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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莉娜對著陸仁和愛麗達擠出一個笑容,隨後便隨手從侍者那拿起一杯葡萄酒便向陽臺上走去,只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陸仁大人,莉娜大人她有些不對勁,您去看看吧。”

不方便離開的小公主擔心對著陸仁說,陸仁會意便也跟了上去。

此時窗外皎月當空,月光灑向宴會燈光照不到的陽臺之上,莉娜則用手搭在陽臺欄杆上,一個人默默地望著月亮。

“怎麼了,突然就不高興了。”

陸仁來到莉娜的身旁,宴會的嘈雜在兩人的耳邊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從草叢植被中傳來的蟲鳴。

“我哪有不高興,只是想一個人靜靜。”

“是嗎……”

陸仁抿了一口剛才拿到的果汁,也默默地站在莉娜的身旁,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在這等你說。

“你不去吃東西嗎?”

“我要是一個人在那吃東西一定會被其他貴族纏上。”

莉娜轉頭望向陸仁,只見她那雙空洞的眼睛望向遠方,彷彿早已洞悉自己的心情。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莉娜趴在欄杆上,埋著臉緩緩開口道:

“下個月,維爾迪大人和瑪琳姐就要舉辦婚禮了。”

“嗯。”

“我剛才聽他們說才知道。”

“這樣啊。”

莉娜小聲的說道,而陸仁則在一邊安靜的聽著。

“過了這麼久,他們兩個終於要結婚了。”

“那你呢?維爾迪什麼時候娶你?”

原本消沉的莉娜聽到陸仁的話後紅著臉抬起頭來,激動得都不能好好說話。

“你、你、你這傢伙,說什麼呢,現在是要你來說這些的嗎?”

看到莉娜這麼激動,陸仁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手裡的飲料,這是用葡萄製成的果汁,喝下去酸甜可口。

“我說錯了嗎?你不也是維爾迪的未婚妻嗎?”

“我……我,我和瑪琳姐不一樣。”

“嗯?”

見陸仁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莉娜再度消沉了下來。

“……你想聽我和維爾迪大人的故事嗎?”

“……很長嗎?”

“有一點。”

“能挑一下重點簡短的講一下嗎?”

看著有一絲抗拒的陸仁,莉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的家鄉曾經遭到過海族的圍攻,那時候雖然我的父親也就是瓦盧卡伯爵組織軍民拼死反抗,但還是無濟於事。

城牆被巨龜撞破,城裡到處都是它們的魚人奴僕,我也參加了作戰,當時被一群魚人和怒濤海衛包圍,眼看就要性命不保……”

“然後維爾迪從天而降救下了你並打退了海族的入侵?”

講到一半被打斷,莉娜幽怨地看著陸仁,即使是看不見,陸仁也能用感知察覺到一絲壓迫感。

“咳咳,我不說了,你繼續。”

“我當時就對維爾迪大人一見鍾情,在戰鬥結束之後,我便向父親要求把我許配給維爾迪大人,就如同一切故事裡的刁蠻千金一般。”

說到這裡,莉娜又將手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雖然這點度數的酒一杯並不能將她灌醉,但是使臉上染上了一絲緋紅。

“維爾迪大人當然拒絕了父親的聯姻請求,知道以後的我非常生氣和委屈,於是便跑到維爾迪大人面前質問他。怎麼樣?當時的我非常蠻橫無理吧?”

莉娜一邊說著一邊歪頭望向陸仁,在月光的照射與微微泛紅的臉頰的襯托下,竟讓人感到一絲誘惑,當然,陸仁看不到,她只覺得氛圍有點不對。

“維爾迪他既紳士又溫柔,面對我的無理取鬧他並沒有趕走我,而是對我耐心的勸說。

但我也許利用了他的溫柔,對於他的勸說我一點也沒聽進去,並指著他的鼻子詢問‘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最後,維爾迪大人無奈下只得同意了這門婚事,於是我便加入了維爾迪大人的隊伍,一直到現在。”

說完,莉娜又哭喪著臉,爬回了欄杆上。

“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歡我,只是迫於無奈才答應和我的婚約,我一直都很害怕,害怕他和瑪琳姐結婚以後就把我趕走。”

莉娜的語氣帶有幾分哭腔,陸仁見狀也趕忙安慰道。

“沒事的,雖然才相處兩個來月,但我能感受到,維爾迪和瑪琳不是那種人,既然跟你簽訂的婚約,那我想維爾迪他一定不會拒絕的。”

“……”

“而且,經過我的觀察,你們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也許他對你確實沒有愛戀之情,但你們早已是一家人了。這點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如果他不喜歡,那算是一家人又怎麼樣,到時候他跟瑪琳姐一邊恩恩愛愛,我就只能在旁邊幹看著。”

“不要自己嚇自己了,你比我更清楚他們是怎麼樣的為人,不是嗎?”

陸仁的勸說有了效果,莉娜止住了啜泣,她又抬起頭,望向陸仁。

“嗯……嗯,也是,維爾迪大人不是那樣的人,這因為如此我才是愛上他的。”

檫了檫溼潤的眼角,莉娜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沒錯,而且,等回去了你就去找維爾迪問,問他什麼時候娶你。”

聽到陸仁的話,莉娜原本開始平復的心情又開始了上躥下跳。

“你你你,這種事怎麼能我主動去問呢?”

“這有什麼,幸福要主動去爭取,你就說‘你都跟瑪琳結婚了,那什麼時候娶我啊?’,到時候先把日期定下來。”

“那麼著急幹嘛,等維爾迪大人忙完了和瑪琳姐的婚禮,也許就會考慮我了。”

陸仁頓了頓,在沉思片刻後又慢慢開口。

“我,也許參加完維爾迪和瑪琳的婚禮就要走了,走之前我還想參加你的婚禮。”

“走?你要去哪?”

聽到陸仁這番話,莉娜並沒有反應過來,她疑惑地問到。

“也許你並不在意,但雖然你們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相處,但我畢竟是個外人,不能一直住在你們家。”

“這有什麼,之後國王一定會賞賜你一座大宅子,到時候你就可以住自己家了;或者你也可以成為我們的家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於外面的事物瞭解太少了,不管現在所在的法拉尼亞,還是你所說的中部諸國、古羅斯、尼恩、鳶尾、靈鼠。我不想被束縛在這裡,我想要去世界各處看看。”

“可是外面跟法蘭尼亞不一樣,法拉尼亞有著強大的軍隊,他們能夠保證你在法蘭尼亞的安全,一旦去了外面,哥布林、獸人、牛頭人甚至還有惡魔都會危害到你的生命,我之前當過冒險者,即使是在法蘭尼亞境內也有許多的冒險者在危險的森林和野外喪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雖不能說天下無敵,但是自保還是可以的。”

陸仁拍起自己的小胸脯對著莉娜保證。

“就一定要走嗎?你可以留下來成為我們的家人,你和維爾迪大人雙劍合璧,到時候天下無敵。”

“不不不,我又不喜歡男人,就不用了。”

“啊?”

聞言,莉娜突然往後退去,並且一臉提防地看著陸仁。

陸仁也為自己的一時失言感到後悔,她現在一個小女孩身處於類似西方中世紀的世界,說不定對於他們來說同性之間是被禁止的呢。

“額……法蘭尼亞禁止同性相愛嗎?”

“……雖然不提倡,但是也沒有禁止。”

聽到莉娜的答覆,陸仁這才放下一口氣。

“你不用這麼警戒,我對你也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是……是嗎。”

陸仁一臉無奈地看著這傢伙,明明之前那麼喜歡佔自己便宜,如今倒搞得像是自己佔她便宜一樣。

“這樣啊,那瑪琳姐的擔心就是多餘的了。”

莉娜自顧自的說到,她低下頭沉思了一下,然後又想起什麼。

“既然這樣的話,你可以去中部諸國看看,那邊有信仰捷爾神系的人,他們提倡愛情面前無關性別,或者去較遠的鳶尾王國和靈鼠王國,那兩個國家裡面都是女性,沒有男性。”

“什麼?全員女性?”

聽到莉娜的話,陸仁頓時來了興趣,她那沒有光彩的雙眼都貌似換髮了一絲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