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的時候，春節假期結束，錢多多帶著女兒返回團部。

“老張，拜託了！”羅盛勇在車窗前叮囑道。

“行了，我知道，家裡就交給你了！我快去快回，把老婆孩子接了就走！”

老張要回家探親，正好順路帶著錢多多母女回去。

“爸爸再見！”小丫頭衝爸爸揮手，“別忘了我的小馬駒！”

“知道啦！”羅盛勇無力扶額。

這幾天一直唸叨她要有一匹小馬駒，整個營區到處顯擺，逢人就說，多吉答應送她一匹小馬駒。

戰士們又喜歡逗她玩，就問她啥時候送來，到時讓大家瞧瞧。

小丫頭吭哧吭哧半天說不出來，只說快了快了！

這會兒離開了，還不忘囑咐老父親記著這事。

營門口老狼一家蹲在路邊。

“老狼，我們回去了，下次再來玩！”小丫頭跟老狼道別。

“嗷嗚嗚…”小狼崽跑到車前嗚嗚叫著，搖晃著小尾巴。

叫小丫頭下來玩。

“一狼二狼三狼四狼五狼，我要回家了，你們要乖！下次給你們帶好吃的！”小丫頭趴在車窗道。

“嗷嗚嗚……”小狼崽嗚嗚叫著，也不知聽懂了沒。

“嗷嗚！”老狼嚎了一聲，小狼崽讓開，挨著母狼蹲下。

“走啦，老狼，家裡的大棚麻煩你多費心！我回家一趟！”老張對老狼道。

“嗷嗚！”老狼回道，悠閒地甩了甩大尾巴。

那意思你放心去吧，一切有我。

下午回到團部，操場上一大幫孩子在打鬧，大娃、二娃、牛牛也在。

“小雅，你咋才回來?”大娃幾個跑過來，哥幾個昨天回來的。

“嗯，我在我爸爸那裡騎馬玩！”一下車，小丫頭就開始顯擺。

“啊？你會騎馬？吹牛！”二娃羨慕嫉妒恨。

“真的，我媽媽也騎了的！”小丫頭辯解道，“媽媽，快告訴他們，我說的是真的！”

“錢老師，是不是真的？”二娃求證。

“是的！羅小雅騎的棗紅馬，我騎的白馬！”錢多多當然要維護女兒的面子。

“哇！小雅，下次帶我去！我也要騎！”二娃立馬轉了風向，諂媚道。

“哼！我很快就要有小馬駒了！”小丫頭嘚瑟得不行。

“真的？那，那，可不可以讓我騎騎？”二娃湊近小丫頭討好道。

“嗯，小馬駒太小，要等它長大了才能騎。”小丫頭覺得二娃好沒見識，啥都不懂。

其實這些也不過是爸爸媽媽告訴她的，她也才知道一兩天，但不妨礙她拿出來顯擺。

老張聽著孩子們神侃覺得好笑，別看這些孩子不大，其實各個人小鬼大的。

要是自己的孩子來了，玩伴倒是不少，一起到師部上學熱鬧，也有個照應。

“喲！張教導員，稀客稀客呀！”高政委以為是羅盛勇回來，沒想到居然是張志和。

“呵呵，政委！正要找你！”老張笑呵呵道。

“探親？”高政委問。

“領導就是領導，我這還沒說，你就猜到。”

“你一年難得挪一次窩，不為探親的事兒還能為啥？”高政委笑笑，“這春節剛過，你是不是太早了？路上不好走。”

“沒事兒，回去辦了隨軍手續，帶上老婆孩子就走。”

“怎麼，想通啦？你媳婦願意？”高政委有些意外。

所有的信件都要過團部稽核，高政委自然知道張志和家是個什麼情況。

整個團部，估計就屬張志和妻子怨氣最大，甚至鬧離婚。

張志和妻子是紡織女工，三班倒，孩子平時交給鄰居幫忙帶。

有幾次孩子生病住院，妻子一個人既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

對於千里之外，什麼都幫不上的丈夫頗為抱怨。

想想也是，公婆靠不到，丈夫靠不到，孩子生病住院一個女人扛著，任誰都有怨氣。

“這裡蔬菜 、讀書問題都解決了，她應該沒啥顧慮的了。”張志和慚愧道。

“到這裡苦是苦點兒，但我能搭把手，不至於全讓她一個人扛著。”

“嗯，這倒也是！”高政委深以為然，“啥時候走？”

“今天能把手續辦完的話，就明天吧！”張志和回道。

“張教導員，你明天走？”錢多多喊道。

“嗯！”

“政委，要不明天我跟張教導員一起走。” 錢多多對高政委道。

“你又著什麼急？這春節剛過！地都還是凍的！”高政委不贊同，“再等上十天半月，孩子們開學再走也不遲。”

“政委，我知道地還是凍著的，但是有些事情需要提前籌備、規劃！”錢多多解釋道。

高政委沉吟著，這大冷的天，讓一個女同志東奔西走的實在不落忍。

“錢老師，你要去哪裡？”大娃幾個孩子聽到錢老師要走，忙追問。

“老師要去臨芝種菜，前面答應了人家的。”

“那我們呢？也要去臨芝嗎？”

“不用，你們跟著哥哥姐姐們到師部上學！那裡有新老師來教你們。”

“可是，錢老師，我們捨不得你！”

“老師有事分不開身，師部新學校的老師是內地來的專業老師，他們的課比老師的更好！”

“高叔叔，是不是真的？開學了我們就去師部上學？”李小勇這些大孩子也圍上來。

“是的，開學你們直接到師部的學校上課，內地來的老師！”高政委回道。

“太好了！”孩子們歡呼著跑開。

“老師，那你要一直守在臨芝嗎？放假的時候回來嗎？”大娃喜歡聽錢多多的課。

“看情況，也許會回來，也許不回來！”

“那我們可以去臨芝看你嗎？”

“呃，這個…”錢多多不好回答。

不是幾公里之外，師部到臨芝都得兩天，放假了，沒有大人放心孩子跑那麼遠。

“小雅，那我到哪裡看你的小馬駒？”二娃更關心這個問題。

“小馬駒，小馬駒…”小丫頭再聰明，也只有兩歲，她也說不清楚。

“小馬駒還沒影的事兒，不著急！”錢多多替女兒回道。

“那又要麻煩老張了！明早等一下。”錢多多對老張道。

“客氣啦！你是為了我們大家能吃上蔬菜，怎麼叫麻煩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