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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婆羅鎮(八)

寂靜的黑暗空間裡,聽到四道熟睡的呼吸聲響起的鬱延,悄無聲息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離開了休息的床榻。

摸黑走夜路的事情,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因而出門時心裡並不緊張。

她今夜要去的是警署警長塔爾的家。

後者家的位置,她已經在下午時打聽蹲點過了,那是一棟離警署大院有相當一段距離的兩層花園洋房。

一路上,鬱延邊注意周圍的環境邊步履飛快的趕路,確保自己不會被人看到。

當她來到那座洋房附近時,不遠處忽然有車輛的探照燈打了過來。

鬱延當即身形一閃,躲在了一戶人家的牆壁後面。

四周的環境黑漆漆一片,天上月缺星疏,夜裡的能見度很低。

很快,她聽到了車輛熄火停下的聲音,接著有人從車內走出,她還聽到有兩個人在低聲交談的聲音。

這邊背貼牆壁的鬱延,始終保持著心中的冷靜。

她一直耐心等到那輛車子再次發動開走後,才緩緩的從牆壁後方探出臉,飛快的看了一眼那棟洋房。

昏暗的夜色中,本來漆黑的洋房裡,一樓和二樓的燈都亮了起來,玻璃窗戶上時不時的還有人影閃過。

鬱延意識到,這棟房子裡除了塔爾,應該還住著其他人,大機率是對方的妻子和家裡的女傭之類的人。

在等了一會兒過後,眼見著一樓的燈滅了,她也隨即從暗中走出,速度飛快的來到洋房的花園附近。

接著她雙手抓住花園旁的鐵柵欄,雙腳踏著牆基,用力往上一躍,身輕如燕般翻過了這道院牆。

落地時,鬱延下落時的重力直接在地面上留下了深達三十厘米的腳印。

她回頭瞅了眼自己的腳印和身後彎曲了的鐵柵欄,打算等會兒再來收拾這些印跡。

很快,她沿著洋房後方的牆壁,以徒手扣牆攀巖的方式潛入了二樓的露臺。

不是她想學習壁虎爬牆,而是因為這間屋子外露的塑膠水管一看就很脆的樣子,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把管子捏斷,發出大的動靜就不好了。

當鬱延來到露臺後,見落地玻璃窗後的窗簾已經都放了下來,她便躬下身子,將耳中貼在牆壁上仔細聽著屋子裡面的動靜。

她一上來聽到的便是一道嬌媚的女聲。

“親愛的,你怎麼今天這麼晚才回來?咱們不是昨天說好,你今晚要早點下班回來陪我的嗎?”

“警署裡有些事情要忙,得加班,所以就回來晚了。”

男聲一出,鬱延立馬認出來這就是塔爾的聲音。

“哼,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多的是藉口,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偷葷去了……”,女人似乎不滿塔爾平靜的態度,語氣有些不高興。

塔爾似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道,“我這麼多年過來就只有你一個妻子,難道你還不懂我的真心嗎?”

“今天警署裡確實臨時有案子要處理。這樣吧,我答應你,明晚一定早點回來好嗎?”

見塔爾多解釋了幾句,女人的語氣才轉好了些。

“行了,我知道我們的警長大人每天都有事情要忙。浴室裡的洗澡水,女僕應該放好了,你先去洗個澡吧。”

塔爾聞言一笑,“那等我洗完澡回來,會不會有什麼獎勵在等著我啊?”

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一轉,“那我怎麼知道?今晚要做什麼,都得看你的表現才行……”

緊接著,鬱延便聽到了這兩人接吻親熱的聲音。

她有些沉默的看了眼天上飄過的閒雲和黯淡的星光,心想,反正和我一樣單著的還有這片天地。

吾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這也算是單身惜單身了吧?

屋子裡,塔爾和妻子的親熱沒有持續太久,他很快便去了浴室,這也讓鬱延的尷尬成功得到了緩解。

她根據屋子裡傳來的腳步移動聲,判斷出了浴室的大概房屋,繼而來到了浴室上方的屋頂上。

此時,浴室的窗戶正往外透著光,裡面傳出了陣陣水花聲。

不想長針眼的鬱延,一點偷窺別人洗澡的慾望都沒有。

她打算靜靜的蹲守一會兒,看看塔爾之後會不會在與自己的妻子交流時說出些什麼。

不過一想到那兩人可能的“交流”場景,她心裡覺得有些尷尬。

畢竟聽床腳這種事情……或多或少有點不太道德的樣子。

屋頂上,鬱延稍微神遊了一陣,等到她聽出下方的水聲停止時,以為這是塔爾已經洗完澡了。

然而她隨即聽到的,卻是對方似乎拿起了什麼東西,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手機呼叫的彩鈴聲響起。

“親愛的客人,感謝您聯絡德美陶瓷廠,這裡有最豐富、最精美……”

“德美陶瓷廠”這五個關鍵詞,令鬱延登時心神一震。

因為這家工廠正是阿麗亞一家先前打工的那家工廠。

身為警長的塔爾,為何要在大半夜裡聯絡一家陶瓷廠的人?

沒等鬱延深思下去,手機另一頭的人已經接通了來電,從中傳出來的也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塔爾,你為什麼這麼晚了還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儘管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不大,但鬱延在聚精會神的狀態下,還是能聽清對方在說些什麼的。

如果她今天有跟著扎哈爾去過那家陶瓷廠,那麼就能在此刻辨認出來,手機另一頭的那人,正是工廠的廠長杜桑比。

“我找你當然是有事情。”塔爾直截了當的回道。

“今天那兩個女孩的屍體被送回警署法醫部了,屍檢報告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不會出什麼問題,跟你提前說一聲。”

一聽到是和那兩個死去的女孩有關的事情,杜桑比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些。

“沒有問題就好。”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們警署裡新來的那個年輕長官,今天已經查到我廠裡來了。幸好當時在場的那些人,我都打過招呼了,他們不會把事情亂說出去的。”

塔爾聽了這話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那群見風使舵的平民敢亂說些什麼?事情本來就是他們做下的,他們除非是自己昏了頭想死,不然怎麼會把事情說出去?”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是……可是咱們兩個不也是參與進去了……”

聽著杜桑比這話的意思是要拉自己下水,塔爾的語氣變得不客氣起來。

“等等,摻和進去的只有你和你工廠裡的那些人吧?

那三個女孩來我們警署報案,說是被你們工廠裡的人糟蹋了。

我為了幫你掩蓋,就跟我的兄弟們一起‘好好招待’了一下她們,最後她們人還是活著走出警署的。

至於她們離開警署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可就不知道了啊……”

杜桑比聽到對方咬死兇殺案和他無關,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旋即,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用隨意的語氣說道,“哦,對了,我也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那天從警署出來的三個女孩,其中有一個半路跑掉了,我的人到現在也找不到她在哪裡……”

“你說什麼?!”手機這頭的塔爾,瞬間面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