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家住一夜草根便出來了,想起到東龍西龍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出來到一處無人的山坡邊,草根便爬到山坡的草地上,坐下來便拿出手機先給東龍的蔡志平打電話了。
“喂,白狗在家做什麼?”電話通了,草根開口便問。
“準備去鎮上搭車!”蔡志平在那頭回答道。
“到鎮上搭車,準備去哪?”
“城裡繼富那呀,回來叫去的,不養蠶了盛情難卻,就和貝芹去走一轉囉!”蔡志平在那頭笑哈哈說,聽得出他非常的高興。
“繼富回來叫你和貝芹進城了?”聽蔡志平笑聲不停,草根忙著問。
“不但繼富回來了,就連兒媳小珍和孫子也回來了呢!”蔡志平有點得意地說。
原來柯貝芹腳好了,發誓不再認那個報應仔夏天富了。和丈夫蔡志平農忙種糧食和養蠶,農閒還去十里八村給人建房和搞裝修。
希望做下一筆錢買份養老保險,將來做不得了好老有所依。
這天夫妻倆正準備出門去摘桑葉,卻見兒媳小珍牽著孫子站在門外。一見到他們,兒媳便拉著孫子給他們跪下了。
“你個女人的,這是幹什麼?”蔡志平沒有做聲,柯貝芹板著臉問。
“爸媽,對不起了!”小珍抽抽噎噎好一陣,這才說:“孩子他爸得尿毒症了,醫生說只有換腎才能救他一條命。醫生還說親人的配型最能成功,所以爸媽求你們了。去醫院看看他吧,孩子還這麼小沒了爸爸怎麼行呀?!”
夏天富和他老子一樣,三十歲過一點便得腎衰竭了。他不敢打電話給母親和繼父,便推妻子打電話了。
小珍拿手機便給柯貝芹打電話,柯貝芹一聽是兒媳的說話聲便關機了。無可奈何夏天富便指使媳婦帶著兒子回來跪求母親柯貝芹了,除了要柯貝芹的腎以外,還想要母親和繼父手裡的錢。
“爸媽,不看我們的面,也得你們孫子的面嘛!他還這麼小沒爸爸了,往後不孤悽嗎?”柯貝芹和蔡志平不做聲,兒媳邊哭邊接著說:“我們知道從前做錯了,爸媽就給我們一個改正的機會吧!保證以後不會了,我發誓!”
“貝芹?”看著繼兒媳哭的聲淚俱下,磕頭如搗蒜,認錯又保證。素來心軟的蔡志平便對妻子說了:“跟她進城走一趟吧,再怎麼講都是自己的孩子。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就算不給換腎,去看看他也是應該的嘛!”
有繼公公幫說話,小珍更來勁了。不但自己磕頭如搗蒜,還教幾歲的兒子磕頭如搗蒜。一聲爺爺,一聲奶奶地叫著。叫得人心肝腸都要斷了,就是鐵人也應有淚,更莫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了。
“死仔的,我們硬是前世欠你們的,今世追著要來還!”終歸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柯貝芹心裡那道防線,終於被三面夾擊最後不攻自破了。
夫妻兩個跟著兒媳進了城,原是打算看一眼給些錢就回來了的。
終究經不住兒子兒媳孫子又一求,加上醫生說人有一個腎完全不影響正常的生活和勞動。柯貝芹便答應做配型了,還真是欠著兒子的。她一做配型便成功了,也就割了一個腎給兒子了。
不但割了一個腎給了兒子,還把攢下準備買養老保險的數萬塊錢,也填了窟窿眼!
“爸媽,別走了!就留在城市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吧,我們給二老養老!”出院那天柯貝芹和蔡志平要回家,夏天富攔著說。
柯貝芹不答應,夏天富不但自己跪下,還拉著妻兒和兒子一起跪下。
“好狗不擋道,別擋我們回去的路!”柯貝芹喝斥道,看著兒子一家三口跪在前面。前後左右都有人朝這看,她是又有氣又好笑又有火。
“不起,除非爸媽答應留下來,讓我們盡孝心!否則想都不用想!”夏天富第一次倔犟地說,柯貝芹不理兒子岔一邊走了。可是兒子拉著兒媳和孩子緊跑幾步,又再次攔在面前,如狗一樣擋在道上。
“貝芹!”醫院門前既有人來,又有車走。蔡志平見無數的眼睛往這裡望,不由得喊了妻子一聲。
“真有孝心去把你姓名改回來,否則我們是不會留下來的!”旁邊不斷有人說自己夫妻應該留下來,有這麼孝順的兒子兒媳和孫子還有什麼說的。柯貝芹不得不說道。
“行,去到家裡了兒子馬上拿戶口本去戶籍改!”
“那等你改得了姓名,拿身份證回去請我們再講吧!”
聽蔡志平說到這裡停下來不說了,草根問:“這就是說,兒子已經改回跟你姓,回來請你們了?!”
“改回跟我姓,又回來跪請了,不然我們也不會進城去,真是掃不脫的螺螄蓋吶!”蔡志平故意嘆氣說,跟著問:“這麼久不和人家聯絡了,有什麼事吧?”
“對,地龍組織同學聚會,時間定在十二月一號,和你講一聲!不用同學們出錢,地龍都包了。到時候在家裡等,有車去接,有車送回家!記得講半路聽啊!”草根說,他原本打算讓蔡志平通肖大中和梁寶珍,以及董家兄弟夫妻的。知道蔡志平忙去搭車,草根說點閒話便關機了。
“黑狗,在家裡做什麼?”結束通話蔡志平的電話,草根便給肖大中打電話了。
“不在屋裡,在外面!”肖大中在那頭說,草根在這頭問:“去外面幹嗎?”
“不養蠶了,永繼叫去旅遊。與寶珍一起跟他去旅遊了!”
“可以呀,永繼現在孝順了?”
“孝順了,不但年節回來了,平常也打錢回來呢!”肖大中在那頭笑哈哈說,跟著問:“特地打電給人家,有事吧?”
“對,地龍組織同學聚會,打電話通知你一聲!”因為肖大中要去趕飛機,草根把同學聚會的時間,不要份子錢和記得講給梁寶珍聽。就結束通話電了!
“小熊,在做什麼?”掛了肖大中的電話,草根便給董會民打電話了。
“拉酒出來賣,想起給人家打電話,一定是有什麼事吧?”董會民在哪頭問,草根在這頭說:“地龍組織同學聚會,他出錢我跑腿通知你們一聲!”
“那你怎麼不跑腿啊?”
“人家是想跑腿的,你們一個二個忙忙的有時間陪人家嗎?為了不妨礙你們做事,只有勉為其難打電話了!”
“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推吧,乾脆講懶別往別人身上推!”
“那你現在硬有空囉?”
“怎麼不有,人家都把酒拉到位了,給人家就可以回家了!”
“那好,我問你兒子講得媳婦不成?”
“還沒有!”
“你哥那呢?”
“也還沒有,怕是難了!如今的姑娘要價是越來越高,從前彩禮是五位數,現在都提高到六位數了。我哥的兒子前段時間,談了一個女子開口就要三十萬。家裡有房,城市也還要有房!”
“我家兒子也一樣,談了個姑娘開口就要五十萬。摘樹葉都摘不行,這下想不打光棍都不行了!你的兒子呢,談得朋友了?”
“大華山的水統一流,還沒有!”再講了點別的閒話,告訴董會民通知他的妻子和哥嫂參加同學聚會,草根便結束通話電話了。
“刀子,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結束和董會民的通話,草根便給西龍的李紅英打電話了。
“得你幫助,身體基本上恢復正常了。”李紅英在那頭說,草根在這頭問:“那現在是在家,還是在哪個兒女那?”
“來跟兩個兒女了,一年跟一家!”李紅英似乎不願過多講自己家庭的事,跟著問:“想起給人家打電話,有事吧?”
“有,同學聚會的事,沒忘記吧?”
“沒有忘記著,到時候人家回去就是了!”
“那就好!”結束通話電話,草根便給黃占強打電話了:“芭蕉葉,大老闆,地龍組織同學聚會的事知道了?”
“聞了點風,聽地龍提了一嘴!”黃占強在那頭說,話一轉:“不夠兄弟,現在才講給人家聽!”
“現在遲了囉,又還沒到時間!”換個手拿手機,草根開玩笑說:“現在還去耍路子不?”
“拜你所賜,哪還有那個機會?”黃占強用埋怨的口氣說,他的女兒大學畢業了回到他的公司做法律顧問。
天天把黃占強當小偷似的監視,並揚言他這個做爸爸的,只要做一點對不住她媽媽的事。女兒便要黃占強淨身出戶,他真想暴制定夫妻共同財產這一條人的娘逼。
“怎麼怪起人家來了,是你女兒,又不是人家的女兒?!”草根笑笑說,黃占強懟道:“你不教唆,她會那樣幹嗎?!”
“好了,牢騷太盛防腸斷!”草根都想笑出聲了,他壓了壓問:“痞子,司令,呆子提議把同學聚會搞隆重點。來個國內七日遊,是不是應該有點態度?!”
“怎麼挖了家庭,又還想挖人家的公司呀?!”
“別說那麼難聽好不好,龍河縣只有一個不過溝,你芭蕉……”草根還想說下去,手電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