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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要答應我

“很多時候,只有月亮需要我的那一刻,我才覺得月亮是屬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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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江泠才能夠真正地放鬆下來。

因為只有這樣的時刻,她才不用勉強自已,做一個戴上快樂面具的江泠。

所以,她很喜歡獨自一人在外面散步,今晚也不例外。

今天晚上的安城沒有下雪,就連寒冷的北風也變得和煦起來,純白的積雪下紅松樹寂靜地眺望著遠方。

家屬院的後院是一大片的紅松林,時常有處物件的職工在這裡約會,偶爾地也會有一家人在這漫步。

“吱~”,江泠輕輕踩過被雪掩埋的枝丫,灰色的影子在雪地裡變得修長,她獨自走在松林的雪地裡,心緒也變得和雪一樣的晶瑩靜謐。

“大橘,吃呀~”

江泠好像聽到前面有一個熟悉的清嫩聲音,循著聲音一路過去,她看到——

馬燈在雪地盪漾著橘黃色的光暈,葉瀾此時一個人蹲在雪地裡,她面前趴著一隻可愛的胖橘貓,

葉瀾手裡拿著一塊姜色的小餅乾,眯著眼睛朝小貓咪勾著小手:“來~”

小胖橘卻冷傲地眯著眼,低沉地發著“嗚嗚”聲。

江泠看著小胖橘有些出神,真的好像小咪,只是小咪渾圓的身子要更胖一些。

無論葉瀾怎麼引誘,大橘都趴在雪地裡,沒有任何動作,好像生病了一樣。

影子輕輕晃動著遮住了昏黃色的光,葉瀾抬頭卻看到了自已的三姐。

又想起三姐早上的冷漠,她傲嬌地別過頭:“哼~”

江泠卻不理會葉瀾的小脾氣,慢慢蹲下輕撫著大橘毛絨絨的背部,輕柔地問:“小貓咪是不是生病了”,

又將耳朵輕輕湊近大橘,果不其然又聽到了低沉的嗚聲,

葉瀾聽到大橘生病了,立馬著急地把它抱在懷裡,清亮的眼眸擔憂著望向橘貓:“大橘,你生病了嗎”

大橘黑亮的眼眸有些難受地:“喵~”,

抬起圓潤的杏眼,葉瀾緊緊拉住江泠的手:“三姐怎麼辦~”,

江泠清秀的眉毛蹙起,白皙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葉瀾的頭,低聲說:“我們去找獸醫”。

狹長的雪地裡,紅松林也焦灼地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在寒風中輕輕晃落身上白色的積雪。

獸醫站位於家屬院的西邊,站在雪坡上遠遠地可以看到視窗裡面流瀉著明亮的白熾光。

林醫生正站在裡面的白熾燈下,將銀色的聽診器輕輕放在大橘的股動脈,板正的表情有些嚴肅。

此時葉瀾清潤的眼眸含著豆大的淚花,因為過於擔憂所以緊張地牽著姐姐的手,

江泠輕輕地攬著她的肩無聲安撫她,清凌凌的眼眸擔憂地看著可憐的大橘。

林醫生將聽診器放下,半蹲下身體溫和地問:“小朋友,跟叔叔說,你這些天給大橘餵了什麼?”

葉瀾含著淚抽噎著回:“我......我餵了小餅乾還有水”

林醫生站起來,聲音非常地嚴肅:“大橘這一次生病就是因為誤食了很多人吃的餅乾”

葉瀾終於忍不住哭起來,一隻手揉著眼角的淚,一隻手輕輕牽著大橘的貓腳:

“對不起,嗚嗚.....我不知道......”

林醫生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勸誡道:“那你以後要記得,不可以喂大橘人吃的小餅乾了”,

葉瀾哭著打了個嗝:“好~”

林醫生抬了一下方正的眼鏡,神色有些抱歉地望向江泠:

“這幾天大橘就留在獸醫站觀察吧”

江泠輕輕點頭,溫聲致謝:“嗯,辛苦林醫生”

葉瀾也學著姐姐點頭,哭著回:“謝謝林醫生”,

江泠低著頭溫柔地伸出手輕輕攏好葉瀾脖子上的圍巾,然後牽著她稚嫩的小手慢慢離開獸醫站。

兩人慢慢地走在昏暗的小路上,身後兩個拉長的影子緊緊地靠在一起,月亮寂靜地在夜空散落一地幽涼。

迎著微亮的光,葉瀾用右手輕輕擦乾眼角的淚,輕聲道歉:

“三姐對不起~”

輕輕踩過細軟的雪,江泠不明白她為什麼道歉:“嗯?”

“早上的時候我不應該在背後罵你”

小女孩抱歉的聲音在雪路上顯得愈加清亮,

原來是和葉璇道歉,江泠恍然明白。

其實葉媽之前囑咐葉璇不要借給葉瀾零花錢的時候,江泠剛好也聽到了,

回想剛才林醫生的診斷,江泠好像猜到了葉瀾的秘密。

於是江泠慢慢停下腳步,轉身低頭望著葉瀾:

“所以你借的零花錢是要給大橘買餅乾嗎?”

葉瀾愧疚地低下頭:“嗯”,

輕聲和三姐解釋起大橘生病的緣由:“我看到大橘很歡快地去舔別人扔在地上的小餅乾”,

“大橘好像很喜歡吃,我就用零花錢去買了”,

“可是那個小餅乾好貴,我的零花錢只能買一點點”,葉瀾捏著胖乎乎的小指尖,

“本來想找三姐的,可是你沒有借給我”,說到這裡,葉瀾的聲音變得委屈,

“於是我就找同學借了,然後好心辦了壞事”,

“我對不起大橘,嗚嗚.......”,一想到生病的大橘,葉瀾嘴一撇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環抱住葉瀾圓潤的小身軀,江泠的聲音像是輕柔的晚風:

“小瀾是個乖巧的好孩子,只是——”

伸手輕輕捧起葉瀾可愛的小臉,江泠清澈的眼眸微微彎著:

“以後,我們給大橘喂小貓咪吃的小餅乾,好嗎”,

溫柔的三姐真好看,葉瀾乖乖地點頭:“嗯”。

風無聲地吹起兩人的髮絲,江泠繼續牽著葉瀾的手,相依著走在清冷幽長的雪路上——

“三姐,貓咪吃的小餅乾貴不貴呀?我的錢不夠不夠?”

“嗯,比小瀾買的小餅乾還要貴”

“啊?”

輕緩的北風慢慢地在她們身後低吟,和姐妹倆溫馨的交談聲相互映襯著,在空曠的小路上慢慢迴盪。

............

冬季的白日像是飛馳的列車,很快地就載來了漆黑的夜。

依舊是沒有下雪的一個夜晚,江泠在熱鬧的臨華大街上梭巡著,還是沒有發現貓糧店,少女有些懊惱地低下頭。

月光在喧鬧的人潮上疲憊地穿梭,她又走到了那個熟悉的轉角,

對面昏暗的路燈孤零零地在視線裡亮著,江泠才恍然想起來這幾天都沒有看見少年挺拔的身影。

轉角的右邊,屹立著一個紅色的電話亭,

江泠輕輕地推開玻璃門,撥下少年之前塞給她的電話號碼,

接著紅色的聽筒裡響起電流的磁聲,然後她聽到一個輕柔的女聲:

“喂,你好,這裡是宋維生家”,

江泠清婉的聲音在話筒響起:“阿姨您好,我是宋寒的朋友,可以麻煩您叫一下他嗎”。

“好的,你稍等”,

於是話筒裡面的聲音變得有些喧鬧,過了一會兒——

“喂,是你嗎”,

少年溫潤的聲音在話筒裡響起,含著脈脈的情意透過來,

江泠清凌凌的眼眸泛起細碎的光芒,輕輕地笑起來:

“你怎麼知道是我呢”,

“因為我只給過一個女生我家的電話號碼”,

宋寒也在話筒那邊溫聲笑著,像是清澈的山澗淌過心間一樣,

一抹酥麻的感覺停留在心間,江泠纖細的手輕輕勾著話筒的線圈,斂下眼裡清凌凌的笑意,柔聲問:

“可以幫個忙嗎”

接著江泠聽到宋寒在話筒那邊嘆了口氣,然後輕聲回她:

“當然可以,只是——”,

少年拉長的尾音讓她的心微微提起:“嗯?”,

“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宋寒清潤的嗓音微微揚起,

江泠點點頭,輕聲地對著話筒許諾:“嗯”。

安城山寓別墅——

聽著話筒裡響起的嘟嘟聲,宋寒也慢慢放下手中的話筒,得意的笑還在俊秀的臉上盪漾著,

一轉身,正好看到宋爸宋媽默契地眯著眼,揚起讚賞的微笑,尤其宋媽還誇張地揚起大拇指,

宋寒一時被父母看得不好意思,羞澀地彎起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