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營的肉肯定是送上去了，二營三營沒趕上。”老何搓了搓手又伸到灶口。
“那有啥辦法，都提前了還是沒趕上天氣的變化快。”老馬回道。
“可不，這天氣也真是的，我們提前，它也提前！再晚個兩三天多好，二營三營也能送上去。”老何嘆口氣道。
“老何，你在那邊，可有聽到山上的戰士們發豆芽、水培豌豆苗的？”
老馬揭開蒸籠蓋子，用筷子戳了戳饅頭，然後戳了一個遞給老何，“先墊吧墊吧，一會兒就開飯。”
“謝了，老夥計！”老何接過饅頭，“要我說，你們一零一團都是狠人，那幫猴崽子在山上弄出來了，都吃上了。”
“真的？”老馬大聲道，“一營還是二營、三營？”
“放心，都弄出來了！”老何咬一口饅頭，邊吹邊咬，拳頭大的饅頭三兩口吃完。
“太好了！太好了！”老馬開心的唸叨，
“司務長，在忙呢！”錢多多抱著孩子進來。
“哎喲，錢老師，咋就起來啦？昨晚熬了一夜，不多睡會兒？”老馬沒想到錢多多會來。
“聽到老何來了，過來看看。”錢多多衝老何微微一笑。
“你好，錢老師！”老何吞下最後一口饅頭，正噎得慌，還是忍住先招呼人。
老馬見狀遞給老何茶缸子，老何一口氣灌下熱水才緩過來。
老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錢老師有啥事兒？”
“我想問問，昨晚下雪，下面的大棚有生火嗎？”
“這個你放心，一路過去，晚上巡邏的戰士們都要檢視大棚的溫度，柴火是早就備好了的。
昨晚在三營，見氣溫低了，戰士們就開始生火，營長和教導員輪流守在那裡，生怕溫度低了或是高了。”
老何回道，“早上我走的時候，聽說大棚溫度一直控制在十幾、二十度，跟你們這邊一樣，大棚上沒有積雪。”
“那就好！”錢多多放心道。
“錢老師，你放心好了，這大棚就是戰士們的命，寶貝著呢，再說了兵蛋子裡也有從農村出來的，你這大棚原理他們都弄懂了，知道怎麼調控好溫度。”
“錢老師這下可以放心了，老何，不是我說你，這冰天雪地的，咋開這麼快？”老馬批評老何。
老何下午四五點鐘就趕過來，速度跟平時一樣，真是膽大！
“嘿嘿，我這不是怕凍在路上嗎，不跑快點兒，天黑了看不見路，開進溝裡就麻煩了，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老馬看著老何虛指點了點，沒說話。
老何說的也有道理，這條路除了軍車，沒有其他車輛經過。
真要是掉溝裡或是拋錨，要麼棄車走路，要麼在車裡等路過的車輛救援。
等路過的車輛就跟碰運氣一樣，運氣好幾個小時後有路過的，運氣不好，幾天十幾天都沒車輛路過。
一旦汽油耗完或是打不燃，只有凍死在野外。
“這幾天就住這裡，等風雪停了再走，別想著著急忙慌的往回趕！”老馬嚴肅地對老何道。
“成，正好在你們這裡享享福，這麼多的蔬菜，還要殺豬，傻了才會走！”老何笑嘻嘻的。
吃過晚飯，錢多多帶著孩子到大棚來檢視。
張姐她們已經下班，守夜的戰士們接崗。
“嫂子！”小戰士們見到錢多多，眉開眼笑的。
錢老師一句話，不但崗哨搭了棚子，這裡還有土豆烤著吃，戰士們都盼著輪值守夜。
“辛苦了！情況怎麼樣？”錢多多伸手試了試土壤的溫度，溫突突的，不時冒出一縷水蒸汽。
錢多多順著防寒道走了一遍，出氣口也能感覺到有股暖流。
就是化掉的積雪有些多，大棚間的土壤有些泥濘。
好在大棚裡起了三十公分高的壟，不然裡面的菜要被這些水漚爛根。
看來還需要改進，在草蓆滴水的位下置掏溝，前低後高，化掉的雪水流到前面的溝裡，再引出去。
要是有竹子就好了，對半破開，去掉中間的隔層，就是天然的管道，放在草蓆下接水，再導流出去，多簡單。
“嫂子，你在看啥？”小戰士見錢多多若有所思。
“我在想怎麼把這些雪水引出去，不然土壤會澇。”
“廚房裡有燒過的煤渣灰燼，要不撒上吸水？”小戰士道。
“嗯，這是個好辦法！”錢多多沒想到小戰士腦袋瓜挺活絡。
很快從伙食團弄來好多煤渣灰燼，撒在稀泥上，煤渣很吸水，土壤不再泥濘。
“錢老師，後面再滴水咋弄？不能一直撒煤渣啊。”老馬跟來，看了看道。
“嗯，還是得在草蓆下挖溝，只是這溝不好挖呀。”錢多多擰眉。
草蓆蓋在大棚上，這溝相當於貼著棚架、薄膜掏，稍不注意薄膜刮破，棚架裸露出來。
“不行的話，用薄膜從下面往上包裹住草蓆下部，把化掉的雪水兜住，然後再透過薄膜把雪水收集倒掉？”
老馬撓撓頭問道。
“嘿，這是個辦法！”錢多多眼前一亮，“果然還是人多力量大！”
於是大家連夜加班，找孟科長把庫存的剩餘薄膜拿出來，裁成長條包住草蓆下部。
前低後高，相差十公分，在大棚前面掏溝引出去。
很快雪水順著包裹的薄膜流出來，沿著溝流到大棚外，大棚外的溝裡很快凍成冰。
“媽耶，這管不了多久呀，一會兒溝裡凍滿了，水流不出去。”老馬鬱悶。
於是眾人把溝挖深挖大，在大棚外一百多米的地方挖了一個大坑，儘量多裝水。
第二天高政委他們來檢視，一夜之間冒出一條溝和一個大坑。
從大棚出來沒多遠，還沒到坑裡，那些水就凍住了。
“政委，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錢多多有些技窮了。
天寒地凍的，不引走積水菜會被澇死，引又引不走。
“不行的話，用最笨的笨辦法，盆子接，再倒出去！”高政委沉吟片刻道。
對呀！這個辦法簡單有效，不過就是多跑幾趟。
自己咋就陷入死迴圈裡不出來呢，啥都想著自動化。
自動化行不通，就人工操作呀！真是的！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