說，怎麼啟動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這裡家家戶戶都有牛羊，可是它不流通，變不了現。

其他幾個負責人都默不作聲，實在不行就像朗傑一樣四處化緣，只要基地弄起來了，還賬很快的。

實在無路可走，那就試試錢多多說的銀行貸款。

“我帶點兒豆子過去。”劉勇開口道。

朋友那天來的時候吃到豆芽和豌豆尖，差點兒哭了。

來這裡一年多，不是土豆蘿蔔就是糌粑羊肉，這一年多腸胃遭了老罪，便秘越發嚴重，面色無華。

走的時候要了十幾斤豆子，那裡好多援建的內地同事和孩子。

“嗯，多帶些，咱們有求於人！”朗傑點點頭。

“啊、喔、鵝、依、烏、魚…”小丫頭邊寫邊念。

錢多多忙著做晚飯，沒讓卓瑪幫忙。

卓瑪看著小丫頭寫著奇怪的符號，還唸唸有詞，歪著腦袋看。

“啊、喔、鵝、依、烏、魚…”卓瑪跟著念。

“姐姐，你也會？”小丫頭欣喜地抬頭。

卓瑪不好意思搖搖頭。

“我教你！”小丫頭拿出一個新本子和筆給卓瑪。

“這個是啊！這樣寫。”小丫頭開始化身小老師。

“啊！”卓瑪笨拙地寫著，寫的不規範，跑出橫格外。

“不對不對，這個拼音只能寫中間這一格里，不能跑出去。”小丫頭說著，用橡皮擦擦掉。

卓瑪瞪大眼，看著字被橡皮擦一擦就沒了，拿起橡皮擦看來看去。

重新在中間橫格寫，這次沒跑出去，寫的很抽象，對比一下小丫頭寫的，太難看。

卓瑪用橡皮擦擦字，果然一擦就不見了。

“這是什麼？”卓瑪用不熟練的漢語問。

“橡皮擦，字寫錯了就用它擦。”小丫頭解釋道。

卓瑪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兩個孩子頭挨頭學起來，一個敢教一個敢學，學的有模有樣。

“媽媽，你看姐姐也會拼音了。”小丫頭拿著卓瑪的本子給媽媽看。

“我看看，嗯，寫的不錯！”錢多多認真看了一下本子評價道。

卓瑪的字反覆擦過，看著本子不是很清潔，但字已經很努力寫工整了，沒上過的孩子第一次寫成這樣真的很不錯。

得了錢多多的表揚，卓瑪很開心，眼裡全是想要學習的渴望。

“好啦，現在我們吃飯，吃完飯老師再教你們，好不好？”

小學教材錢多多帶著的，晚上閒著無事，順便教教孩子。

“好的，老師！”卓瑪和小丫頭收拾桌子，擺上碗筷。

晚飯的菜簡單，青椒炒臘肉、醋溜土豆絲、豆腐乳。

卓瑪第一次吃到這些，饞哭了，太好吃了，吃了兩碗米飯。

錢多多都嚇到，生怕給她撐著，又給她吃了兩片酵母片消食。

晚飯後錢多多考了一下卓瑪剛才學的幾個拼音，指導她規範書寫。

然後又教她數學，從阿拉伯數字開始。

錢多多講課喜歡拿身邊的人和物做例子，講起來深入淺出，孩子們很容易理解。

“1、2、3，對不對老師？”卓瑪指著自己、小丫頭和錢多多數數。

晚上學的1、2、3，卓瑪理解很快。

“真聰明！”錢多多笑了，這孩子跟她哥哥一樣聰慧。

“夠不夠？不夠的話，就都拿去吧！”朗傑看著裝了半車的豆子問劉勇。

“夠了！過兩天部隊那邊還要來人蓋房子，總不能一點兒菜都沒有吧。”劉勇點點頭道。

“早點兒回來！”朗傑拍了拍劉勇。

“嗯！知道！”劉勇上了車，朝著郎薩奔去。

任務艱鉅、前路渺茫，劉勇的背影帶著一種孤勇和大無畏的氣勢。

錢多多和朗傑、邱部長他們再次來到基地，指揮人員用石灰劃線。

宿舍、實驗樓、倉庫、蓄水池、化糞池、水管走向，以及每一座大棚、防寒溝等。

弄完這些，一天那就這麼過了，接下來該邱部長那邊安排人動工。

“喂，你好，我找一下胡秀英同志！”郵局裡錢多多打電話。

“胡主任？沒在！你有啥事兒？”電話那頭回道。

“沒在？去哪裡了？”錢多多問。

“出差！有啥事兒你說就是！”那頭不是很耐煩。

“出差？她去哪裡出差，啥時候回來？”

錢多多沒想到會這麼不巧，心裡不免有些著急。

“我怎麼知道？你是哪裡？找她到底有啥事兒？”

“我，我是臨芝的，找她有點兒急事兒，同志，你知道她出差要多久回來嗎？”

錢多多想問胡秀英有沒有收到信，點對點幫扶這個思路怎麼樣？有沒有可行性？

這個自然不好對外人言說，所以那頭一直問啥事兒，錢多多一直問啥時候回來。

“不知道不知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問半天啥事又不肯說，不說我掛了！”

對方是個年輕女子，很反感錢多多的反覆追問卻又不肯說。

年輕女子並不知道臨芝是哪裡，態度很不好。

“小林，誰找胡主任啊？”電話裡有人問，聽聲音是個成熟穩重的男子。

“說是臨芝的，老是問胡主任啥時候回來，問她啥事兒又不說，神戳戳的！”那頭的年輕女子語氣不善。

“我問問。”男子接過電話，“喂，你好，我是蘇毓明，你哪裡？找胡主任啥事兒？”

“你好，我是雪域高原臨芝地區的，我姓錢，找胡主任有點兒急事兒，能告訴我她去哪裡出差了嗎？”

“哦，你就是雪域高原臨芝地區的呀！胡主任就是到你們那裡去的！”那頭的男子一聽，態度熱情起來。

“真的？哎呀，太好了！她什麼時候走的？”這句話對錢多多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

“喲，走了大半月，春節都沒過就出發的，還沒到嗎？” 蘇毓明很詫異。

“大半月？那還早，至少還有半月才能到，這高原上冰天雪地，行走極難！”錢多多既高興又擔憂。

“請問蘇同志，她是幾個人來的？我這裡好做安排！”

“你不知道？”蘇毓明很意外，“我們江東省省政府派出的工作組，有十幾個人，說是搞什麼點對點幫扶，要結成對子城市。”

“啊？太好了！太好了！”錢多多喜出望外，聲音高八度的叫起來。

安靜的郵局就聽到錢多多誇張的聲音，眾人都看向這個拿著電話，手舞足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