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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想到自己穿越前的運氣,盛落自嘲:誰說不是呢,運氣差到沒邊了。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想到穿越之前發生的一堆破事,還有現在可能被人當作孤魂野鬼。

一不小心就要再次被弄死,盛落再也忍不住眼淚,小聲地哭了起來。

端著油燈走進來的晴雨聽到哭聲,加快腳步“哎呦,公主您怎麼了”

小全子小心翼翼端著托盤,上面放置的正是剛剛熬好的藥,滾燙地冒著熱氣。

晴雨急忙放下油燈,回頭看到五公主縮在被子裡。

眼睛溼漉漉的,鼻子也紅通通的,急忙拿著帕子幫五公主擦拭眼淚“公主,是不是額頭又痛了”

“我怕,被針扎很痛的”盛落吸吸鼻子,因為哭過的原因,她的聲音有點甕聲甕氣。

“公主,不必過於害拍,老夫行醫五十載,從來沒有扎錯過針”老張頭聽到五公主哭的時候,心裡還納悶好端端地怎麼突然就哭了,現在恍然大悟。

想到五公主如今不過才十五歲,也不難怪她害怕扎針。

身量也還沒有長開,人也瘦瘦小小的,看著跟容縣隨處可見的小孩子沒有什麼差別。。

盛落被晴雨扶了起來,慢慢坐起,倚靠在床頭的軟枕上。

晴雨側頭問老張頭“張大夫,是不是要五公主喝完藥之後才能施針?”

“是,這樣能夠讓藥效更好的發揮”老張頭示意小全子端著藥過來,伸手在碗邊測了一下溫度“公主,可以先把藥喝了”

“小全子,把藥給我吧”晴雨將藥接過,拿起勺子準備喂公主

盛落聞到濃郁的中藥味,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生無可戀的氣息

之前她痛經的時候,喝過一段時間的中藥。

那段日子,真的吃啥嘴巴里都覺得一股中藥味。

瞄了一眼正準備給她喂藥的晴雨,盛落心想:拿勺子喝中藥,無疑是慢性處刑。

盛落虛弱地勾起嘴角:“晴雨,有沒有陳皮或者蜜餞?”

“有蜜餞,就在奴婢的荷包裡”晴雨知道小孩子一般都怕苦,早早就備好了蜜餞。

“那你把藥給我吧,將蜜餞拿出來”盛落將手從被子裡抽出來,看了一眼手腕,真的細的可怕,好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人一樣。

“還是奴婢喂吧,公主您才剛剛醒,手沒有力氣,奴婢怕藥燙傷公主”晴雨不敢把藥給五公主,要是藥被打翻了沒關係,就怕五公主被藥燙著了,那樣無疑是雪上加霜。

“那你端著,我來喝,不要拿勺子喂”盛落也不繼續強求,折中想了一個辦法。

晴雨無奈,但不敢違抗五公主命令,只好端著藥碗讓盛落喝。

盛落稍稍前傾著身體,大口地喝著黑乎乎的中藥,心裡催眠自己:這是奶茶這是奶茶,而這個動作讓她額頭處的傷明晃晃地露了出來。

看到她的傷,晴雨想起那天發現五公主額頭受傷,渾身都是血跡地躺在山坡下,恨不得將那個傷了五公主的人碎屍萬段。

自從五公主從平京來到容縣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

看著五公主一天比一天消瘦,晴雨就提議可以去山上轉轉,獵一個兔子或者是狐狸來玩一玩。

反正容縣山勢不高,山中也不會有什麼大型野獸。

五公主聽到能去山裡打獵,眼睛都亮了,騎著馬興沖沖地上山,背後搭著弓箭和箭筒到處跑。

莊子裡的護衛在前面開路,晴雨跟小全子則是跟著五公主身後。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苗族服飾的女子從竹林對面跑了出來,跌倒在五公主面前。

“救救我,救救我,有人要殺我”

“籲”

看到五公主勒緊馬停下,晴雨趕緊策馬走上前,將五公主護在身後“你是誰,不是說了山裡今天不能放人進來嗎?”

女子抬起頭來,只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清秀的臉上滿是泥水,看著在晴雨身後探出頭的五公主“公主,求你,救救我”

容縣前不久才剛剛下過雨,山裡溼氣更重。

就連晴雨的衣裳都微微被霧氣潤透,看著女子沒有絲毫水跡的苗族服飾,她的心中提高警惕,但奈何五公主是一個心善的人,非要將這個女子帶回莊子裡。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誰料那名女子偷偷將五公主帶上山去,五公主也沒有攜帶任何下人。

就在晴雨怎麼也找不到公主的時候,心急如焚之下,有上山砍柴的樵夫告訴莊子的守門人,說在山上看到五公主跟一個苗族女子在一起。

晴雨連忙帶著下人,上山去找五公主。

“公主,你在哪啊”晴雨揮動手中的劍,將攔路的草叢砍掉。

據那個樵夫所說,看到五公主跟那個苗族女子往小山坡這邊來了,而且五公主是被那個人抱在懷裡的。

小山坡這邊少有人走,密密麻麻地長滿了一人高的野草。

晴雨將野草當作苗族女子,一劍又一劍砍伐掉,臉上的怒氣遮掩不住。

“公主”

“五公主”

“我好像看到五公主了”

“在那裡,我們快過去,五公主好像受傷了”

晴雨聽到有人發現了五公主,疾步跑過去,只見五公主躺在地上,臉上滿是血跡,“公主,你不要嚇我”

將劍丟在地上,跪在五公主邊上,晴雨顫抖著伸手去試探五公主的鼻息。

幸好的是,雖然呼吸很弱,但五公主並沒有遭遇嚴重不測,還活著。

記憶回籠,盛落疊聲呼喚著晴雨。

“晴雨,晴雨”盛落扯了一下晴雨的衣袖,推開藥碗

怎麼還在發呆,我的陳皮我的蜜餞快一點給我,盛落嘴巴發苦都快要吐了

晴雨終於給了回應“奴婢該死,公主怎麼了”

“沒事,藥已經喝完了,要不然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剛剛燈光昏暗,盛落沒發現,但這樣的近距離,她能夠清楚地看見晴雨眼下一片青黑。

估計是不眠不休地照顧著五公主,唉。

“奴婢沒事,還是等張大夫給你施針完了,我再叫一個丫鬟來替我”晴雨將蜜餞遞給盛落。

盛落喝完藥之後就開始犯困了,想睡又不敢睡。

“公主可以躺下,這樣方便老夫施針”老張頭看到五公主眼皮已經耷拉下來,就知道藥效發作了,他特意加了安神助眠的成分。

“唔,好”盛落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順著晴雨扶她的動作,再次躺下。

老張頭將銀針一一消毒,再將銀針紮在盛落的頭上。

晴雨看著老張頭的動作,輕聲開口“張大夫,施針結束之後,公主的病就可以好了是嗎”

“老夫可不敢保證,但只要腦中的淤血散去,過三五日定能回想起大半記憶”老張頭一邊說一邊施針,隨著針袋裡的銀針減少,盛落也被逐漸紮成一個刺蝟頭。

幸虧是她沒有聽到張大夫的話,不然又要哭一場了。

正午時分,容縣總算是出太陽了。

明晃晃地光芒照在地上未乾的水跡,折射起陣陣光斑。

家家戶戶的人連忙拿著被子出去曬,要不然被子都要發潮了。

晴雨將老張頭送到莊子門口,將一袋碎銀交給他“今日麻煩張大夫了,如果不是張大夫,我們家公主……”

老張頭打斷晴雨“公主自有貴人保佑,老夫只是儘自己的職責,晴丫頭不必太掛懷”

晴雨看著老張頭提著藥箱走遠,喃喃自語“但願如此”

抬頭看看天色,晴雨也打算去眯一會,畢竟她實打實地照顧了公主整整一天一夜。

盛落喝完藥之後,就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一會就睡過去了。

睜眼發現卻自己坐在在一個涼亭裡“我這是又穿越了?”

伸手揪了一下自己的臉,一點也不疼“啊,原來我是在做夢啊”

盛落坐在涼亭裡左顧右盼,試圖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在,遠遠地看著一個穿粉色衣裳的人走了過來,趕緊坐直。

但隨著那個人越走越近,盛落有點頭皮發麻,因為那個人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這就恐怖了,不是五公主來尋仇了吧

那個人來到涼亭後,坐在盛落對面,好奇地看著她“原來長得真的一模一樣啊”

盛落安靜如雞,絲毫不敢動,也不敢和她對視。

“你不要害怕,你是我,我也是你”

盛落瞪大眼睛,詫異“什麼意思啊”

經過五公主的一番解釋,盛落明白了。

簡單來說,五公主是平行世界的盛落,但歸根到底她們是同一個人。

而盛落之所以能來到這裡,是因為五公主跟天道做了交易“我跟它說,我要去找孃親,但是它說要有人來替我走劇情才可以,然後它就搜尋到你的靈魂,所以就拉你過來了”

“走劇情?”盛落疑惑不解

“對啊,它說我們這個世界是一個話本小說,我是女二”五公主笑咪咪解釋。

“!”盛落這會話都說不出來了。

穿越就算了,還是穿書,還要走劇情“能不能讓我回家啊,我也不想走劇情”

五公主搖了搖頭“可是你已經死了呀,不然你也過不來這裡”

盛落還以為自己在現代沒有死呢“這樣啊,那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找我做什麼”

“跟你交代完事情,我就去找孃親啦,孃親還在下面等著我呢”五公主開心地晃晃腳,頭上的朱釵也跟著晃動。

五公主將自己遇到苗族女子的事情跟盛落說了一遍“估計她聽到我沒有死的資訊,還會再來找你的,記憶的話我會傳給你”

盛落聽到自己要走劇情時,心裡已經涼了半截,再聽到有人要殺五公主,心裡更涼了:古代真的一點都不安全,好多法制咖啊嗚嗚嗚

五公主將額頭跟盛落貼近“可能會有點難受,你忍一忍”

感受自己腦袋裡憑空多了很多記憶,盛落走馬觀花一般看過。

盛落只記得五公主最後的話:“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在這裡好好生活呀,我走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盛落心想著。

平京。

皇宮御書房內。

暗衛遞上盛落在容縣的情報。

盛城看到盛落被苗疆女子帶走,身體受傷,他的眉頭皺緊。

“不是讓你們暗中保護五公主嗎?為什麼人還是出事了?”

“陛下贖罪,屬下知錯”暗衛半跪著認錯,不去強調苗疆女子用了多少蠱毒。

“算了,你去刑罰堂自行領罰”盛落也知道暗衛有不少人受傷了,揮了揮手,讓人退下。

跪著的暗衛低著頭躬著身子退下了。

盛城頭疼地看著案几上的奏摺,還有各地官員呈上來的選秀摺子。

“選秀選秀,整天就盯著朕的後宮看”

“管不好自己內院的事情,還管朕什麼選秀”

“現在盛朝什麼境地他們不清楚的嗎?”

德全低著頭站在一旁聽著盛城的牢騷,直到盛城突然問他皇后的情況怎麼了。

“姜然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

“回稟皇上,皇后娘娘並不大礙,只是受了些刺激”德全低聲說著。

盛落在容縣被苗疆女子襲擊,姜然同樣也被歹人暗殺。

不知道這二者之間有沒有關聯,盛城寫下一張紙條,示意在房樑上蹲守的暗衛拿走。

那天姜然醒過來之後,嘴裡叫嚷著一堆叫人聽不懂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邊疆學的番邦話。

姜然嫁給他並非自願,這個盛城是知道的,她的心中似乎有一個喜歡的人。

但這是先皇定下來的婚約,盛城做不得主。

更不要提先皇早已逝去,盛城不想被言官指著鼻子罵,也只能硬著頭皮成親。

想到不情不願嫁給他的姜然,還有即將禮佛結束回宮的母后。

盛城嘆了嘆氣“你記得找一個教養嬤嬤,叫她教皇后平京內的一些規矩,不然到時候母后回來的話,估計有得鬧騰了”

“是,奴才記住了”德全應下。

這皇宮裡誰不知道太后娘娘是最不見得不受規矩的人。

就連五公主都被太后說過幾句。

只怕到時候五公主回宮之後,還有這上位的皇后娘娘,都少不了被太后娘娘唸叨。

“從庫房裡找點好一點的藥材,給國公府送過去”衛玄的身體看著是一日不如一日,那異族人真是該死。

“是,奴才曉得”德全心裡也替國公擔憂著,假如盛朝少了衛玄這一員猛將,邊疆恐怕又要不得安寧。