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個小戰士守在大棚邊，一個添柴燒火，一個沿著大棚檢查溫度和排水情況，把裝滿的雪水端出去倒掉。

“哈！”倒完水，小戰士哈著手跑到生火口，“冷死了！”

生火的小戰士挪了挪位置，讓戰友離火近一點兒，用樹枝從灰燼裡扒拉出兩個土豆。

“給！”用樹枝把土豆推給戰友一個。

倆人試著拿起土豆，左手倒右手，用力吹著拍著，然後剝殼。

翻沙的土豆香氣四溢，“嗯，真香！”

肚子咕咕叫著，蘸著幹作料粉咬上一口，椒鹽麻辣味兒帶著土豆的粉甜，真美！

“從來沒有這麼美的值夜！太爽了！”小戰士狼吞虎嚥地吃著，不忘感嘆一句。

不遠處傳來‘沙沙沙’的響聲，“誰？”小戰士敏捷地站起來，望向外面。

“我們，巡邏隊！”黑暗中走出來兩個小戰士，說話的時候嘴裡呼著白氣，臉色紫紅。

繞著營區走了一圈，這裡是最後一個點兒。

“來來來，吃個土豆！”生火的小戰士忙拉著巡邏的倆人，讓他們烤烤火。

“我們把大棚繞完再過來吃！”巡邏戰士推辭道。

這火一烤上哪裡還挪得動腳步？

“不急這幾分鐘，烤烤，暖和暖和再去轉悠。”大棚的兩個小戰士不由分說拉著巡邏的戰友靠近火堆。

“還是你們舒服！”巡邏的倆戰士烤著火覺得好暖和。

“彆著急，改天就輪到你們了！來，整一個烤土豆，可香了！”生火小戰士扒拉了兩個大土豆出來，“快吃吧，正好熟了。”

“嗯，是好吃！”巡邏小戰士大口大口吃著烤土豆，身上暖和了不少。

‘沙沙沙！’外面再次傳來響聲，還有‘卡茲卡茲‘的聲音。

“誰？”幾個戰士機警地望向外面，這次沒人回應。

再細聽又沒了，幾人面面相覷，幻聽了還是風吹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四周一切都很安靜。

“嚇我一跳！生火小戰士拍拍胸口。

話音剛落，‘沙沙沙、卡茲卡茲‘，又傳來響聲。

“誰？”這下幾個戰士坐不住了，起身朝著外面跑去。

只見柵欄外黑黢黢一片，那些小可愛又又又來了，正在啃噬柵欄，卡茲卡茲。

後面的小可愛靠不攏邊，就踩在同伴身上爬，遠處還有不少往這裡跑來。

岩羊也在試著衝撞柵欄，奈何小可愛太多，影響它的奔跑速度。

“媽呀！這是瘋了！”巡邏小戰士嚇傻了，“快來人！快來人！”

戰士們喊著，操起棍棒驅趕，

聲音劃破夜空，家屬區這邊最先聽到，亮起燈，披著軍大衣就衝出來。

看到黑壓壓一大片的野兔，來不及細想，操起傢伙事兒驅趕，嘴裡還吆喝著。

順著柵欄繞一圈，全是野兔和不少岩羊，遠處還有野犛牛在觀望。

有人跑去營區通知，裡面的戰士也跑來支援。

有反應快的，從火堆裡抽出燃著的木柴，往這些動物面前一掄，紛紛倉皇逃跑。

雪地上死傷不少的野兔，這些野兔跑遠後與人對望，不肯走。

高政委看著這令人頭疼的傢伙頭大。

“今晚開始大棚外的流動崗哨專門盯著這塊兒！每人一支火把！不能讓這些傢伙靠近柵欄！”高政委命令道。

“是！”警衛排排長立正道。

錢多多跑來的時候，火堆這裡沒人，都跑去驅趕動物。

見火勢小了，錢多多新增了一些柴火，張姐這些軍嫂則去檢視大棚的溫度。

“嫂子！”守夜的兩個小戰士回來了，提著幾隻死傷的野兔。

“又來了？”錢多多問。

“嗯，這次比上次還嚇人，懷疑是食草動物們傾巢出動，密密麻麻一大片！”小戰士後怕道。

還好發現及時，不然這菜園子就給毀了。

老馬一幫人也回來了，每人都提著幾隻野兔。

“司務長，咱們又要改善生活了吧？呵呵！”有戰士們開玩笑道。

“是啊，明天給你們弄好吃的！”老馬笑呵呵的。

“政委！”團部幾人回到大棚來。

“錢老師，你們咋都起來了？”高政委幾人詫異。

“聽到動靜過來看看。”

“這天寒地凍的，動物們沒吃的，全都跑來了！唉！”高政委鬱悶，“大棚都沒揭開，它們是怎麼循著味兒來的？”

“政委，我懷疑跟這秸稈有關！”錢多多想了想道。

“青稞秸稈？”高政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可不，這秸稈本就是牛羊過冬的草料，拉來的時候都還泛著青草香味兒。

雖說這幾天被雪水浸泡著，但在這大雪覆蓋的荒野，這些秸稈對食草動物們有著致命誘惑。

所以它們不惜以身犯險也要嘗試。

如今除了加強戒備守護，別無它法。

動物們精著呢，一有人來就跑，人一走又來。

不單野兔，就連岩羊、野犛牛都比上次多。

只能驅趕不能獵殺，這個冬天有的忙。

“嘿，我在這裡待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怕死的傢伙！看來這些傢伙們也餓瘋了！”老何跟著看熱鬧。

“別笑，說不定師部也一樣，這裡苦寒，突然有一個地方有充足的糧草，就跟飢餓的人一樣，拼了命也要吃上！”老馬回道。

第二天雪終於停了，一大早太陽出來，亮晃晃的晃人眼睛，風吹在臉上像刀割，比下雪的時候還冷。

“哎呀媽呀，可算是停了，再見不著太陽，感覺人都要發黴了。”崔大姐揭著大棚上的草蓆。

“這才哪兒到哪兒呀！後面的雪比這還大！”張姐幾個笑道。

大家把草蓆拖到操場晾曬，溼漉漉的，不晾乾要不了多久就得漚爛。

大棚也需要陽光照射，不然這些菜沒法生長。

火一直生著，直到中午才停下。

老何趁著天氣好回師部，走的時候，老馬塞了十幾只受傷的野兔，讓師部嚐嚐鮮。

家屬們把自家菜園子裡的番茄、黃瓜摘了一些，還有蘿蔔乾、豆腐乳、豆乾，拜託老何繞道送一下，讓在臨芝讀書的孩子也嚐嚐。

後面的日子裡，人與食草動物們展開了你追我逃的遊戲，每天早上老馬那裡都收到幾隻野兔。

多吃幾頓後大家也不喜歡了，佐料不全，野兔有股羶味兒，不用大料兒壓不住，可是老吃辣味兒人又受不了。

老馬看著一堆的野兔頭大，問錢多多有啥辦法弄個新口味的。

錢多多也不是萬能的，大家在廚房摳破腦袋，實在不行就醃製起來過年吃？

最後廚房裡掛滿了醃製的野兔，甚至還給每個家屬分了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