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城,意識之海中的息石礦基地裡發生了輕微的混亂狀況。
因未知突發狀況,各礦坑的今日作業都被臨時叫停。
就在很多員工不明所以、各自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忽有一輛通體漆黑的懸浮車駛進了基地大樓外廣場。
很快,從車上下來五個穿著全套防護服的人,拉著急救小車奔進入了大樓。
沒過多久,這些人從樓里拉出一個似乎昏迷過去的女礦工。
後者身上還穿著下礦的工作服,看起來像是在工作時出事了。
圍觀到這一幕的人群,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今天的突發狀態就是這人弄出來的?”
“咦,我看那位女工友身上也沒什麼血跡,你們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回事嗎?”
“我也不清楚,聽說是一號坑那邊有一個人出事了,估計就是這個了……”
“一號坑?一號坑不是老坑嗎?怎麼還會出事……”
“這可不好說啊,誰知道呢……”
等到這輛黑色的急救車將人拉走後,後面從一號坑出來的礦工才將礦下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是一號坑今天進來一個新人,這人在下礦後也不知道遇上什麼事情,竟意外失蹤了,但後來好在被搜救員找到了。
這不,人已經被送去進行救治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一回事兒。
不過也有個別心細的人注意到,剛才來的那輛黑色急救車的顏色有些奇怪,上面也沒有標誌性的醫療紅十字元。
興許是緊急情況借了別的部門的車?
這些個人倒也沒有多想,他們隨著聚在大樓裡的人群,不多時後便散去了。
眾人並不知道,這輛懸浮車並未開往城內的醫療救治中心,而是將車子直接開進了一棟看似普通的建築物裡。
在建築物密不透風的大鐵門關閉後,車上穿著防護服的幾人拉著急救車上的那人,穿過幾處暗門,來到了一處地下傳送通道口。
搭乘上通道後,自動升降梯並未有停靠,直接將他們送至地下深處。
當傳送梯聽下,通道口的銀色圓形大門自動開啟時,一群穿著全套手術服的人早已帶著一輛手術推車等在這裡接應了。
領頭的那人朝這支臨時行動小隊的小隊長點了點頭道,“辛苦了。”
“不辛苦!一切為國民服務!”
那名小隊長說完帶領身後的人向面前的人敬了一禮,旋即帶著自己的人步履一致的原路離開這裡。
剩下的那位領頭人冷靜的開口吩咐身邊之人,“將人推進實驗室,準備開始吧。”
就在半小時前,他們這處地下醫療實驗室,突然接到一條秘密行動指令。
上級要求他們給即將到來的一位“特殊病人”做全面監測,並在後者體內植入一些目前還處於保密級的神秘生命物質。
與這道指令一同下達的,還有一份來自某最高部門的實驗批准許可證明。
所以他對於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無條件服從上級的一切命令,這是他的天職。
手術推車上,此刻仍昏迷的鬱延,剛被送進一間實驗室,緊接著便有人給她紮了一陣強力麻醉劑,以確保她不會在實驗中途醒來。
不多時,隨著手術物品準備齊全,這間實驗室的大門也隨即關閉。
在接下來的手術進行期間,沒有任何人能夠闖進這裡。
——
腦子昏沉沉的,身體輕飄飄的,鬱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浮到雲端上。
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她在一個思想十分落後的村子裡出生、長大,後來因受不了那裡的社會環境對女性的荼毒,她奮起反抗了,甚至還殺人了。
可是她從前連一隻活雞都不敢殺,割喉放血類的畫面甚至都看不下去的。
她怎麼可能會殺人呢?看來肯定是夢了。
對,沒錯,她一定是在夢裡面。
自以為自己從夢中清醒過來的鬱延,正要伸個懶腰,起來舒展舒展身子。
然而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四肢變得無比沉重,好似綁上了鉛塊。
不僅是手臂動不了,就連雙腿也僵麻了。
鬱延心頭有恐懼一閃而過。
這,她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不聽使喚了?
待到她掙扎許久發現還是無法動彈後,只得放棄了起身的念頭。
直到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此時身處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裡。
這地方顯然不是現實世界,原來她竟然還在夢裡!
不,其實應該說她的意識還在夢裡,但意識是清醒的,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意識在夢裡。
然而知道這一點也無濟於事,她的身體根本動不了,彷彿控制權不在她這裡。
無奈之下,她只能慢慢的用意識去一點點感知自己的身體,想要找回那種對身體的控制權。
這個過程緩慢而又艱辛,好在這種做法還是有點用的。
漸漸地,她感覺自己的手指似乎可以動了。
慢慢的,從手指到手臂,再到脖頸,另一條手臂,兩腿,最後,是頭。
倏地一下,猛然間,鬱延終於成功睜開了雙眼。
這一次,她看到的是一間有著淺綠色牆壁的病房。
負責監視每個病房的護士發現她醒了,便通知一位同事前去檢視。
因此鬱延睜眼沒幾分鐘,剛熟悉了一下週圍的環境,便看到外面有人推門進來。
“鬱延女士,你醒了。感覺還好嗎?”
迎面走來的女護士面帶微笑的同她打招呼,看上去十分親切。
“嗯,你好,請問我這是在醫院裡嗎?我……我怎麼了?”
鬱延到現在只能回想起自己先前採礦時的事情。
她記得她採到了一塊“紅菱淚”,然後不知道是那塊石頭有點什麼問題還是自己有問題,她似乎一下子暈了過去。
再往後就是些奇奇怪怪的夢了,應該算不得真的。
“女士你現在是在我們醫院裡的。
你之前的身體狀況有些不太好,內部身體機能早衰嚴重,
不過我們已經對你進行了細胞最佳化治療,根據最近的檢查結果,你現在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這位護士說話間,手裡拿著一個小的平板儀器,手指在上面飛快滑動,檢視著鬱延新鮮出爐的全身檢查報告。
鬱延好好消化了一會兒對方的話。
她自家人知自家事,她是曾經患過怪病,經歷過人類冷凍又解凍的人,內部身體機能退化是沒辦法避免的事情。
先前在礦洞裡昏倒,或許也是因為這個。
眼下這家醫院應該是給她進行了有效治療,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那個,”鬱延猶豫的開口道,“請問我的醫藥費是不是該付了?”
“女士,醫療費用方面你不用擔心的。你所就職的息石礦基地有員工意外傷保險,本次住院產生的所有費用都由保險負擔,無需個人支付醫藥費。”
女護士仍保持著微笑,似乎沒有看出鬱延問話時的些許窘迫。
“啊,好的,謝謝你了。”
“那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就先離開了,你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再叫我。”
“好的,謝謝!”
護士離開後,鬱延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她不用付任何醫藥費,不然就她那窮到只剩兩位數的存款,怎麼能住得起院?
一想到錢的事情,鬱延就想起了自己今天挖的礦石還沒拿去上交呢。
她連忙在身上摸找起了自己的那枚息石銘牌。
這枚銘牌也不知是被誰放在她穿著的上衣口袋裡,很輕易就被她找到了。
只是拿到銘牌後的她,神情微微一愣。
奇怪,她記得自己的銘牌明明是泛著青銅金屬色的,為何現在卻變成了青紅交加的顏色?
鬱延將這枚息石銘牌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著。
沒錯,上面刻的還是她的名字,模樣款式也和先前的一模一樣,就只有顏色上發生了變化,半青半紅的。
她還試著使勁摩擦了一下那紅色的部分,根本擦不掉,看來不是染色了。
不過只顏色變了一些,應該不會影響使用的。
要是這息石銘牌不能用了,她肯定一早就被傳送出意識之海,回到外面那個風雨交加、大水淹城的住處了。
鬱延這般想著稍微放下心來,索性躺回了床上。
她打算窩在這裡修養上幾天,一來是身體上確實還有些疲憊,二來這裡包吃住,還可以公款報銷,也算是給自己節省了生活開支吧。
不過說到底,等她痊癒出院後,還是得回息石礦基地繼續工作掙錢的。
要在這個世界裡好好活下去,手裡沒有息幣可不行。
不管怎麼樣,都得先活下去,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偏過頭的鬱延,看著窗外明媚如許的陽光,眼神從迷惘變得堅定。
“對了,也不知道我已經躺了幾天了……”
鬱延自言自語了一句,拿起身邊的息石銘牌,打算連一下資訊天網,看看日期和網頁新聞之類的。
然而她剛連上天網,眼前卻突然跳出來一列深藍色的奇怪資訊來:
姓名:鬱延
身體年齡:228
實際年齡:66
體力:7
念力:21
技能:礦工1級(新手)
能量值:18點
……
咦?這是什麼東西?!
本來還躺在床上的鬱延,登時有些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