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上午。
天空有些陰沉,似乎隨時會下雨。
距離兇獸攻城,已經過去三天。
這一戰,渝市損失不小。
安全域性、魔武大學、一中、二中,以及社會上,參與守城的各界人士,都出現不同程度傷亡。
安全域性損失過半。
魔武大學和社會人士,作為第一道防線,傷亡人數最多,死亡四百多人,受傷近千人。
社會人士死亡佔多數,魔武大學學生實力強,相互之間配合嫻熟,死亡相對較少。
一中和二中,作為最後防線,傷亡也有三十幾人。
破曉兩名隊員,同樣未能倖免。
張傲還好,被一中光明系的穀雨,及時救治,已沒有大礙。
魏青吟則武道修為徹底被廢。
休慕、李霸王、顧東順、楊俊聖,以及渝市其他高層,忙的焦頭爛額。
渝市所有學校放假,不少學生自願報名,參與修補牆壁工作。
這三天,李木生一直獨守校門,上一休一,並沒得到落實。
“果然是空頭支票。”
他透過保安室窗戶,望著冷清的校園主幹道,話語中,沒有任何情緒。
“砰砰砰……”
“有人嗎?”
校門口,一名快遞員,拍打著側面小門,嚷嚷著。
李木生走出保安室,開啟側門,疑惑的看著快遞員:“找誰?”
快遞員瞬間愣住,視線定格在李木生臉上。
這張臉已經超出帥的層次,達到更高維度,他感覺自已靈魂,都在被洗禮。
那股氣質讓他不敢褻瀆,讓他非常想接近,無論如何也討厭不起來。
甚至,一身的疲憊,蕩然無存。
李木生輕輕打個響指,快遞員瞬間回過神:“李木生先生是在這裡吧?”
李木生:“我就是。”
快遞員遞過一個袋子,又從褲子口袋,掏出一支筆:“您的快遞,請簽收一下。”
我的快遞?
李木生帶著疑惑,簽收了快遞。
回到保安室,他拆開袋子,映入眼簾的是兩套衣服。
藍色運動服,短褲、T恤,另外一套黑色運動服,外表看都很普通,沒有花裡胡哨的設計。
李木生檢視快遞袋上資訊,顯示發貨地海都,沒有發貨人名字。
“海都?”
他想了想,印象裡,似乎沒有認識的海都人。
“滴滴。”
正思索著,門外響起汽車鳴笛聲。
他隨手將衣服扔到床上,剛準備按下大門開關,想到剛才快遞員反應,手掌在面前拂過,再次變回那副憂鬱、犀利,氣質內斂的模樣。
按下開關,大門開啟,一輛黑色SUV緩緩駛入,進門後,剛好停在保安室門前。
西裝革履的古臻開啟車門,從駕駛位下車,副駕駛下來一名男子。
男子下車後,開啟後備箱,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編織袋,跟在古臻身後,進入保安室。
古臻笑容和煦,輕拍李木生肩膀:
“小李啊,辛苦啦。”
“來,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新來的保安,苗文青,以後由他和你換班。”
保安室太小,古臻讓出半個身位,讓他剛好可以看到身後的苗文青。
李木生淡淡看了眼,相貌英俊、笑容僵硬的苗文青,發現此人竟和自已撞型了。
同款髮型,同款胡茬,不同的是,苗文青那張臉,盡是滄桑、落寞、疲憊,彷彿經歷過不小打擊。
他心中腹誹,‘二中只喜歡這款?’
古臻:“小李啊,你跟小苗說說二中注意事項,今天帶他一天,明天你可以休息。”
“休老找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古臻說完,慌忙間,就要離開。
李木生將其喊住:“等等!”
“休老頭答應我的宿舍呢?”
古臻聞言怔了怔,隨即一拍腦門,從口袋摸出卡片鑰匙,放到桌上:
“瞧我這腦子,這兩天處理善後問題太多,剛才把這事給忘了。”
“這張鑰匙卡你拿著,導師宿舍312,你以後就先住那裡吧。”
放下鑰匙,古臻火急火燎離開。
李木生則陷入沉思。
先住著?
被休慕和李霸王套路多了,他對倆老頭,及其親信的話,需要逐字分析。
“還是籤合同保險。”
他這般想著,同時看向放下編織袋的苗文青,對方也在打量他。
“李木生,以後叫我老李就行。”
“苗文青,以後叫我苗總……呃,文青就行。”
兩人簡單做了下介紹。
苗總?
李木生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對方。
許是站累了,苗文青走到床前坐下,剛好看到床上兩套衣服。
目光開始變得呆滯,同時輕輕撫摸衣領位置,醒目的品牌標籤。
他嘴唇顫抖:
“曾經,我很多衣服,都是這個品牌。”
李木生下意識接了句:“後來呢。”
苗文青繼續撫摸,自嘲一笑:
“呵,後來?”
“我出現在這裡,還不明顯嗎?”
李木生壓根不懂品牌,一件衣服而已,怎麼還多愁傷感起來了。
“說來聽聽?”
他調整坐姿,倒騎著椅子,注視苗文青,一副準備吃瓜的模樣。
苗文青原本不會說,可看到衣服品牌後,讓他壓抑許久的憤怒,在這一刻,特別想爆發。
他開始變得猙獰,蹂躪著標籤:
“那兩個該死的女人!”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李木生靜靜聽著對方自言自語般的發洩,也基本明白怎麼回事。
苗文青,二十七歲,海都人,武道境界覺醒三層。
原本是海都苗家,第三代中的四少爺,大學畢業,為了個女人,與家族撕破臉,斷絕來往,自此定居女子所在城市,渝市。
來到渝市第一年,兩人便結婚,六個月後女子誕下一女。
苗文青欣喜若狂,守著窮養兒,富養女的觀念,他決定創業。
從小出生在豪門,商場上的那些道道,他門兒清,先天加持下,第一年他就做的風生水起。
第二年,事業越做越大,已坐擁數億財富。
然而正是這一年,女人留下一封信,帶著兩人所有的錢,和另一個男人跑了。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信中提到,女兒不是他的。
找不到女人,一怒之下,他找到丈母孃家。
起初他很憤怒,可在老丈人和丈母孃,痛斥女兒不要臉,以及小姨子柔情似水的安慰下,他漸漸重新振作了起來。
並娶了小姨子為妻。
兩人當年便結了婚,九個月後,誕下一兒一女。
原本前妻卷錢跑路,他公司資金鍊就已經斷裂,但小姨子不僅溫柔似水,還慷慨解囊,變賣所有家產,助其再度崛起。
感動之餘,他對小姨子也再無保留,將所有資產,都登記在對方名下,以示自已對這段愛情的忠誠。
更為博妻子一笑。
就在他再度坐擁數億資產時,小姨子也跑了……
準確的說,這次是丈母孃一家都跑了。
不僅捲走所有財產,還給他留了一屁股饑荒。
兩次打擊,使他麻木,讓他憤怒,但饑荒要還,他只好四處打工,試圖東山再起。
苗文青講述完,李木生打個哈欠:
“後來的一兒一女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